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若能早些相遇(十九)

番外:若能早些相遇(十九)

小孩的身體打掃太費勁了,反正現在也沒人在家,淵明索性化作成年體來打掃。

“嗯……這樣就順手多了。”他笑了笑,看着乾淨的屋子,蹲下身側着看了看桌子。

很好,乾淨的都要反光了。

現在時間是中午十一點半。

也得虧自己這兩天休學,在家裏,要不然鏡流回家餓的不行還沒法馬上吃飯。

不過……鏡沉安回來之前,估計自己就要去學校了,已經在家裏待了有一段時間了。

到時候就得訂外送了。

淵明盤算着,或者自己留個分身在家裏也行,讓分身做飯,自己陪着鏡流上課。

或許也行。

淵明還沒登校就已經開始想着登校之後的事情了。

這事情還真是很多啊……

他得一點點謀划才行。

……

簧學中午是有午飯的,大家都坐在食堂裏面吃飯,午飯的樣式是固定的,按照食堂來的。

“那……那鏡叔叔和落阿姨出差,你們倆怎麼辦呢?”歲青青好奇的看向鏡流。

“我們兩個自力更生咯。”鏡流聳了聳肩,“反正也沒什麼。”

歲青青用筷子戳了戳米飯:“那你晚上不是不敢自己睡么,不然你晚上到我家來睡好了。”

“那不行啊,那樣淵明不就自己在家了嗎?”鏡流搖了搖頭,“沒什麼事,我自己也不是不行。”

“那你們兩個吃飯怎麼解決?”

“他會做飯。”鏡流說的有些模糊不清,是擔心觸碰到歲青青的傷口。

但是她不知道,歲青青的家庭教育模式和她們家差不多。

私下裏父母和孩子都是朋友,歲青青的父母對於孩子的事情不會有絲毫反對——除了作姦犯科的事情。

歲青青當天回家就跟自己媽媽聊了這件事。

這件事在她媽眼裏完全就是一件小事,開導歲青青也算是輕而易舉。

也就兩天,歲青青就完全緩過勁來了。

按照母親的話,不屬於自己的永遠都不屬於自己,強扭的瓜不甜。

吃瓜是為了甜,不是為了解渴——只有快要渴死卻找不到水的人才會去用不甜的瓜解渴。

伴侶多的是,未來總有機會呢,他們現在還太小了,太早的定下這件事情始終不理智。

歲青青想想也是。

雖然面對淵明,她可能還是有些不太自然。

不過這些天淵明都沒來學校,她感覺自己的狀態很不錯,所以也沒什麼大問題。

“是嗎,真是多才多藝啊。”歲青青嘆了口氣,用筷子輕輕碰了碰鏡流的餐盤,“感覺你最近總是很不自在。”

能自在就怪了……

鏡流嘆了口氣,自己在中間做傳話筒這個事在她心中一直是道坎,她還沒法說什麼。

“其實有什麼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說的。”歲青青笑道,“我們是好朋友嘛,對吧?”

鏡流看了看她,微微點頭。

……

滿意的嗅聞着鍋中飄出的香氣,淵明點點頭合上鍋蓋,抬眸看了看時間差不多,收拾收拾準備出門去接鏡流放學。

時間差不多了。

去簧學的路上見到了不少等着接孩子的家長,只有淵明一個小孩子,跟着人群一起向前走。

還吸引了不少目光。

淵明在門口等了大概二十分鐘,就看到那個小姑娘從門裏如同鳥兒一樣飛出來,跳到地上。

“你慢點……流流!”歲青青緊跟着追了出來,“慢點啊,別摔倒了。”

“不行,慢不得。”鏡流連連搖頭。

今天可是大時刻。

爹娘都不在家,她得帶着淵明好好玩玩。

沒有人看着回家的日子要來咯!

早上看着爹娘出差還有點難過,現在鏡流可是一點難過都沒有了。

她拿起小玉兆給淵明發消息。

【鏡流:放學啦放學啦,放學啦!

鏡流:你來了嗎?

