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江山輩有人才出
“所以，我們什麼都不用做是么？”景元問道。
“是的。”丹葉點點頭，“假面愚者在找樂子上並不一定就遜於我，只是他們的力量不夠，所以能做到的比較少，僅此而已——但是他們的腦袋總能想出些新奇的東西。”
活的年數自己都記不清楚，這樣的存在腦袋已經基本上不那麼靈光了——倒也不能說不靈光，只是基本上沒有她沒見過的東西了，這些東西在她腦袋中有那麼一個框，怎麼轉都出不了那個框。
所以丹葉大部分只是給一個方向。
那些假面愚者等着，丹葉只會告訴他們要去哪，去什麼地方找樂子，其他的她什麼都不會說，她只會靜靜的等待凡人翻出點波浪。
要是她親自找樂子那場面就比較……不太好看了。
就比如當初寰宇蝗災神明交戰的時候，她記得她還忽悠了一群假面愚者呢。
就是不知道那群人到最後到底成功了沒有，真是讓人心痒痒。
丹葉勾唇：“我們就在這裏守株待兔便是。”
“……所以你找我們兩個來當助手到底是為什麼？”
“為了不讓你們兩個當冤大頭跟着人家去調查啊。”
“歡愉星神。”景元指着自己，“我是以神策將軍的身份來的，這件事情發生他們都不一定會讓我知道，還讓我跟着調查？做夢呢？”
“星穹列車來羅浮也是貴客身份，你少麻煩人家了？”
景元：……
這話他還真沒法反駁。
“那不一樣。”他深吸一口氣，“我們是來建交的。”
“星穹列車還是去開拓的呢。”
“那能一樣么？”
“怎麼不一樣？”丹葉攤開手，“難不成用完人家就把人家扔了？嘿，你小子，我怎麼之前沒發現你還有點拔……”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丹楓捂住嘴。
“你少看點羅浮雜俎吧祖宗……”丹楓十分無奈。
以前丹葉可不知道這些話，自從有了這個羅浮雜俎，上面的人是什麼梗都拋，丹葉也是什麼都學。
這兩個星神都一樣，以前好歹說話的時候還正經點，現在……
“我可沒啊。”景元攤開手，“我就是單純表示立場不一樣。”
丹葉眨眨眼，伸出手輕輕覆蓋在丹楓肚子上，向下一探。
丹楓立刻收回手。
丹葉笑嘻嘻的也收回手。
“你……你！”丹楓紅了臉，連帶着耳朵尖都跟着紅潤起來。
丹葉吐了吐舌頭，小聲道：“又沒碰到。”
“那也不行！那邊還有人呢。”
“避人幹嘛，咱倆又不是地下又不是出軌。”
“……”丹楓揉了揉太陽穴。
他有時候真不知道怎麼給這個沒有常識的星神去解釋這件事情。
也只有這個時候才看出她是位星神，她沒有人類的常識，也沒有人類的那些概念。
對於她來說，愛，性，這些都不是需要避諱的。
丹楓嘆了口氣：“總之就是不行。”
“我也沒想碰，就是嚇唬你嘛。”
“那也別在別人面前這麼嚇唬我。”丹楓捏着她的耳朵晃了晃。
“好吧好吧……”丹葉聳聳肩。
景元早就低下頭看玉兆去了。
和這兩個人在一起待着，他久違的感受到了某種衝擊。
就好像當初還沒有符玄的時候他和師父師公待在一起的樣子。
真是……江山輩有人才出。
……
幸運的是，馭空和景元不會在這裏留很長時間，不會看到他們焦頭爛額的“慘狀”。
希兒簡直要罵人了。
什麼時候偷這幅破畫不好，早不偷晚不偷，偏偏趕在人家客人來談合作的時候偷。
要了老命了。
“你知道，我們剛才在什麼地方找到了一幅畫么？”佩拉累的肩膀都耷拉下來。
“在哪？”希兒問道。
“造物引擎的腦袋上面，就在那個角上面掛着，背後寫着——這個才是真的。”佩拉嘆了口氣，“看來那人身手還不錯。”
爬造物引擎有多費勁，屬於是誰爬誰知道。
那麼個大東西也不知道當初到底是怎麼生產的，築城者們還真是有耐心，給他們留下這麼個遺產——雖然到希兒這一代也沒見那大東西起過什麼太大的作用，甚至在可可利亞那個時候還“助紂為虐”的倒轉拳頭來打他們。
“我們在進入下城區的列車口找到了那幅畫……”傑帕德頭疼的扶額，“鐵衛去收的時候有好多人都在圍觀，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想做什麼。”
“都拿去鑒定了？”希兒皺眉。
“嗯，都送去博物館鑒定了，這幅畫比較特殊，作者已經離世了。”佩拉點點頭，“而且已經辭世許久了，比館長的年紀都要大很多，所以沒人有把握證明那一幅就是絕對的真跡，沒人敢保證那位畫家到底有沒有畫出其他的作品……只能交給館長鑒定了。”
“這不是溜狗玩呢嘛……”希兒“嘖”了一聲，轉過頭看向冬城博物館，眉頭緊皺，“那人到底是想做什麼……”
“沒辦法，只能繼續找了，而且值得注意的是，這些所謂的‘贗品’越來越真實了，幾乎接近真跡。”佩拉揉了揉頭髮，“如果是親手畫的話，這個人說不定還是個天賦異稟者。”
