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所予之物亦有代價
胡桃接受訓斥的時候頭也略微低下頭用兩根食指點一點之後自言自語的小聲嘟囔道：“本來就是嘛，鍾離客卿長得那麼年輕，卻做着老人才會幹的聽戲，遛鳥，喝茶。”
“而且說話還特別的無聊干硬。比爺爺還要老態龍鍾，他不是老古董是什麼呀？”
胡修承雖年紀年邁但（箭矢尤鋒）聽力依舊不減，他聽到了小胡桃吐槽的這些話於是對她頗為嚴肅道：“你要是再這樣對鍾離先生無禮的話，爺爺可就不帶你去無妄坡了喲。”
小胡桃一聽爺爺不想帶自己無妄坡了於是立馬開口道：“爺爺我錯了，我不該叫鍾離先生老古董的，以後我一定會注意的。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胡修承對着胡桃淡淡道：“這樣最好，桃桃你記住鍾離先生是我往生堂的貴客萬萬不能輕待了他，知道了嗎？”
胡桃乖巧的點了點頭表示認同胡修承的話，雖然他不明白自己的爺爺和鍾離客卿究竟有什麼關係，但聽爺爺的話就對了。
隨後，胡修承用自己的手摸了摸胡桃的腦袋對她囑咐道：“爺爺的這副棺材也快做完了，你先去房間裏收拾收拾東西，等做完了爺爺就帶你去玩兒好不好？”
小胡桃高興的跳起來抱着爺爺欣喜道：“萬歲！爺爺最好了。”
隨後胡修承看着高興至極的小胡桃飛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手中的手藝活不由得快了幾分。胡修承覺得也是時候也該帶胡桃去了解所謂往生堂真正的責任與真相了。
畢竟他自知自己命數猶如風中殘燭夜般，或許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走之前他並不想遺留任何的遺憾。畢竟每一代往生堂堂主走的時候絕對沒有一分的遺憾吶。自己也不應該有，也不可能有。
而此時胡桃口中的鐘離先生正在悠閑的坐在戲台下專屬的茶桌上點着他最愛的茶水輕輕的吟了一口隨後繼續看着戲台上讀書人的評書。
鍾離聽戲台上的讀書人侃侃而談道：“說在2000多年前的魔神戰爭之中，當年的岩王帝君心中便有所想，那就是吾雖無意逐鹿，但知蒼生苦楚…”
“…於是乎岩王帝君便護佑一方平安直到魔神戰爭的開始，那可是生靈塗炭民不聊生，有一璃月西南角的血之魔神瓦卡洛斯偷襲岩王帝君，可終究被岩王帝君在一番苦戰之下拿下被鎮壓在孤雲閣之下身形俱殞…”
“岩王帝君解放了血之魔神瓦卡洛斯麾下遭受盡磨難的領民。那些血之魔神瓦卡洛斯的領民天天都要供給瓦卡洛斯半升的鮮血，以供血之魔神品嘗…”
“…岩王帝君不忍看到這些民眾受苦便將他們納入璃月，此後那些血之魔神的領民便融入到了璃月的生活之中，也就逐漸淡忘了那位叫做瓦卡洛斯的暴君，直今無人再提，只能在一些年代，久遠的古籍之中，才能窺探當年的一二…”
而說書人說到這裏時眾人紛紛喝彩，鍾離只是微微一笑將茶杯再次舉起輕抿一口正在冒着熱氣的茶水隨後不由得感嘆道：“有時候事實的真相也未必像人們口中所傳的一般。理想與現實終歸是有一段小小的距離。”
“人們想聽到的故事不過是符合自己價值觀的罷了，而事實的真相究竟又有多少人在意，確實是不知道啊。畢竟故事終究是故事，而事實終歸是事實。”
隨後鍾離像是感知到了什麼臉色突然一變但很快平復於正常，他將茶杯放下小聲的自我感嘆道:“看來有故人回來了呀！還有一位無法前往往生的異界之人，果然所求之物，必有其代價呀。”
“無法前往往生對別人來說可能是願望更可能是一生之追求，而對於無法到往往生之人而言這便是最惡毒的詛咒啊，隨着時間的推移，這樣的詛咒只會越來越惡毒。”
隨後鍾離便饒有興緻着聽着戲台上的說書人繼續講着岩王帝君遊記中各種各樣的故事。
