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是我的第一個令使

第47章 你是我的第一個令使

鏡流回頭看了一眼。

凰暗就跟在她後面。

然後呢……然後自己該怎麼做?

鏡流眨了眨眼。

就顧着把凰暗拽過來了。

還有那個叫阿發的男人……

這名字怎麼聽怎麼隨意。

自己出去一趟拽了兩個男人回來……

鏡流揉了揉眉心。

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那幾個人會是什麼表情。

凰暗看了看鏡流的樣子,轉頭對着阿哈擺了擺手:“自己玩去。”

“嗯?你不打算帶阿……發?”

阿哈眨眨眼。

“嗯,不打算。”

凰暗誠實的點點頭。

不過,阿哈是喜歡找樂子,但不是沒眼力。

他知道有的場合自己去了也找不到什麼樂子,也參與不進去,所以也沒再堅持。

阿哈聳聳肩:“好吧好吧,二位自便。”

還沒等鏡流叫他,阿哈就已經消失在人群中。

“走吧。”

凰暗對着鏡流點了點頭:“要不然……你先回去吃飯?等你們吃完飯再說?”

“不。”

鏡流打斷了他:“就這樣,走。”

她帶着凰暗走進飯館。

那老闆娘看着劍首大人出去一趟,竟然帶了個男人回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連個話都沒說。

站在房間門口,聽着裏面的聲音,鏡流咽了咽口水,回頭看向凰暗:“那個……需要我給你介紹一下嗎?”

“當然需要。”

凰暗笑了笑:“緊張什麼?”

鏡流獃滯了幾秒。

怎麼突然就會笑了,笑的還那麼自然……

不過,果然。

這人笑起來真是個風景。

鏡流當然不知道,這都是凰暗和阿哈這段時間在一起耳濡目染的結果。

阿哈笑起來,身旁的人都會不自覺地跟着發笑。

本來星神應該是不受影響的……但是凰暗擁有着人類的記憶。

至於他自己的情況……

凰暗本身就是混沌星神的,從好久好久之前就是了。

比起星神,他應該更像是一種概念。

至於那個凰暗,是他在那個星球的一個投影,一個……

嗯,換成藍星的小說來講,應該叫歷劫。

混沌的命途太過於寬廣模糊,所以他並不來源於任何一個智慧生命的升格或成長,而是來自於宇宙的孕育。

他是對宇宙命途概念的一種限制,一種圓滿卻又缺失的概念。

他漂泊到了那裏,最終選擇了藍星作為他對於命途和概念的理解之地。

而作為星神的概念與情感理解之地,藍星有着諸多限制——比如無法被其他星神覺察,也就沒有人能走上命途。

但也發生了諸多改變。

他理解到了很多。

正想着,鏡流已經推開了面前的門。

“鏡流……嗯?”

屋內的招呼聲進行到一半就暫停下來,凰暗感覺到有四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中午好。”

凰暗點了點頭。

“這位是我的朋友。”

鏡流轉頭輕輕戳了戳凰暗的胳膊,小聲問道:“你還用那個代號當名字嗎?”

“嗯……”

凰暗低頭摩挲着下巴。

他已經不在那裏,自然不會用代號來當自己的名字。

他厭惡那片深淵嗎?

厭惡自己名義上的那父母嗎?

說實話,他沒有立場去厭惡那家人,也沒有立場去厭惡那深淵。

深淵讓他沒法看見光明,但是無可否認,凰天組織讓他不至於餓死在街頭,甚至是擁有了許多人無法企及的富裕生活。

那深淵是他的過去。

但是他的光在未來。

他早就看到了,未來是光明的。

一片光明。

他低下頭,彎了彎嘴角,再抬起頭。

“我叫……淵明。”

……

白珩和應星的破冰能力不是一般的強大。

就這麼一會,應星的胳膊已經搭在凰暗……哦不,是淵明的肩膀上了。

淵明看着面前的酒杯,頗有些感慨。

星神的好處確實不少。

如果換做從前,一杯酒就能讓他醉倒。

但是現在他根本沒有醉這種概念。

應星醉醺醺的晃晃胳膊:“你們就說!今天那個小獅子怎麼樣!”

“給我那些破材料!沒有用!”

景元笑呵呵的聽他嚷嚷,已經喝醉了——哦不,嚴格來說,他從淵明走進這個屋子的時候就已經喝醉了。

鏡流的腦袋也開始上下晃動了——她明顯也有點喝多了。

倒是白珩。

這個自由自在的狐人的酒量真的不一般,她依舊在喝,而且語言十分清晰。

“淵明……淵明?”

白珩輕咳兩聲:“你和鏡流是怎麼認識的啊?”

“嗯……”

淵明沉吟片刻:“就是話語投機,所以關係不錯。”

“嗯……是嗎?”