“不管是不是天賦異稟者。”傑帕德皺眉道，“我們都得先找到他再說，博物館的錄像中沒有找到那人的任何消息，唯一出現的只有仙舟聯盟的那位將軍，而那位將軍沒有移動……故而也就不存在什麼嫌疑。”
“我們正在檢查當天進入博物館的所有人的信息。”傑帕德拿出手機遞給佩拉，“你們兩個看看有沒有缺少什麼。”
佩拉和希兒湊到一起，盯着圖片上面的名字和身份信息。
“等……等等！”希兒突然看到了熟悉的名字，示意佩拉翻頁的速度慢一些，“往回翻一頁。”
佩拉依言翻回上一張圖片。
“波桑……女……”希兒念叨着。
怎麼總感覺這個名字……
波桑……波桑……
希兒瞪大了眼睛。
【希兒小姐，好久不見了】
那個男人賤賤的語調在她耳畔迴響。
“桑博！”希兒咬牙切齒的指着那個名字，“就是他！”
希兒可太熟悉這貨了，桑博女裝可不是一次兩次了，這貨本身還是有些底子，加上按照桑博自己所說，行走江湖總要會一些偽裝的戲法，希兒之間還見到過一次。
“這不是……”佩拉眨眨眼，“這是個女人。”
桑博這個人佩拉也認識，但是她記得那是個骨架很大的男人，肩膀比一般的男人都要寬很多，一看就是個練家子，不像是能偽裝成女人並且還能讓鐵衛看不出來的程度。
傑帕德則摩挲着下巴，他也認識桑博，而且總是追緝他，但是他不得不承認，桑博的性格不太像是會在這種時候搞破壞的傢伙。
“這件事情不用你們管了，你們繼續去搜集上城區的假畫吧。”希兒捏緊了拳頭，“我去找他問問。”
事關布洛妮婭，但是希兒還是多少講些義氣，桑博平常也不算太不靠譜，她不會把桑博直接提到這裏來受審，最多也就是打一頓把畫要回來。
希兒轉頭就往通往下城區的列車跑去。
傑帕德和佩拉對視了一眼：“那我們還用跟着嗎？”
“不用了。”佩拉搖了搖頭，“我們去把那些畫都找到收回博物館去。”
估計博物館館長自從成為館長之後，還是第一次承受這麼大的工作量——最主要的是這個工作很是乏味枯燥，畢竟都是一樣的畫，就像找不同一樣，他得一點一點去找，一點一點去研究。
這絕對是個很消耗精力的活計。
……
大門被猛地打開，希兒站在門口，面色不善。
沒人，桑博的房間整潔的很，哪裏有東西哪裏沒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希兒小姐，你絕對是冤枉我老桑博了，我桑博平常雖然做的事情不算太見的了光，但也絕對不至於在這個時候搗亂啊。”桑博攤開手，滿臉無辜的模樣看的希兒窩火，“貝洛伯格這麼大，保不準就真有個叫波桑的女士呢？”
希兒深吸一口氣：“桑博，你知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原本她還有些不確定，以為是自己冤枉了桑博，但是現在看這貨的反應，她有百分之九十八的把握——這事大概率就是這貨做的。
“我知道啊知道啊，所以我老桑博絕對不會趁着這個時候鋌而走險的。”桑博還是攤手，“希兒小姐，你要相信我。”
“把畫拿出來。”
“真不是我……”桑博嘆了口氣，“不信你搜嘛。”
希兒看了他一眼，轉頭進了屋。
她壓根沒奔着床鋪去，而是在牆壁上檢查起來。
這也太謹慎了……幸虧自己沒藏在這裏。
桑博心中天人交戰。
其實這麼做不算對，若是換做其他假面愚者，這樣也隨便了，他們心中也沒有什麼善惡觀念，什麼對不對的，那些假面愚者心中除了歡愉就什麼都沒有了。
但是桑博不一樣，他是貝洛伯格人，在貝洛伯格生活了這麼長時間，和這裏的人有感情，和這個地方也有感情，若是換作平常他根本就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桑博自己也覺得奇怪，從昨天開始，自己就有種奇怪的慾望和激動。
那種激動的感覺就像是源自於血脈的共鳴，莫名有種聲音在他心中回蕩，讓他去找些大樂子，讓他千萬不能錯過了這次機會，一定要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歡愉。
桑博覺得非常奇怪，但是他沒法忤逆這種感覺——走上歡愉命途的人，除了悲悼伶人之外都有着歡愉的本性，他們熱衷於此，難以根治，可能過去的經歷會造就不同的性格，但是他們的本性依舊貼近於歡愉。
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尤其是看着那些鐵衛找到那些假冒的贗品，帶去博物館鑒定——沒錯，他都看在眼裏。
希兒將桑博房間的暗格全都翻開來，仔細地檢查了一遍，但是確實沒有那幅畫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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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勸你懂點事。”希兒對桑博一向沒什麼太好的態度——或者說，她對於大部分人的態度都不怎麼樣。
