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變數

第130章 變數

三日,五日,惠城城門大開,卻不見一個援兵進城。

海上又傳來的炮火聲響,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鄭長憶站在岸邊城牆上遠眺,大齊的船隻還在遠處海面上漂浮着。沒有援兵,他們不敢上岸,生怕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洄陸城牆上也隱隱有炮筒發射的紅光

鄭長憶心急如焚,他的眼神中滿是焦慮與不安。援兵呢?為什麼兩邊都沒有援兵?

他轉身匆匆走下城牆,往營地趕去。一進營地,便看到傷兵們滿臉的慌亂與恐懼。

那些傷勢稍重的士兵,躺在簡易的病床上,瞪大了眼睛,努力傾聽着遠處傳來的炮火聲,身體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那些傷勢較輕、能夠勉強行動的士兵也都不安地在營地中來回踱步,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與無助。

一個年輕的士兵喃喃自語道:“援兵呢?不是說會有援兵嗎?我們該怎麼辦?”旁邊的士兵同樣面色慘白,搖着頭說不出話來。

鄭長憶看着這混亂的場景,心中愈發沉重。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提高聲音說道:“大家不要慌!援兵一定會來的,我們要相信太子殿下。”

傷兵們那壓抑許久的怒火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瞬間轉移到鄭長憶身上。一個滿臉血污、眼神中燃燒着憤怒火焰的士兵怒目圓睜,聲嘶力竭地怒罵道:“狗官!!是不是你不讓皇帝派兵支援!”

鄭長憶聞言,整個人一愣:“不,小兄弟你冷靜一些,我沒有……”

然而,他的解釋在這洶湧的怒潮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那個少年士兵的話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一石激起千層浪。

瞬間,周圍的人如同被激怒的蜂群一般圍了上來。“你日日監視我們傳信回去,誰知道你寫了什麼!!”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指責聲、怒罵聲此起彼伏,彷彿要將鄭長憶淹沒。

混亂間,有人衝動地動手推了鄭長憶一把。鄭長憶一個沒站穩,狼狽地踉蹌着,重重地摔在桌子角上。本就沒養好的腰又被狠狠地撞了一下,那鑽心的疼痛讓他疼得直冒冷汗。

他緊皺着眉頭,強忍着疼痛,努力保持着鎮定。“諸位冷靜一下,我自知身份尷尬,但我發誓,我從未寫過任何不利於軍隊的事。三前日我已經傳信回去秉明情況,請求陛下儘快調兵……陛下不是無治國之法的人,可能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鄭長憶緊緊地扶着自己的腰,那鑽心的疼痛如同無數只螞蟻在啃噬着他的神經,疼得要命。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坐下,此刻只要他稍有不慎的舉動,這些憤怒的士兵便會再次對他口誅筆伐。

“如今太子殿下帶兵不敢抗旨退兵,是因為除了我之外還有兩個來回跑的信差會向皇帝彙報這裏的情況加以核實。那兩個信差都是陛下的影衛,武功高強且對陛下忠心耿耿,很難說服。

一個信差就在軍營盯着,隨時準備將這裏的情況彙報給陛下,另一個應該從京城趕來的路上,最遲後日清早能到。我想,如果這期間還沒有援兵,來的信中也無解決辦法,那就請各位小兄弟拿下二人鎖在屋中,讓太子帶兵先撤回營內再做打算……各位意下如何?”

鄭長憶這個決定在他們看來實在有點突兀。在這些傷兵們的眼裏,鄭長憶和那兩個信差沒分別,甚至更礙眼。

他們實在不明白,鄭長憶提出這樣的建議對他自己有什麼好處。畢竟,在他們的認知中,鄭長憶作為皇帝派來的人,理應維護皇帝的旨意,而不是出此“叛逆”之策。

鄭長憶咬咬牙,神色凝重地說道:“木統領上次帶走的彈藥糧食只夠再撐四日。到時候,要麼是太子和眾將士抗旨臨陣脫逃被論罪,要麼是死撐着然後被荊蠻趁虛而入一舉殲滅!你們好好想想,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你們說做不做!”

傷兵們面面相覷,臉上滿是猶豫之色。他們心中明白鄭長憶所言非虛,可此舉實在冒險,一旦失敗,他們面臨的將是更加嚴厲的懲處。然而,若不如此,等待他們的似乎也只有死路一條。

沉默良久,那個最先指責鄭長憶的少年士兵站了出來,他眼神中雖仍有疑慮,但語氣卻堅定了許多:“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鄭大人說得對,橫豎都是死,不如拼一把。”有了他的帶頭,其他傷兵們也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鄭長憶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他知道接下來的行動必須萬分謹慎。

第二日依舊沒有援兵的蹤影,周邊州府也如死寂一般,借兵借糧毫無動靜。那水面上的炮轟聲時不時地傳來,每一聲都似重鎚一般砸在眾人的心頭。

一整晚,鄭長憶都無法入眠,他的雙眼佈滿血絲,焦慮與不安如影隨形。他和眾多傷兵一起,在煎熬中翹首以盼那個歸來的信差所帶來的消息,彷彿那是他們最後的救命稻草。

天蒙蒙亮之際,信差終於回到了營地。他的腳步匆匆,帶着一種難以言說的緊迫感。信差快步走進鄭長憶的房間,那急促的腳步聲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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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長憶早已做好了準備,他的計劃是,如果信里皇帝沒有明確的解決辦法和援兵時間,就摔杯為號,屋后的士兵會衝進來把信差抓住,另一個信差那邊也安排了同樣的計策。

然而,那個信差進來時卻兩手空空,只是靜靜地看着鄭長憶,眼神中透着神秘與冷漠。另一個信差也跟着進了屋,他們的表情如出一轍,讓人捉摸不透。

鄭長憶皺起眉頭,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急切地問道:“陛下的信呢?”

信差的語氣平靜得讓人害怕,彷彿在訴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陛下口諭——”

鄭長憶聞言,連忙跪下,心中忐忑不安到了極點。

信差緩緩說道:“陛下口諭,鄭寺卿辛勞,即刻由我二人護送回京。”

鄭長憶瞬間懵了,腦子裏轟然炸開,思緒一片混亂,完全不會思考了。“不,不對……那援兵呢?沒有援兵……那去調糧,借糧都可以……陛下肯定還有指示的……”他的聲音顫抖着,充滿了絕望與不解。

另一個信使走近他,面無表情地說道:“鄭大人不必擔心這些了,陛下已有辦法處理,只是無需再由您經手了。”說著,竟迅速地把他的手綁了起來,又在他嘴裏塞了一團布。

鄭長憶用力掙扎,想要弄出些動靜,卻被信差一手用力捂住口鼻,一手掐住穴位。別說動作了,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幾乎瀕臨窒息,隨即被強硬地推進了屋外的馬車。

馬車裏赫然躺着不知何時被迷暈綁起來的金環和銀鈴。

鄭長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的措手不及,不甘心就這樣被帶走,被鬆開口鼻後下意識大口喘息,卻被車廂里奇怪的味道熏得兩眼昏花。那味道刺鼻而濃烈,鄭長憶反應過來拚命抵抗着那股眩暈感,但最終還是無法抵擋,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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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本官不是男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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