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事後復盤
“呃啊！~嗯？……我這是在？……”宇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后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醫療床架上，然後從床上架撐起身坐起來之後揉揉了眼睛才看清了周圍情況——這裏是學院醫務室內部的靜養室。
“哇！……這都到早上了嗎？！”宇同從窗戶正好能看到從學院東樓樓縫間的徐徐升起的太陽一角。
“喲？！宇同你醒啦？！”宇同回頭一看是豪冽推開了靜養室的門，隨後又是豪冽先問了一句：“怎麼樣？身體沒什麼異樣感覺吧？”
“呃……嗯……好像沒有。”
“真的沒有？你可是從昨晚八點半昏迷到今天早上八點半整整十個小時呢！你確定你真的沒有？”豪冽關心地多問了一句。
“啊？！我睡了那麼久嗎？！但……我真的……好像也沒有啊……不過話說回來，我為什麼會在啊？！龍焱和李罷還有那個叫做駭哥的水之元素師呢？！”
“嘶~你不會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了吧？！”
“昨晚……昨晚我記得最後我在和那個叫駭哥的在對峙……然後……然後……”宇同做出努力回想的樣子但貌似就想不起什麼了——似乎從他身上突然綻放出的彩色未知元素之力光波開始他就暫時失去後面的記憶了……
“你等一下……”豪冽扭頭朝外喊了一聲，“各位！宇同他醒了！不過情況好像不算太好……”
豪冽話音一落，一群人就瞬間“擠”了進來，把豪冽給擠到了一邊，而進來的人倒還差點把宇同給嚇了一跳——先是微皺着眉的龍焱；然後是一臉擔驚受怕的自己的父母；其次是表情嚴肅的周巧老師；最後是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醫務室女教師。
“哎呀！兒子你終於醒啦！我們昨晚聽見你使用元素之力不當導致你陷入昏迷了，於是我和你爸連夜趕過來查看你情況，還好現在你終於醒啦……”宇同母親抱着宇同激動地差點落淚了。
“誒！沒事吧？！兒子？！”宇同父親用手背挨了挨宇同額頭，“嗯，溫度正常，身體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吧？！餓了嗎？要吃啥老爸我給你去買啊……”
“宇同爸爸，宇同現在的情況還沒確定清楚，暫時不能進食……”醫務室女教師輕聲提醒道。
“喂！豪冽，這小子怎麼了……”龍焱在一旁悄聲問向豪冽，豪冽也悄聲回答了龍焱，然後龍焱若有所思后才走到宇同身邊問道：“昨晚我用了幾次元素技？”
“啊？……幾次元素技？……”宇同被龍焱這突如其來的一問給整的有點懵，但還是扳着手指數了數然後說道：“嗯……你用了六次是不是？……”
“豪冽！他也沒失憶啊！你跟我說他失憶了是什麼個事？！”龍焱直接轉頭皺着眉問向豪冽，此話一出，把其他人給震驚了一下。
“兒子！你失憶了嗎？！”宇同母親直接把宇同的臉給雙手捧住對着自己臉眼裏又有了擔憂神情，“你還記得媽媽我叫什麼名字嗎？！你爸叫什麼名字你還記得嗎？！我們小時候帶你去過一次動物園和一次海洋館你還記得嗎？！”
“什麼玩意啊？！……”豪冽哭笑不得地回答龍焱：“我說他失憶了是指他使用他自己的元素之力之後就失憶了啊！……又沒說他之前的記憶也沒了啊！……哪有你這麼問他的啊？！”
“那你就不能說清楚點嗎？！”
“好了好了！你倆稍微安靜點，這裏是靜養室……”醫務室女教師再次提醒道后示意宇同父親把宇同母親給帶到一旁，然後就開始給宇同做檢查。
一分鐘后，醫務室女教師再問了宇同一句：“你昨晚昏迷時真的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元素之力是什麼樣的嗎？”
“真的沒有……”宇同撓了撓腦袋，“我甚至都不確定我昨晚是不是真的釋放元素之力了……反正有意識之後我醒來睜開眼就是在這了。”
“嗯……好吧，那……周巧老師！請你過來一下我給你說些事……”
周巧老師在和醫務室女教師談話的期間，宇同問向龍焱：“龍焱！李罷他去哪了？他情況還好嗎？！”
“呵……你先不關心下你自己現在的情況居然還想着別人……他被院方給安排到元盟的平民緊急避險暫住區了，不用擔心他了。”
“哦……那我們現在又是什麼情況啊？……”
“就這樣吧，周巧老師。”
“嗯，我知道了……”周巧老師回答之後又把龍焱和豪冽叫過來簡單問了一下話，然後就對宇同和他父母說道：“宇同的情況現在是沒有什麼問題，醫務室這邊會記錄一些其它暫未處理的情況，請你們不要擔心。”