鏡流:我找個地方等你一會……

淵明:別敲字了,抬頭看看前面呢大小姐?】

鏡流一愣,抬眸看向前方。

簧學正對着的大樹下,淵明坐在花壇上,一隻手卡着玉兆,正對着這邊揮手。

“嘿!”鏡流眼睛一亮,轉頭對着歲青青擺擺手,“青青,我走啦!”

“啊…啊……拜拜。”歲青青只來得及應了一聲,鏡流就衝出去了。

她看到了那個男孩。

他坐在樹下面,眼睛裏就只有朝着他衝過去的鏡流。

怎麼感覺有些奇怪?

歲青青歪了歪頭,隨即又搖搖頭,轉身走向自己的父母。

現在也已經和她沒什麼關係了。

“你什麼時候來噠!”鏡流拍了拍淵明的腦袋。

“沒到多長時間,正好趕上放學了。”淵明站起身,“走吧,回家吃飯。”

“不該是我領着你走么?”鏡流皺了皺鼻子。

“是是是。”淵明無奈的笑着讓開一個身位,頗為紳士的對着前方攤開手,“請?”

鏡流一笑,抬腳超過他:“今天是什麼菜系啊?”

“嗯……”淵明眨眨眼,“營養均衡。”

“就是菜很多是吧?”

“都說了營養均衡,只能說是菜和肉都有。”

“希望你不要像爹那樣,切點肉末也叫做有肉。”

“放心吧,我是不會那樣無恥的欺騙小孩子的。”淵明擺了擺手。

“你最好是。”鏡流撞了撞他。

“幹嘛?”

“晚上吃完飯之後我帶着你出去玩。”鏡流瞪着他,一字一頓,“不!許!拒!絕!”

淵明想說的話被鏡流堵在喉嚨里,他只能哭笑不得的點點頭:“不拒絕,先回家吃飯再說吧?”

“不能再說,就是回家吃飯,然後出去玩。”鏡流雖然沒聽過鏡沉安和落沉這樣說,但是她聽同班同學說過,別人說“再說”,就是壓根不打算履行約定的意思。

“那不能走太遠。”

“行。”鏡流點點頭,“我本來也沒打算帶你走多遠,咱們兩個去秘密基地玩。”

秘密基地具體就是鏡流在離家不遠的地方找到的一個花園,鏡流經常和幾個小夥伴在那邊捉迷藏——雖然鏡流在捉迷藏上並沒有什麼優勢,畢竟這丫頭的發色太過顯眼,實在很容易就能從一堆綠色的葉子中分辨出來。

但是鏡流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是自己的頭髮“連累”了自己,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的技巧問題。

不過現在就不怕了——因為淵明是個大笨蛋,總是找不到她。

每次聽到淵明急匆匆尋找自己又找不到,甚至有好幾次都路過自己身邊,或者是都看向自己,卻又看不到她的時候,鏡流總是忍不住發出笑聲。

和淵明玩捉迷藏最好玩了——鏡流這樣說。

“又是捉迷藏?”淵明挑眉。

“答對了!但是沒有獎勵。”鏡流點點頭。

淵明嘆了口氣。

玩吧,娘子開心怎麼都行。

……

“他奶奶的,這幫玩意還真敢來!”鏡沉安的大手拍在桌子上,近乎暴怒。

“冷靜點冷靜點。”身旁的男人有些無奈的擺擺手,“那麼暴躁幹嘛,都打了多少年了,孽物打過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問題是老子在休假!這幫逼養的過來,老子假期沒了!”

“我提醒你,你本來假期就見底了……”男人嘆了口氣,“蒼城剛剛離開玉闕的預警範圍沒多久,豐饒孽物就攻過來了,偵察小隊的人還沒回來……但是這就足以證明,豐饒孽物一直在周圍觀察我們,從未離開過,做好戰鬥準備才重要,鏡劍首。”

“……他們開玩笑叫着就算了。”鏡沉安瞥了他一眼,“你就別了吧?”