“放心吧希兒小姐。”桑博心中憋笑，但是表面上依舊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說不定到時候那個小偷就良心發現把畫放回去了呢，反正我老桑博絕對不會碰這東西的，對我也沒什麼用啊，在貝洛伯格內部銷售博物館丟失的畫，這不是天大的罪過嘛，我不可能那麼傻的，沒商機的。”
希兒想想也是，銷售博物館的字畫可是犯法的，就算買家不知道有這回事，但是某一天被發現的時候，那個買家是一定不會隱瞞桑博的身份的，說不定還會立刻將桑博推出來當擋箭牌，所以只要桑博神智正常，就不會做這種事。
希兒可是再清楚不過，他們這樣的人，尤其是桑博，他壓根沒有什麼欣賞藝術品的心情和情操，他只想着拿去賣錢，沒有用就丟了。
她又看了桑博兩眼，這才轉身離開。
桑博鬆了口氣，進屋將所有暗格全都合上，站起身鎖好門，轉身離開。
希兒還沒走，他知道希兒的性格，她現在估計還在某一處跟蹤着他呢，就等着他暴露出來，所以他現在要做些符合人設的事情。
不過時間也很緊啊，至少要在仙舟聯盟的那些人離開之前把畫放回去。
離開之前還是之後呢……
這確實是個問題。
桑博勾唇。
有趣，想想那些人暴跳如雷的模樣他都想笑。
真是很少有這樣的機會，如果背後沒有希兒的監督，他真想仰天大笑。
……
貝洛伯格現在有這麼一種小攤位很是出名——街頭小吃攤。
在羅浮，這樣的小吃攤屬於是司空見慣的，誰也不覺得新奇。
但是在貝洛伯格的上城區，這樣的小吃攤原本是沒有的，是在上層區和下層區開放，並且將“層”字改為“城”之後才出現的。
原本都是在下城區的，那邊溫度適宜些，並且大多數的礦工和流浪者都沒有時間去弄上一桌子菜吃，基本上都是在小吃攤里解決每天的溫飽。
後來上下層區開放，互相連通，布洛妮婭開放了不少工作崗位，也給了下城區的居民很多工作的機會，建設，開放，聯通，開採，礦工的工資也多了，貝洛伯格在下城區也修建了很多新的住宅——人才資源流通才是真正的流通。
現在小吃攤已經開到上城區來了——說來奇怪，下城區的人們對於小吃攤基本上沒什麼新奇的，看到了就像沒看到一樣，畢竟他們已經習慣了每天都能看到小吃攤的日子，但是上城區的人們原本過的就比較奢華，每天都能吃上美食和餐廳，在之前的上城區反而是沒有小吃攤這種東西的。
所以聚集在小吃攤旁邊的大都是帶着孩子，衣着光鮮亮麗的父母。
今天的小吃攤迎來了重磅客人，但是老闆並不知情。
“你有沒有信心？”應星懟了懟淵明。
“你問我呢？”淵明難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反正我對自己特別有信心。”應星捏了捏拳頭。
“不是你們兩個吃啦！”白珩抬手將他們兩個都推開，轉頭把鏡流拽了過來，“今天是我們兩個的比拼。”
“你跟我比拼啊？”鏡流難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懷孕呢。”
“沒事，不耽誤你吃。”白珩呲牙笑道。
這種小吃攤都有一種活動，就是大胃王比賽。
下城區總是會有這樣的活動，畢竟礦工的胃口都特別大，但是他們沒有多少錢，很多時候都吃不飽，所以很多小吃攤會舉行大胃王比賽，吃的最多的人免單，小吃攤還會送出一份小吃給他們留到晚上回家給家人吃，或者乾脆自己餓了的時候再吃。
現在的大胃王比賽當然就不會完全比拼胃口了，而是比拼時間。
規定的時間內，誰吃的最多，誰就獲得最終的勝利，到最後還會有一個名譽稱號叫貝洛伯格大胃王——嗯，就是吃包子。
選手有很多，白珩和鏡流只是其中之一。
這裏面明顯還有很多專攻此道的人，就比如旁邊那個比應星和淵明還高的胖子。
他不屑的瞥了一眼旁邊那兩個小姑娘。
白白凈凈細胳膊細腿的，一看就是上城區的富家大小姐過來體驗生活的，還來參加大胃王比賽？
他只能評價為——勇氣可嘉。
應星看了看那個胖子，眨了眨眼，絲毫不懷疑這人能把他們四個都裝進肚子裏。
鏡流和白珩也看了看這位，又轉過頭來，眼神空洞。
白珩靠近了些，小聲道：“我們真的能贏嗎？”
“應……應該……會贏吧？”鏡流咽了咽口水。
“可是說會贏的都輸了。”
“別在這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鏡流深吸一口氣，捏了捏手腕，“那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