白珩晃了晃腦袋,頭頂的狐耳晃動着。

“嗯……”

淵明似乎還想說些什麼,袖子卻突然傳來微弱的拖拽感。

“淵明……凰暗……”

他轉過頭,看向身旁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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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流的眼神頗有些迷離:“你怎麼來羅浮了?”

迷離的眼神配合那副沒有表情的面龐頗有禁慾的美感。

但是淵明顯然享受不了這樣的細糠。

他眨眨眼:“你喝多了。”

“沒喝多……”

“喝多了。”

“沒有。”

“好,你沒喝多。”

淵明嘆了口氣,將應星推開到一邊:“送你回家?”

鏡流搖了搖頭,把手伸向酒杯,似乎還要接着喝。

淵明在她之前將酒杯拿走:“別再喝了。”

再喝下去指不定口無遮攔的說出些什麼話。

鏡流賭氣似的盯着他。

這樣的小女孩姿態在鏡流身上倒是少見的很。

丹楓靠在窗邊,也顯出幾分醉意。

景元趴在桌子上,早已經失去了理智。

應星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另一邊,和白珩小聲聊着天,對飲着。

鏡流靠在了淵明肩膀上:“你怎麼突然就過來了?不是說不過來嗎……”

“想見你,就來了。”

淵明輕聲回應着,也不知道鏡流能不能聽得進去。

“你當時……還說,我有多了解你……後來我就發現,我確實一點都不了解你。”

鏡流輕聲呢喃着:“我連你喜歡什麼都不知道。”

“我確實沒什麼喜歡的東西。”

“然後,我突然就回來了……你什麼都沒和我說……我一掀開被子,看到小白都過來了,但是你沒過來……”

鏡流沒給淵明插話的機會,只是小聲說著:“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難過……就好像……就好像你說的那樣!一切都是夢……”

她突然揮手,掐住淵明的臉:“你不懂……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還是明白點……”

“你不明白!”

“好……我不明白。”

“你看,我都說了你不明白。”

“唉……”

淵明掙脫開她的手,揉了揉眉心。

喝多了的鏡流讓神頭疼。

他輕聲哄着肩膀旁邊的丫頭:“我送你回去吧。”

“不想回去……”

“那你打算在這裏等着店員把你帶到后廚去和剩菜一起處理掉?”

“我是人!”

鏡流像是在嚷嚷,聲音卻極小:“不是剩菜!”

“好……好。”

淵明低低的笑了兩聲。

鏡流的聲音逐漸縮小,然後她整個人墜在淵明肩膀上。

“鏡流?”

“嗯……”

鏡流懶懶的應着,蹭了蹭淵明的肩膀。

“我送你回家吧。”

淵明嘆了口氣,轉身試圖將鏡流抱起。

但是鏡流順勢滑入他懷中。

淵明低頭看了看。

莫名的不想動了。

要不然就讓她這麼躺着好了。

淵明絲毫沒有顧及對面兩個已經瞪大了眼睛的人。

半晌,淵明將鏡流抱了起來,看向對面的白珩和應星:“回神了。”

白珩眨了眨眼,看了看他懷裏的鏡流,又看了看淵明:“你們兩個……”

“我們兩個是很好的朋友。”

淵明輕聲道,抱着懷裏香軟的身子:“麻煩你把她送回去吧。”

淵明壓下心中所想的那些情節。

什麼抱着她送回家之後,在醉酒之下……

理智最終將慾望的油門卸了下來。

他將鏡流放在一旁的座位上,對着白珩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啊……不麻煩。”

白珩愣了幾秒,揉了揉因為醉酒有些昏沉的腦袋,拿出玉兆:“你和鏡流之間有聯繫方式嗎?”

她都喝了那麼多了,竟然還能理清楚這些問題。

“沒有。”

淵明搖了搖頭。

“那就先加我的。”

白珩將玉兆轉過來對向淵明:“鏡流也好聯繫到你。”

“呃……”

淵明眨眨眼,看向白珩手中的玉兆:“我還沒有這東西……”

“仙舟以外的旅客嗎?”

白珩歪了歪頭:“沒事,玉兆也能添加仙舟以外其他演算工具的聯繫方式。”

“也沒有……”

淵明頗有些尷尬。

他來到這邊,帶到仙舟唯一的東西就是阿哈。

“但是你放心,我能找到鏡流。”

淵明說著:“等到她醒了,我會去找她。”

白珩眨了眨眼,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

淵明手指輕輕搖動兩下,白珩眸色一變,痴傻似的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嗯,麻煩你了。”

淵明輕聲道。

……

鏡流揉着腦袋悠悠轉醒,身旁空無一人。

只有小白在床下安眠。

“凰暗?”

鏡流還是習慣性的叫他原本的名字。

但是沒人回應。

鏡流突的心慌起來。

他明明回來了,在酒桌上和她們共飲……

難道自己又做了夢?