“欸,那有什麼的。”男人笑呵呵的擺擺手。

“你見過有將軍管驍衛叫將軍的?”

“那怎麼能一樣?咱們兩個又沒差什麼,我排第一你排第二嘛。”男人聳聳肩,“稍安勿躁,等到偵察小隊回來的時候一切自有分曉……你女兒在家裏?”

“和我兒子在一起。”

“老當益壯啊鏡劍首。”男人驚訝的看向他,“你和落沉還努力呢?”

“努力個屁啊……”鏡沉安嘴角抽搐,“最近來的。”

“我這怎麼連個消息都沒有,而且我之前還見到落沉接你下班了不是么……怎麼也看不出懷孕了啊?”

“滾蛋,都告訴你沒懷孕。”鏡沉安沉默半晌,斟酌着語句,“收養的。”

“有個小流兒還不夠啊,不夠過給我啊。”

“滾啊,你還想跟我打架是吧?”

“你也打不過我,打什麼打。”

“打不過我也打。”鏡沉安睨他一眼,“打仗打不過就跑?”

“按照兵法來講,應該跑。”男人依舊笑吟吟地。

鏡沉安從以前就看不透這人。

無論輸贏臉上都是笑呵呵的……好像也沒見他輸過,基本都是故意放水。

“我說,蒼城上還有你打不過的人么?”

“有啊,將軍我就打不過。”男人還是笑,“說說那個兒子吧——別藏着掖着了。”

“收養了幾年了,你今天才知道?”

“我忙啊,你今天才知道?”男人用他的話回擊。

鏡沉安抱起胳膊:“就算再忙也不至於連外界的消息都不打聽吧?”

“咱蒼城這將軍大人每天都忙着干這個干那個,什麼工作都扔到我身上了。”男人嘆了口氣,“要是有機會真想學學懷炎老頭,我也退休。”

“……懷炎又退休了?什麼時候的事?”

“你今天才知道?”男人驚奇的挑眉,“去年下旬就退休了,這件事情挺大呢……欸,當然了,說是退休,但也就是相當於還是將軍,只不過可以不管很多事情了而已,朱明仙舟現在也消停不少了。”

“我沒記錯的話,那老頭都第二次了吧?”

“是啊……真是個讓人羨慕的人啊。”男人嘆了口氣,“朱明仙舟戰爭時期的時候重新上任一次,這不,現在戰事一過,他就又退休了,要我說活的太久也不是沒意思,這麼反覆退休挑戰元帥忍耐力也挺不錯的,嘖……你說元帥活的有沒有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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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倆在這討論元帥將軍誰活的有意思誰活的沒意思……是不是太大膽了點?”

“呦,鏡劍首,慫啦?”

“滾你媽的。”鏡沉安罵了一句。

和這些個同生共死的至交在一起他從不在乎素質。

大家都是在血和泥裏面一起出來的,裝模作樣的幹啥。

“報!”兩人笑鬧間,一位雲騎軍渾身浴血的闖進來,他用陣刀猛地震在地上穩住身形,聲音虛弱,“急報!”

鏡沉安瞳孔一顫,忙上前將雲騎軍扶到椅子上:“怎麼回事?”

“豐饒令使!豐饒令使攜豐饒聯軍帶領活化星宿噬界羅喉!速度奇快!偵察小隊已全軍覆沒,迎擊隊伍崩盤,僅余我一人!”雲騎軍聲音嘶啞,“前線頂不了許久!請兩位長官緊忙傳信給將軍!”