“好的！謝謝周巧老師！”
“沒事，只是院方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離學院這麼近的地方出現社會人員聚眾作案，我們院方也會為你們和宇同做出相應道歉和賠償的。”
“沒事沒事！只要人沒事就好了！”宇同父親又拍了拍宇同瘦弱的後背問向醫務室女教師，“那我們現在可以帶他去吃飯了吧？”看來做父親的還是在確保兒子沒生命安全后就想着他吃不吃飽飯了，畢竟說來也怪——宇同父親體重有一百五十多斤，而宇同雖然才16歲可作為一個一米七的男生居然還不到一百斤……
“當然可以了。”醫務室女教師說完后，宇同母親就讓宇同穿好鞋下床了。可宇同突然想起來要問龍焱什麼，卻被龍焱擺手示意道：“你先去把飯吃了再回來說吧。”
後面周巧老師替宇同請好了上午的假，讓他能跟着父母安安心心在食堂吃完早飯再回班上談論其他的事。最後吃完早飯的宇同父母給宇同再次叮囑了一番話后就以還要上班做什麼事的理由就準備離開輝喑學院了，臨走時宇同父親也是第一次來輝喑學院還不忘感嘆說一聲：“呵呀！國家級的元素師學院感覺就是不一樣啊！比我那會兒高端大氣上檔次多啦！”
“呵呵，你那會兒不是連普通的元素師學院都沒見過嗎？……”宇同母親微笑着回應道。
“哎呀！那現在跟咱兒子不就能見到嘛！……這就是沾了咱兒子的光嘛！”
宇同見說說笑笑又漸漸遠離的父母也只能看着他們背影默默微笑了一下，然後就聽見龍焱喊道：
“喂！小子！該走了……”龍焱面無表情地喊道。
“龍焱……”宇同轉身看向龍焱，還有一起跟來的豪冽。
“怎麼了？擔心你父母因為擔心你的情況而沒法心安所以你覺得……”豪冽微笑着問道。
“沒……我也只是……我也只是不想讓他們來擔心我……”宇同低着腦袋，“原本成為元素師的是我……結果到頭來卻還讓本應該我去保護的他們來擔心我的情況……這真的是……”
“真的是覺得自己做的真不像是個元素師？……嗨！沒事！就像你父母說的那樣你沒事對他們而言才是最好的啊！可比你做不做得像個元素師要重要的多呢！再說了，元素師也是人啊，難道人與人之間的相互關心幫助不應該嗎？就好比是你與你父母之間的，還有與我們之間的……這些都是應該的啊！你就別那麼多自我內耗啦！”豪冽依然是微笑着拍了好幾下宇同的肩說道。
“我就沒這傢伙這麼多‘廢話’了——要我說你要是不想讓你父母再為你過多擔心受怕什麼，那就趕緊成長起來，變得更有能力也就不會讓他們再為你過多擔心受怕什麼了。”龍焱依舊是面無表情地說道。
“……好吧……那……昨天晚上我失去意識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呢？”
龍焱和豪冽雙雙沉默了一會，還是豪冽先笑着回答道：“對我們而言不算什麼大事，走吧！帶你去個地方，我們邊走邊說……”
然後宇同跟着龍焱和豪冽來到學院操場的一角，這裏種植一棵比較高大的白紋六合花樹，雖然已經到了九月末，卻依然開着幾朵高傲獨立而開白紋六合花，宇同只知道這種花在自己的印象里是有“永恆的情感”這一花語寓意的……
“諾，先看這個……”龍焱遞給宇同一張報紙，宇同接過一看，最上面赫然的一排大字是：“元盟警部某部門某中級長官某某某涉嫌行賄，已被逮捕在進一步調查之中……”
“這……這什麼意思啊？”
“昨晚跟我們交手的駭哥，還有他所帶領的‘駭浪幫’，就是跟這個行賄的長官有交集的，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麼駭浪幫的人敢稱元盟警部的人‘管’不到他們了——因為背地支持他們的人都是元盟警部的人，還能說讓元盟警部的人來管他們？”龍焱一臉不屑地邊說邊雙手抱胸倚靠在白紋六合花樹的樹榦上。
“啊？！難不成連元盟警部都開始出現內部問題啦？！”
“什麼叫難不成連啊……宇同，你要知道，這世上沒有哪一個政權能完全徹底絕對自上而下高度統一集中而不出現一點內部問題的……”豪冽坐在了樹旁的一張長椅上揮手示意宇同也走過來，宇同坐下后豪冽才繼續說道：“即使能做到，那也只能說明兩點——要麼那個政權不是為人服務的，要麼就是那個政權的組成都不是‘人’組成的……人畢竟是雙向性的生物嘛！有多少正義光明真誠的事物存在……那也就有多少邪惡黑暗欺詐的事物誕生……”
“還不至於給這小子扯這些關於人的‘大道理’，他現在也明白不了這麼多，說點實在的吧……”龍焱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昨晚你負責委託幫忙的委託人李罷，他的確是‘父母已死，現為獨居’的狀態。”
