第2章 傻狗
姜珂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看見的一個新聞,說是有一個跑長途的女司機,開車跑到一個偏僻的山道的時候,一群劫匪截了車,搶了錢,還喪失人性地將有點姿色的女司機逼迫了。
全車人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止,只有一個年輕男人站出來了,結果被劫匪打了個半死。
完事後,那群劫匪脅迫女司機繼續開車,沒想到女司機把那個被打得半死的男人扔在半路上,說車上萬一死了人晦氣。
劫匪放肆大笑,就在他們以為自己幹了一票大了的時候,女司機將車開到山頂,將油門踩到底,撞開防護欄,一車人墜落懸崖全死了,聽說還是那年輕人報的案,說來奇怪,那一車人的屍體聽說到現在還沒找着。
這個故事是姜珂還小的時候看見的,那時他十一歲,青春期的躁動產生的叛逆心理,偷拿了老爸的手機偏找些獵奇的故事看,結果看見這個故事,晚上直接嚇焉吧了,堪稱青春期陰影。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就突然想起來了,配合著此時的氣氛,姜珂都快嚇尿了。
“主……主任,”姜珂說話都磕巴了,肌肉僵硬的臉上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咱有話好說,你別盯着我成不?
“你為什麼怕我?”
任主任直勾勾盯着他,姜珂感覺自己就像躺砧板上的肉。
突然,任主任的嘴咧開笑了!
姜珂看懵了,眼睜睜看着那男人解開安全帶從兩個駕駛座中間那個空隙探了過來。
看過《午夜凶鈴》嗎?
姜珂此時的感受就是看見貞子姐姐從電視機爬出來了。
啊啊啊,我擦!
姜珂開始拼了命去掰車門把手,車門紋絲不動。
就像被逼到絕路的羚羊,被獅子一把銜住脖頸,羊皮被尖銳的犬牙撕開,露出裏面鮮美的紅肉,獅子危險地眯起眼睛,以絕對優勢按着還在掙扎着的羚羊,羚羊拚死反抗,卻又被狠狠壓制……
姜珂一下驚醒,大口呼吸着車上溫暖的空氣,像一條瀕死的魚剛回到大海。
過大的動作驚動了駕駛座上的任主任,任主任回過來半個頭,沉聲問他:“怎麼了?”
聽見他的聲音,姜珂不自覺地抖了抖,然後默默將手上拿着的女神的傘往襯衫下擺處收了收。
姜珂渾身冒汗,神情惶恐,呼吸也很重,任文斯看出他狀態不太對,單手取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他。
手遞過來時姜珂一下想起夢裏的那些事,下意識往車窗那邊縮。
任文斯愣了一下,往後遞水的手頓住了。
姜珂接過任主任遞過來的礦泉水,然後扯出一個驚魂未定的笑。
姜珂:“謝謝任主任。”
任文斯又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話。
車裏就安靜了下來。
姜珂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涼滋滋的礦泉水,微涼的液體順着食道一路滑下,進入胃裏,五臟六腑一下有了存在感。
姜珂這才有了回歸現實的真實。
還好剛剛的那些是夢,姜珂從來沒有這麼慶幸過。
這夢也太他奶奶的真實了,差點把姜珂嚇了個心搏驟停。
突然,車停了,姜珂聽見任文斯說:“到了。”
姜珂定眼一看,發現到他家樓下了。姜珂匆匆忙忙向任主任道了個謝,開了車門,走到雨里。
“等等!”任主任叫住了他。
姜珂回過頭,將半個身子探進去,一把新的摺疊傘遞到了他眼前。
姜珂怔住了,從黑色的傘順着手臂一直看到任主任那張長得好看但沒有什麼表情的臉。
任主任喜歡穿襯衫,衣領總是白的,扣子總是扣到最上面的一個,整個人看起來嚴肅且一絲不苟。
整個人詮釋了什麼叫做活着的性*冷*淡。
姜珂被突如其來的內疚感淹沒了,聽說單身久了容易變態,姜珂覺得自己離變態已經不遠了。
畢竟他連任主任都敢“下手”了。
姜珂一手垂着,一手接過任主任的傘,沒再說什麼廢話,撐開傘衝進了雨里。
開了門禁,姜珂蹭蹭蹭爬上了六樓,開門,鎖上。
然後一把捂住了臉。
靠靠靠,沒臉見人了。
還不及等他羞愧一秒,就被興奮地沖開紗窗門的菜頭一把壓在了身下。
姜珂毛了:“靠菜頭你是想壓死爸爸嗎?”