不可能,夢裏為什麼會有那麼真實的觸感……

大門被敲響,鏡流從床上下來,又揉了揉腦袋,走過去開門。

大門打開,那張熟悉的臉又顯露出來。

“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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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明手裏拎着一個紙袋子:“我帶了熱粥和小包子給你。”

見鏡流沒有回答,他歪了歪頭:“酒應該醒了吧?”

鏡流愣了幾秒,猛地低頭看了過去。

自己的衣服都在。

只是因為下床太急,腳上只穿了襪子,都沒有穿拖鞋。

哦,是了,她沒有裸睡的習慣。

鏡流又看向淵明:“凰暗,你……”

“喝斷片了?”

淵明輕笑一聲:“我有名字了。”

“什麼名字?”

鏡流腦袋一片木訥,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他的名字。

“淵明。”

淵明。

鏡流眨眨眼。

前半生的深淵,後半生的光明。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自己似乎突然就明白了淵明名字的含義。

“難道咱們兩個就要一直在門口堵着嗎?”

淵明嘆了口氣:“不讓我進去坐坐?”

“啊……請進。”

鏡流後退了一步。

淵明走了進去,四處看了看。

鏡流房間的格局很簡單,收拾的也很乾凈,中間的一張桌子,五把椅子,後面的廚房,右側的卧室。

淵明當然知道那是卧室——鏡流出來的時候沒關門。

他將早餐放在桌子上,回頭看向鏡流,眉頭挑起:“把鞋穿上。”

鏡流這才如夢初醒般小跑進屋,穿好拖鞋才走了出來。

小白還沒醒,鏡流也沒打算叫它。

“你是怎麼找過來的?”

鏡流沉默半晌,這樣問道。

“自己找到的。”

“那你是怎麼來這裏的?”

“憑我自己來這裏的。”

淵明這人向來誠實——但是他的誠實根本無法解答鏡流的任何一個問題。

“那……早點呢?你怎麼付的錢?”

鏡流指了指桌子上的早點。

“變出來的。”

淵明攤開手,金色的力量匯聚,逐漸凝聚成巡鏑那略微有些尖銳的模樣。

“這……”

鏡流很想說這樣犯法,但是話說出口卻變成了:“這是怎麼做到的?”

“你先吃飯,吃完飯我跟你說。”

“花了多少鏑?”

“反正也不是我賺的,我也沒記着。”

“那不行。”

鏡流搖了搖頭:“會對巡鏑的流通造成影響,你到時候告訴我那家店在哪,我去給人家付錢。”

“這個不會消失的,不是幻術。”

淵明將手中凝聚的那枚巡鏑放在桌子上:“你看看。”

鏡流挑眉,伸手拿了起來。

堅硬,微微發涼。

這是巡鏑沒錯……

如果鏡流沒看到它的形成過程,說不定還真的會被騙過去。

……

“鏡流。”

“嗯?”

“有件事情,我不想瞞着你。”

“什麼事?”

鏡流挑了挑眉,用有些茫然地目光看向他。

“有點難接受,但是你得接受。”

“你直說,我能接受。”

“就是,我其實是個星神來着。”

淵明說這話,就像是說我早上喝了水一樣隨意。

隨意的扔出驚天炸彈。

“咔嚓!”

桌角被掰下來的聲音。

好,她果然接受不了。

“你說什麼?”

鏡流像是沒聽清,湊近了一些。

“……這樣。”

淵明嘆了口氣,抬起手,伸向鏡流。

鏡流眨眨眼,下意識地躲了一下,但是最終還是任由那有些冰涼的手指點在自己眉心。

金色的氣息湧入鏡流的眉心。

鏡流再睜開眼,周身已經變成了金色的星海。

在那遙遠的星海之中,只有那一雙巨大的金眸,緊緊的注視着她。

那是柔和而熟悉的視線,帶着威嚴的金光,將周圍的星辰都染成了金色。

她感受到有恐怖的力量注入到自己的體內。

視線開始上升,她開始逐漸靠近那雙金眸。

這是從未有過的奇妙體驗,她置身於恐怖的力量中,茫然而無措。

“鏡流。”

她聽到了淵明的聲音:“結束了。”

鏡流眨了眨眼,眼前的一切迅速消散,幾乎是瞬間就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飯桌上,她,還有凰……淵明。

“這是……”

鏡流低下頭,感受着自己體內恐怖的力量。

巡獵命途的劍首被自己給搶了。

他本來想問問她的意見的。

但是見到她那副樣子,還是沒忍住……

淵明嘴角揚起:“現在信了嗎?”

鏡流眨眨眼,愣愣的點頭。

她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嗯……怎麼說呢。”

淵明伸出手:“你是我的第一個令使,也是第一個走上混沌命途的人……嗯,沒錯。”

淵明感受了一下,確實沒有感受到其他存在和自己命途的聯繫,他對着鏡流點了點頭。

“啊……”

鏡流瞪大了眼睛。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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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穹鐵道: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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