說書人講到精彩之處時，鍾離也會舉起自己手中精緻的茶杯輕輕地抿上一口上有餘溫的茶水，細細的品味的着略帶苦澀的茶香。
隨後當一壺茶水徹徹底底的飲盡之後，鍾離倒也沒像其他人一般茶水喝盡繼續讓旁邊等待的小二續上一壺水繼續喝。
而是起身也不再聽說書人的講書，便悠閑自得的閑逛的遊覽璃月的大街小巷。當鍾離看到那些頗有一番璃月美食特色的小攤，他也會來上一份仔細品嘗為其提出改進的意見。
小吃攤的攤主見到鍾離先生能吃他們家的小吃自然感到榮幸。畢竟像鍾離先生這樣既會吃又會玩的人，如果能看上他們家的美食想必以後一定會爆火。
紛紛提出了給鍾離先生免單的請求。但鍾離頗有原則的說道：“人與人之間的物品交換當遵循契約的等價，我不過是為你們提供了幾條沒有什麼太大用的意見而已，不至於你們為我免單。我是一個信守契約精神的人。”
最後鍾離對攤主們繼續補充道。“對了賬單就寄往往生堂報銷，自有往生堂的人替你們結單。不必擔心這樣的事。”
所以鍾離先生雖然兜里沒有一分的摩拉，但是每一次光臨各種各樣的名貴物件店，店主都畢恭畢敬地向他介紹各種各樣奇珍異寶。只希望這位鍾老先生能為他們做一個中肯的評價，以及買下他們這件物品。
鍾離對於消費觀念便是物有所得，哪怕加價也要在不足惜，畢竟曾經為了吃一份大廚做的菜肴，他可以將這付這盤菜三倍的價錢品嘗一口美味，甚至願意花上一個下午的閑暇時光等待菜品的出鍋。
鍾離對於極為合適的古玩珍寶他會給出攤主其真正的價值並按照真正的價值進行付款。雖然攤主們很不情願讓鍾離承擔如此之多的費用。
但鍾離總是用一句話回應到他們：“契約當遵循公平公正的原則，不應當存在欺騙以及佔便宜的現象。所以不必客氣。”
眾位攤主覺得鍾離都這麼說了如果自己還是不接受的話卻也是不好，於是紛紛有默契的將賬單寫好繼往往生堂結賬。
而胡修承是知道鍾離的真正身份的，自然也就供養着鍾離或者說岩王帝君，而岩王帝君自然不是蹭吃蹭喝之人。
鍾離自當履行曾經與胡修承簽訂的契約的另一半，就是在胡修承前往往生之後幫他照看後來的往生堂堂主。
而小胡桃自然看不懂這奇奇怪怪的東西，他只認為自己家的客卿鍾離需要他的時候便了無蹤影的去閑逛遛鳥。
不需要他的時候總是在往生堂雅桌上擺上一壺自己喜歡的茶慢慢品在那裏一坐就是一天。
不過胡桃不得不承認的是鍾離先生對於殯葬的知識確實知之甚多，甚至幾近超過了她的爺爺。
他對於魔神與凡人的送去往生的流程，無論是現在的還是曾經的或者是更遙遠的，鍾離通通都能說的頭頭是道，並且有眾多古籍可以佐證鍾離先生說的就是對的。
所以胡桃在這點上很崇拜鍾離先生，但他唯一不喜歡鐘離先生的就是像一個老古董一般。說話的語氣甚至比他的爺爺胡修承還覺得老。
所以胡桃即使一直希望以自己的開朗活潑開導鍾離這個老古董，可鍾離安如磐石一般，絲毫不動依舊保持着他那沉穩且老古董的風格。
由於胡修承加快了工作的速度所以很快的最後的棺材也讓胡修承刨好並放在陰涼處陰乾隨後便再往生堂四處大喊着：“胡桃，快過來爺爺現在就在你去無妄坡玩兒，一會兒你要是再不出現，爺爺可就不帶你去嘍！”
隨後胡修承就看到了從一個小房間裏鑽出來的小胡桃拿着各種各樣的東西，彷彿如同要郊遊了一般，神情十分的期待與興奮。
隨後對着胡修承說道：“好的爺爺。已經準備好要去無妄坡玩了。那這次你可不能反悔，要帶我去玩一整天。”
隨後胡修承對胡桃承諾道:“好，好好，就帶桃桃玩一天，可是桃桃以後撒謊騙爺爺的話，那麼爺爺可就在這之後不帶桃桃去玩了喲！”
胡桃瘋狂點頭表示答應，只不過至於胡桃心裏怎麼想的，恐怕只有胡桃一人才能知道了。反正胡桃認為自己先答應了就是唄。
最後，胡修承半蹲着擦了擦我胡桃臉上的污漬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桃桃，以後爺爺不在了的時候，你一定要天天洗臉洗的乾乾淨淨的，每天的飯都要按時吃，不要挑食。這樣才會讓更多人喜歡你。”