菜頭很興奮扭着屁股,就在姜珂肚子上面晃。
姜珂:……
像極了某個夢裏自己被任主任壓在身下的片段。
姜珂一把掀開菜頭,抓着兩狗腿抱着進了門,然後將菜頭一把扔到被撕出棉花的沙發上。
被摔在沙發上的菜頭躺着瞅姜珂,姿勢妖嬈,眼白都翻出來了。
菜頭還以為姜珂在跟它玩,傻狗開心地“汪”了一聲,剛要撒歡,發現姜珂直接進了浴室。
菜頭於是就自己撕沙發玩了,傻狗沒有人陪依舊玩得很開心。
姜珂進了浴室,脫下身上幹了一半的衣服,脫到內褲時,上面顏色比一般更深的一坨……
姜珂開始腦瓜子嗡嗡的。
車上那個夢,姜珂一開始以為是噩夢,結果到最後是chun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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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按給姜珂留下的心理陰影來說那也是一個噩夢。
他居然夢見任主任把他按在車上這樣那樣了!
姜珂開始有點懷疑自己的性取向。
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姜珂後悔和方允那樣的腐女做朋友。
然後花五分鐘沖了一個戰鬥澡,出來時猶豫了一秒,最後還是把浴巾繫上了。
進屋穿了短褲背心,頭髮還沒幹就在床上滾了一圈,留下濕漉漉的一個印子。
姜珂被自己蠢到,艱難起身拿起毛巾扒拉了兩下,把發茬子吸幹了水。
又翻出一條深色的床單,把弄濕了的那條換了。
換完后摸了摸頭,短短的寸頭已經幹了,姜珂重新撲倒在床上,滾了兩圈,飯都沒吃直接睡覺。
他是被菜頭撓門的聲音吵醒的。
睡醒后比睡之前還累,頭暈眼花還鼻塞,姜珂懵了一會兒,實在被菜頭撓門咔嘰咔嘰的聲音吵得腦殼疼,從床上爬了下來,拖着疲軟的病軀伺候他家祖宗去了。
屋裏沒有開燈,窗外的天已經暗了下來,能聽見雨水淅淅瀝瀝的聲音,姜珂開了燈,踹了一腳圍着他甩尾巴團團轉的菜頭。
被踹了一腳的菜頭尾巴不搖了,兇巴巴沖姜珂“嗷”了一聲。
姜珂並不在意它的嚎,從櫃裏取了狗糧,往盆里一倒,剛剛還鬧彆扭的菜頭瞬間換了一張嘴臉,又甩起了肥肥的屁股,高興地吃起了狗糧。
“傻狗,”姜珂蹲在狗盆前,手插進菜頭腦袋的毛髮里,屈指抓了抓,“就只有你吃狗糧吃得這麼開心。”
姜珂聲音里鼻音很重,他進廚房裏洗完手,給自己泡了一杯沖劑,熱乎乎喝完,就抱着毯子坐沙發上發獃。
姜珂坐的是單人沙發,菜頭可能嫌棄沙發比較小,沒對它下狠手,長的那個沙發上到處是被抓出來的洞,而且沾滿了菜頭身上的毛,看起來凄慘不已。
姜珂捏了捏鼻樑,覺得自己要被菜頭氣瘋了。
一個月五千的實習工資耐得住你這麼造嗎?
吃完晚飯的菜頭跑了過來,歪着狗頭看姜珂。
蠢萌狗眼中寫着蠢蠢欲動。
很快,它壓低身子一躍而起,撲在姜珂身上。
姜珂一時不查,被迫用濕漉漉的狗舌頭洗了個臉。
還是剛吃完狗糧的……
舔完后,菜頭湛藍色的狗眼瞅着姜珂,兩條前腿還搭在姜珂肩上,眼睛上方兩撮白毛寫滿了無辜。
姜珂笑着安慰自己:狗狗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然後抱起菜頭,一把將它扔進隔壁客房。
任憑菜頭叫得再怎麼凄慘都不將它放出來。
姜珂不是很有食慾,但生病的人還是得吃點東西,於是叫了個外賣,點的是肉粥。
外賣直接送到了六樓,姜珂開門取了,勺了一碗吃完。
藥效上來,又回房間睡了一覺。
結果第二天被鬧鐘吵醒的時候更難受了。
於是只好打電話給醫院那邊請了一天假。
中午的時候方允來了,門鈴按得劈里啪啦驚天動地,姜珂給她開了門,打一照面,方允就“呀”了一聲。
隨後感慨:“這是哪來一朵飽受摧殘的嬌花啊!”
姜珂說:“你把興奮的眼神收一收我們還是好朋友。”
方允笑嘻嘻坐下,給遞過去一個飯盒。
“趁熱喝,我媽讓帶給你的。”
姜珂打開保溫盒,裏面是燉得軟爛的五指毛桃烏雞湯,姜珂一泡眼淚差點流了下來。
姜珂說:“你問問阿姨還缺不缺乾兒子。”
方允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我媽只會說她缺女婿。”
姜珂不敢說話了,低頭喝着撇了一層油的雞湯。
“菜頭呢?”方允問。
姜珂喝着湯:“關禁閉了。”
方允:“不是吧姐妹兒,你居然把我兒子關小黑屋了!”
姜珂:“更正一下啊,你乾兒子,而且那不叫小黑屋,那就是客房,客房!”
小黑屋是什麼虎狼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