“沉安。”男人站起身,臉上的笑容一掃而空,“你去。”

鏡沉安點點頭,消失在屋內。

“醫士!”男人喊了一聲,招呼着外面的醫士進來支援。

他看着正在搶救的醫士和躺在地上的雲騎,捏了捏手指。

守了百年的前線,今天……

“是哪位豐饒令使?你們可有查探到?”他又問道。

“不知……”雲騎滿臉痛苦的搖搖頭,“偵察小隊靠近片刻,星艦就失靈崩落了,周圍的同伴在一瞬間就陷入魔陰……”

男人瞳孔一顫。

活化星宿會讓仙舟人墮入魔陰?這他可是聞所未聞……

過去的仙舟雖然也有被活化星宿影響的案例,但是那兩艘仙舟統統已經墜毀,壓根就沒有什麼消息傳出。

活化星宿竟然還有這樣的能力……

不行…不能只是通知將軍……

他立刻轉過身,匆忙吼道:“腳程快的人,還有狐人飛行士!立刻派人通知將軍和天舶司,準備通知其他仙舟!準備平民撤離!全體備戰!快!”

“是!”營帳外的人甚至來不及跑進來,應了一聲就急匆匆地開始行動。

雲騎軍的腳步聲雜亂,帶着不易察覺的慌忙。

活化星宿,這是他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過往面對活化星宿的仙舟都已經墜毀隕落,這一次甚至還有豐饒令使帶隊,誰也不敢想自己會是幸運者。

“距離蒼城還有多遠?”他轉頭看向那個雲騎。

“最多……兩個小時的距離。”那雲騎喘息着說道。

來不及了……

外面響起腳步聲,他意識到是誰來了,抬手將桌子上的東西一把掃落在遠離醫士搶救區的位置,將醫藥箱放在醫士旁邊,桌子上面只剩下地圖。

高大男人穿着甲胄,滿臉凝重的走進來:“還有多長時間?”

“最多兩個小時。”劍首說道。

“這麼緊?”後面跟進來的鏡沉安瞪大了眼睛。

他一瞬間就升起轉身衝出去的慾望。

他倒是無所謂,但是他的兩個孩子還在家中,妻子也還在蒼城……

“我得知的時候就已經通知了距離我們最近的朱明仙舟了……只是……他們趕來不一定是什麼時候了。”將軍搖了搖頭,“死戰,等待支援和救援部隊到來,同時盡量將平民撤……”

他的話還沒說完,另一位雲騎軍沖了進來:“報!豐饒聯軍截斷了平民撤離線路!天舶司正在阻擊……但是收效甚微。”

絕望如水,隨着眾人的沉默在屋中漲起。

“我們只能自求多福了。”好半天過去,將軍到底穩下了心神,“調動蒼城全部攻擊力量,暫停其餘能量供應,首要攻擊噬界羅喉,豐饒令使交給我,其餘的就得交給你們兩個了,闕丘,沉安。”

“那……撤離怎麼辦?”鏡沉安惶然道。

將軍沉默了半晌,緩緩道:“我能理解你作為父親的心情,但是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別無他法,現在唯一留給支援的路就是期望朱明的支援部隊能穿過來……但別抱太大希望。”

鏡沉安張了張口,拿起玉兆給落沉發消息。

闕丘垂下眸子。

很難了。

這些傢伙是鐵了心要把蒼城吃了,朱明仙舟的部隊趕來需要時間,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快的過這些傢伙。

“我剛才聽雲騎軍的彙報,活化星宿會讓人墮入魔陰身。”闕丘對着將軍小聲說道,“你知道有這種事么?”

將軍搖了搖頭,眸色更加沉重。

半晌,他長嘆一聲:“現在於我們而言,說這些已經毫無意義了,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和期望了……希望支援部隊能早些到來,希望我們能多撐一會。”

“在此之前,我們還需要早做準備。”將軍捏了捏手腕,走到那個雲騎軍面前,“情況怎麼樣?”

“將軍大人……”雲騎軍咳嗽了兩聲,“我還好……”

“我有個重要的問題要問你。”將軍垂下眸子,“你們是在什麼位置開始受到了噬界羅喉的影響?”

“在…在……”雲騎儘力的回憶着,“很遠……影響的範圍很遠……”

“足夠了。”將軍點點頭,“活下去,蒼城需要你。”

他站起身。

情況萬分緊迫。

看來,這噬界羅喉和當初的紅巨星規模都差不多。

都足以……覆滅仙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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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穹鐵道: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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