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一個要面子,一個要裡子
挨了耳光的鄧瞎子也不惱,甚至可以說都沒有什麼反應,就這麼靜靜地坐在一旁抽着煙,任由王丁丁罵,他不還口;任由王丁丁打,他也不還手。
王丁丁打夠罵夠了之後,就一屁股坐在炕上抹眼淚,一邊抹一邊哀嘆自己命苦嫁了這個么天閹的人,又罵鄧瞎子不是人想出那麼狗屁有違天理的辦法方法來解決問題。
雷透逸也就是在那一天偷聽到王丁丁前半段罵鄧瞎子話的牆角,才知道了自己兒子不能“人事”,只不過她當時太過於驚愕,忙着去告訴鄧大強,所以根本沒有聽到後半段。
等王丁丁發泄得差不多了,哭聲罵聲漸小,鄧瞎子才把手中的煙頭扔在地上,用腳踩着捻熄,慢條斯理開口道:“鬧完了嗎?能好好商量正事了嗎?”
就在王丁丁心裏盤算着自己的丈夫可能真的有大病的時候,鄧瞎子說:“都是睡一個被窩的,我也不跟你擱這打馬虎眼了,我說直接點,你想想是不是這麼個理。”
沒等王丁丁說話,鄧瞎子接着道:“這個事其實很簡單,我要的是面子,你要的是裡子,對不對?我讓你去找我爸,你就去找,然後按我剛剛說的要求提,他們為了我,為了這個家是肯定會同意。當然我也不白讓你跟我爸睡,從今年開始,我每年給你六萬塊當作生活費,再根據你的表現酌情增加。在這個期間,如果你生了我們鄧家的孩子,生一個我給你五萬,生兩個我給你十二萬。兒子得保底一個,兩個最好,也最多兩個,因為再多了也養不好。”
看着王丁丁詫異的眼神,鄧瞎子知道她心裏有了動搖,又補充道:“要是你有了孩子,生出來了一應費用我全包,長大之後由我媽來帶,你完全不用管,絕對不會累着你。我們表面上還是夫妻,平時我都不會在家,你根本用不着有心理負擔。”
沒給王丁丁反應的時間,鄧瞎子又說道:“我的條件就是這樣,你要實在不願意,咱就去離婚。反正我做工程掙了錢,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卻多的是。我這個人純屬就是怕麻煩,懶得再去折騰,怎麼決定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鄧瞎子就自顧自上床睡了,留下臉上表情陰晴不定的王丁丁獨自愣神,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
不得不說鄧瞎子對他們一家的心理掌握度是很到位的,果然第二天王丁丁就敲開了公婆的房門,提出了這個有悖倫理的要求,並且還真的得到了老兩口的同意,由此開啟了這一家子數年荒誕的關係錯亂的家庭生活。
“既然你討厭女人,你為什麼不直接離婚呢?”我問了出來,“你都這麼厭惡女人了,你還非要背着王丁丁丈夫的名聲做什麼?”
“我也要面子啊。”鄧瞎子說得理所應當,“家裏有個女人就能堵住悠悠眾口,免得他們說我天閹的,說我找不到老婆。我又不可能和她離婚,她又有需求,這樣下去她早晚都會去偷人的。與其她去跟別人生個孩子出來,還得讓我養着,倒不如讓她和我爸生,同樣是我們鄧家的種。再說她給我生或者給我爸生,都一樣算是我們鄧家有后了,我這樣也算續上了香火,對得起我爸媽了。”
我看出來了,這鄧瞎子有大病,還是腦袋被驢踢了那種。
“你管你這樣叫對得起你爸媽啊?”我鄙夷地打量了他兩眼,打量完了才想起來不管我眼神對他有多鄙視,他都看不見。那我不是浪費表情鄙視了個寂寞嗎?
於是我直接開口道:“你是不是對這三個字有什麼誤解?也是,要不是你這對得起,你家也不會成為遠近聞名的笑柄,你媽媽更不會因此喪命!你可真是他們的好大兒!你何止對得你的爸媽,你簡直對得起你家祖宗十八代。”
鄧大強和雷透逸固然是思想愚不可及,鄧瞎子更是壞到了頂不必說,但我一直以為是受害者的王丁丁,現在看來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為了那點錢罔顧道德倫理,竟然答應了鄧瞎子這種不知廉恥的要求!為了多拿一些錢,甚至真的給他們鄧家生了兩個孩子!
想到這裏我又說道:“有你這樣的好兒子,再有王丁丁那樣的好兒媳,還真是你們老鄧家的福氣!天大的福氣!”
我說的這些話要是放在平時,張九炎早就阻止我了,但今天他什麼都沒有說,看樣子他心裏也是極其厭惡鄧瞎子這種人的。
此刻張九炎看向鄧瞎子,並問道:“剛剛雷透逸在你身上說的話你聽見了?”
鄧瞎子點了點頭,見狀張九炎便下了逐客令:“那你就回去按你母親的意願完成那些東西吧,我這裏就不留你了,你早點回去早點完成。”
鄧瞎子趕忙對張九炎道:“張師傅,我……”
不過沒等他說完,張九炎扔下一句“慢走,不送”,就轉身走進了堂口屋子。
鄧瞎子見狀朝我看過來,依然是不聚焦的那種看,他道:“我被鬼附身這麼久,會不會有什麼不好?會不會生什麼病?要不要做場法事驅逐一下什麼的?”
我聳了聳肩道:“張師傅既然沒說要做,那就是不用做。”說完我朝門口一指道:“請吧,你還不回去完成你媽媽的要求,小心一會她又回來你算賬。”
鄧瞎子才一步三回頭地耷拉着腦袋回去了。等他走遠,我跑到堂口屋子的門口。張九炎根本沒有關門,但我還是照例先敲了三個門,再扒在門框上朝裏面探進半截身子,剛好看到張九炎的眼神也正向我這邊看出來。
“問吧。”
“說吧。”
我們出現了很久沒出現過的異口同聲。
不過張九炎這次沒領會我的意思,也沒Get到我的好奇點,因為他說道:“那老嬸子不會鬧了,別看她鬧那麼厲害,她確實沒有真的想害人,更不會真的要人性命,她就是心裏憋屈,自己不痛快非要大家一起。”張九炎頓了頓:“而且他們家犯重喪,可能在不久之後還會有一件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