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若能早些相遇—楓葉（三十五）

中午吃完飯，下午上課的時候那些伴讀明顯安靜了許多，丹葉對他們下的心理暗示仍然存在，至少今天結束之前他們都不會恢復精神了。

無所謂，持明族基本上都是單身一條，沒有家人一說，自然也就不會有人能看出他們的模樣有什麼奇怪。

丹葉撥弄着丹楓的頭髮。

她想給丹楓編小辮，要不然丹楓這一頭長發真就是糟蹋了。

丹葉想了想，在丹楓頭髮中挑出些編成小細辮，丹楓一走路那些小辮就左右晃悠——要是綁上一個鈴鐺就更好了，走路還會有聲音，多好玩。

丹葉想着就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一下可是被前面的先生聽見了。

“丹葉。”先生抱起胳膊，“認真聽課，在後面笑什麼呢？”

丹葉頭一次被凡人訓斥，頗有些好奇的抬眸望了那先生一眼。

“看我幹嘛？”先生走過來輕輕在丹葉頭頂敲了一下，“看書啊，認真聽，別在這傻笑。”

丹葉摸了摸頭頂，表情更加怪異。

好半天過去了，她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哈哈。”

竟然有凡人能打她的腦袋，真是難得啊。

說實話，丹葉並不覺得這種事情很有意思，但是她會自己逗笑自己，再歡愉，她也是星神，擁有頂端生命階層的本能。

歡愉的內核在於自我和廣泛，這是無論看起來還是聽起來都很矛盾的兩個詞，但偏偏就是印證在了歡愉之中，在這個宇宙里，歡愉的追隨者們包括歡愉星神本尊，想要前進下去最重要的就是自我。

很遺憾的一件事是，歡愉是被這個虛無而冰冷的宇宙孤立的，他們要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前進，最重要的就是堅守本心。

歡愉的追隨者是被世界拋棄的人，但是歡愉接納了他們，所以那些愚者們才會對她如此信奉。

歡愉很孤獨，丹葉也會孤獨，她要始終保持自我才能不被宇宙的虛無吞噬掉。

“還笑。”先生瞪了她一眼，“好好聽課。”

“好。”丹葉笑着點頭。

先生扭頭走回去了，丹楓微微偏過頭，皺眉看了她一眼，“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還挺新奇的，頭一次有除了你以外的人敲我腦袋。”丹葉摸了摸腦袋，“我現在能理解古書中寫的那些皇帝微服私訪到底是為了什麼了。”

這種偶爾能融入凡人和下層生命的感覺確實不錯，能聽到不少有意思的事情。

……

當天晚上，丹葉又進了丹楓的房間。

丹楓一開始還是有點不願意的，按照他接受的教育，男未婚女未嫁，兩人也都是半大少年，睡在一張床上成何體統。

但是轉念一想，好像自己不讓她住在這，丹葉就沒地方去了。

大晚上一個小姑娘沒地方去多危險啊——危險，這個詞似乎頭一次出現在歡愉星神身上。

丹楓於是打算自己去睡沙發，讓丹葉睡在床上——這叫做紳士。

但是丹葉不願意。

“哎呀，咱們兩個清清白白問心無愧的，又沒人能看得到。”丹葉拽着丹楓的手將他摁在床上，“半夜跑到沙發上睡多冷啊。”

“……我可以搬被子。”

“那也不舒服啊，沙發哪有床舒服。”丹葉攤開手，“怎麼，你還信不過我么？你個大男人怕我個小女孩半夜偷襲你啊？”

哪還有偷襲空間，兩個人躺在床上頭抵着頭腳挨着腳的，丹楓撓了撓頭，“我倒是不擔心，就是……”

“別說什麼禮義廉恥了，真正的正人君子該是女孩子躺在旁邊依舊面不改色的，所謂行星崩於面前而不變色，這才是正人君子大丈夫。”丹葉拍了拍他結實的胸膛，“逃避反而說明你對我有非分之想。”

丹楓想了想，“嘶……”

好像說的也沒錯啊。

獃頭驢的屬性從現在開始初步在丹楓身上顯露出來，丹楓點點頭，將枕頭分給了丹葉一些。

“我不用，我枕着你胳膊睡。”丹葉撇嘴。

“……第二天早上起來會疼。”丹楓嘆了口氣，“有枕頭還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