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色玉珏(十九)反常理兇手現形
聽到白若雪這番話,站在右側的這群人都騷動了起來,臉色都變得相當難看。
吳媽媽畢竟精通交際,壯着膽子問道:“白姑娘,依你所言,莫非那兇手殺人後便跑進了醉香院?”
“正是!”
“難道是你之前所提到的那個什麼日月宗的楊姓副堂主?”
白若雪搖了搖頭:“不是他,他沒那個必要殺人。張麻子開價五百兩,他已經給了小癩子,之後拿到玉珏就遠走高飛了。”
“那你的意思是說......”
吳媽媽的臉抽動了一下,用異樣的眼神望向邊上站着的三位公子。
“對,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白若雪伸出纖纖玉指,指向那三人:“兇手就是那晚來到醉香院的三人之一!”
聽到了這句話后,吳媽媽和三位姑娘嚇得連忙和他們三人拉開了距離。
“你、你怎可如此信口雌黃!”江公子第一個爆發出來:“我苦讀聖賢之書,做人向來清清白白,從不作姦犯科。你竟污衊我行兇殺人,簡直、簡直就是有辱斯文!”
“白姑娘,飯可以亂吃,這話可不能亂說。”項公子臉色一沉,打開摺扇搖了兩下:“倘若你之後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我等就要告你一個誹謗之罪!”
只有餘公子不怒反笑:“有趣、有趣啊!白姑娘之前的推論全都一語中的,我倒是很想知道一下究竟是誰犯下的這樁血案。姑娘但講無妨。”
“諸位公子稍安勿躁。”白若雪依舊滿臉平靜:“我既然能斷定兇手在你們之中,必定是有證據的。如若有講得不對之處,還請指出。”
“白姑娘的話,就代表本官的話!”虞知縣的聲音充滿了威嚴:“如有異議,一切等白姑娘講完再說!”
“哼......”
見到知縣大人出來力挺白若雪,江公子只能就此作罷,冷哼一聲后便不再作聲。
見他們三人不出聲了,白若雪繼續往下說:“兇手在不得已之下逃往城西,原本他只是想找個角落暫時躲避一下,並不打算去醉香院。然而他卻在半道上碰到了另外兩人,迫不得已之下只能跟隨二人一同去了醉香院。在醉香院,因為某種原因,有一個人做出了違反常理的舉動。”
白若雪挨個看了三人一眼,從一疊證詞中抽出兩張放到某人面前,一字一句地說道:“能解釋一下是為什麼嗎?項.公.子!”
“什、什麼,我?”
被白若雪這麼一點名,那項公子瞬間就有些驚慌起來,另兩人也吃驚地向他看去。
“當然是你啊,難不成這裏還有第二個項公子?”
“我哪裏有什麼違反常理的舉動了?”
白若雪指着一張證詞說道:“那日你說雨停之後只是沿着大道隨便走走,恰巧遇到江公子。他相邀於你,才會一起去的醉香院。”
“對啊,這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當然奇怪。”白若雪拿出另一張證詞:“這是瑞雲姑娘的證詞,她說你那晚一反常態,既沒有讓她陪酒,也沒有和她聊天,甚至進屋之後連燈都沒點就脫了衣服與她纏綿歡愛。我說的對么,瑞雲姑娘?”
“是......”瑞雲看了一眼項公子,輕聲答道。
“怎麼,不可以嗎?那天我慾火焚身了,所以才這麼急想要泄火!”項公子明顯相當急躁。
“可你一開始可沒打算去醉香院,怎麼一進去就按捺不住了?”
“瑞雲長得太標緻了,我見到后就忍不住想和她親熱,犯法嗎?”他的聲音響了起來。
“忍不住?”白若雪對此嗤之以鼻:“你這麼做怕是為了掩蓋某件事情吧?”
“白姑娘,此話怎講?”虞知縣在堂上問道:“按他剛才所說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他到底要掩蓋什麼事情?”
“大人請看。”
白若雪將張麻子的血衣攤開在地,指着右下角的那塊血跡說道:“這個地方缺失了一塊血跡。”
“為何會如此?”
“那是因為兇手從背後刺殺張麻子之後拔出了兇器,拔出的一瞬間鮮血噴濺而出,恰巧一部分被兇手的衣袖所遮擋!”
“既是怕血噴濺出來,那兇手為何一定要將兇器拔出呢?”
“那是因為如果不帶走兇器,馬上就會被人識破身份。那兇器就是他書店中的裁紙刀!”
聽了這句話,項公子臉上一下子變得毫無血色。
“那晚,你書店打烊之後來到邊上的黃記麵館吃面,這點並沒有說謊,因為你考慮到萬一以後調查起來馬上就會知道真偽。但之後你發現張麻子從得悅樓出來后,你立馬趕回書店取了兇器,然後悄悄尾隨在他身後。當走到文康橋的時候,他去解手,你便趁此機會將他殺害。”
“你胡說!按你所說,他們兩人也有可能做下此事,為何單單要說是我做的?”他絞盡腦汁反駁白若雪。
“不,不可能是他們兩個做的。你離開現場后才發現衣袖上噴濺到了血跡,如果就這樣走在大街上,很可能會被人發現。你被逼無奈,只能繼續往西走,沒料到碰到了江公子。因為其他店鋪都已關門,你無處可去,只好一同進了醉香院。他們都說本來就打算去醉香院,只有你不是。”
“哼,如果我身上真沾了血,一走進去就會被發現了!”
“所以你做出了第一個與往常不同的舉動。”白若雪轉向瑞雲問道:“以往項公子來的時候都是背着手、但摺扇不會打開。但唯獨那天的摺扇是打開的,是這樣嗎?”
“嗯,因為項公子從來不會這樣做,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那又說明什麼?”
“你之所以要將扇子打開,就是為了遮住袖口的血跡。”
“無稽之談!”
“別急,之後你又做了第二個反常舉動:連燈都沒點就急着脫了衣服要與瑞雲姑娘歡好。這麼做就是怕衣服上的血跡被她看見,所以藉此掩蓋過去。他們要是衣服沾到了血跡,豈會花這麼長時間和兩位姑娘喝酒?”
“這點我已經解釋過了,我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現在的項公子如同一頭髮怒的野獸,對着白若雪大吼起來:“你口口聲聲說我衣服上沾着血跡,然而有人將我們三人的衣物盜走,這又作何解釋!”
“這一點正是你的聰明之處,不過我已經將這個謎團解開了。”
白若雪鎮定地看着項公子,看得他心中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