胡桃大大咧咧的對着自己的爺爺回答道：“怎麼可能呢？爺爺現在身體還是很硬朗的，就不要說這些話了，再說我可是有天天洗臉的，洗的乾乾淨淨的呢。”
隨後，胡修承起身轉了一個身背對着胡桃將雙手背後望向遠方，而在胡桃看來爺爺背對着他或許是在沉思什麼事情。
但此時胡修承望向遠方的山峰眼睛裏既是悲傷與不舍，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活頭了，雖然鍾離先生提出為胡修承續命但讓胡修承義正言辭的拒絕了。畢竟作為往生堂的堂主，他怎麼能帶頭違反生與死的界限呢？
胡修承並不懼怕死亡的到來而是心中的遺憾難以抹去，只可惜胡桃還太小但有鍾離客卿的輔佐下一定會好起來的吧，會的。
說不定十幾年以後自己家的孫女也會成為一個合格的往生堂堂主引導璃月港的人們繼續前往往生，可對於自己來說卻再也看不到那一天了。
他很遺憾沒有見證到胡桃成為合格往生堂堂主的那一天，可往生的規矩誰都不能違背，無論是人還是魔神都一樣更別提他這位往生堂堂主了。
作為往生堂的堂主更不應該在這生死之事上和其他人一樣畏懼這生死的法則。
他將心中將悲傷的情緒抹去牽着胡桃的小手對他說道：“走吧，今天就去無妄坡看一看。有一些事情也該讓你知道了。”
……
吳城一行人看着面前的如同璃月仙家洞府的秘境不由得感嘆這極為神奇，誰能想到在如此的殘垣斷壁之中尚且存在如此仙氣飄飄的仙家洞府呢。
薇莉用着頗為懷念的語氣對吳城介紹道：“這就是我當年住的地方怎麼樣啊？是不是很漂亮，很壯觀呢？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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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莉的話語彷彿如同大壩泄洪了一般，滔滔不絕的講個不停：“你看那邊看那幾張桌子，以前總有一些來供奉我的領民，他們會將食物擺在那些桌子上以供我品嘗…”
薇莉本來歡快的語氣逐漸變得悲傷與沮喪直到最後對吳城哀嘆道：“可如今已經找不到任何一個咱的信徒了，咱拼盡全力的去保護他們用盡我所有的力量去為他們謀奪生存的空間，咱什麼都沒有做錯。”
薇莉彷彿在質問自己道：“可到頭來為什麼沒有任何人記得咱？把咱徹徹底底的忘記了，咱只不過是想讓其他人記住咱罷了，可哪怕是有人來這邊的遺迹看一看，看一眼就好，看一眼就好。嗚嗚嗚…”
吳城對於正在哭泣的薇莉也沒有任何更好的解決辦法，雖然在平常的時候喜歡和薇莉拌嘴抬杠但那只是平常時期。
但是現在薇莉如此傷心的時候吳城卻也有些傷感，畢竟薇莉陪着他一起從至冬來到了璃月。
本來一直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信徒肯定會記得她不下數十次，向吳城念叨了自己的信徒是多麼多麼忠誠，但他相信即使在2000多年以後仍有人會記得她。
可事實卻是殘酷的雖然薇莉為自己曾經的領民們爭取過各種各樣的事物，可隨着時間的推移逐漸的被淡忘，直至一絲一毫都不再存在。
吳城認為雖然薇莉平時傻獃獃的，而且有些喜歡吹噓自己曾經光榮的偉大事迹，但每一次戰鬥的時候她都是一個值得自己信賴的夥伴。
此時的他卻不知道說什麼話來安慰薇莉，只能四處走走看看，吳城發現了在桌子的底下卻有幾張年代久遠泛黃的信紙，如果不是發現仔細的話恐怕吳城是真找不着這東西。
隨後吳城撿起來自己打量了好幾眼之後立刻呼叫薇莉詢問道：“薇莉，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