“什麼？！——”宇同驚得直接從椅子上又“噌！”的一聲站起，“那……那我豈不是昨晚真的在幫他做什麼明面上看上去是在清理泥牆上的人為亂塗亂畫痕迹的社會公益實踐……但實則是在給他父母做‘招靈法事’啊！……”
“停停停！宇同！你這想像力有點過了吧……哪有父母死了是用清理泥牆上人為痕迹這種事來當做‘招靈法事’的啊？……”豪冽連忙揮手示意宇同再次坐下，“你就沒想過正常人不是想方設法地去打聽父母確切消息，卻是用這種方式‘來讓父母認得回家的路’這種行為都不太正常嗎？”
“啊？！……難道豪冽你的意思是說……李罷他不是個‘正常人’？！”宇同驚得雖沒再次站起卻是雙眼瞪大嘴巴張成圓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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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這麼快就又開竅了？……還不錯，看來昨晚至少腦袋沒被打傻……”龍焱接着讓宇同無言以對的話語繼續說道：“那個委託人因為父母長期不在身邊的原因——產生了‘間接性精神記憶混亂’的病症，也就是在他精神不正常的情況下——他只會認為自己父母真的只是單純去上班工作瞭然后單純地認不得回家的路了，然後自己所作所為也只是在清理原本在他和父母記憶中不存在的人為痕迹從而幫助父母認得回家的路而已。”
“是的……但有一說一啊……你們選的這個委託所在地巷道雖然離學院比較近，但是為什麼巷道裏面那麼多大小巷道走起路轉起彎來是真的能把人繞暈啊！……”豪冽哭笑不得地說道：“我昨晚出來找你倆的時候，我好不容易從一個收攤的賣水果老闆那打聽到了有一個紅髮少年氣沖沖地進了西北居民街的巷道，像是要去打人一樣——我就知道是龍焱你了，然後……”
“然後就暈頭轉向地在巷道里迷路了是吧？”龍焱毫無感情地說道。
“是啊！我也沒帶手電筒啊！沒想到那片巷道那麼黑，我差點還不小心摔跤了，龍焱！難道你剛開始去找宇同的時候就沒在黑漆漆的巷道里迷路嗎？！”
龍焱沒有回答，只是表情冷漠地微微舉起右手用一根手指生成了一點火元素之力，但這一點火元素之力都在樹蔭的陰影中格外光亮，看到這宇同和豪冽就明白龍焱是怎麼沒在黑暗的巷道里迷路了。
“好吧！這貌似也算是一種‘能力短板’的情況吧……”豪冽微笑的有點生硬了，但還是接著說道：“後來我才從學院文化部找來一些關於學院周邊情況的檔案看了之後才明白——那片巷道在幾年前原來是算做國家二級歷史文化遺產的，就因為是比較老的文遺產所以基本都沒安設什麼電光照明設備的。但不知為何近年來那片巷道的歷史文化價值評估降低了，但又礙於畢竟之前也算是國家二級歷史文化遺產的，地方相關管理部門也分成兩個派別一方支持開發用於現代建設；一方反對開發要保護文化遺產，兩方爭執到現在都沒爭出個實際結果……”
“然後那邊巷道的一切相關發展工作就被‘停滯’了，巷道沒了地方部門管，駭浪幫的駭哥就藉著元盟警部被行賄長官那得來的‘特權’在那片巷道貼什麼亂七八糟的廣告，也就是所謂的‘社會財路’，順便也以這個名義將那片地方當成自己的‘地盤’了。”龍焱接着豪冽的話說完了。
“最後李罷就是住在那片巷道的，因為李罷父母長期不在讓李罷產生了精神病症，‘單純’認為父母只是認不得回家的路了所以就做出清理人為痕迹的社會公益實踐，但也因此被駭浪幫的人找上了麻煩，因為斷了他們的‘財路’就是侵犯到了他們的利益……”宇同若有所思地最後總結道。
“這下你明白了吧？宇同？所以我就說吧……社會上的人和事絕對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啊……”
“我大概知道了……”宇同突然回想起胡煿院長說過的話：“……你要是認為只有恆焰使團那就大錯特錯了，甚至有一些你都還不知道的未知事物會影響到學院……”雖然胡煿院長是親口說過輝喑學院周邊的安全性是比較高的——但也只是比較高，又不是完全高。
而會影響到這些安全性高度的……怕也不只是只有恆焰使團會影響到了，就連這些普通的常見的社會百態居然也會影響到？！
可這些話最後卻又被胡煿院長總結成了另一句話：“……你要是想知道這些未知事物，那你至少得擁有元素師的能力才行……”難不成元素師才是可以解釋這一切的關鍵點？！
“嘿！宇同！想什麼呢？……”豪冽用手在宇同眼前晃了晃以為宇同思考什麼問題思考傻了，但結果宇同立馬就回應到了：“啊沒沒沒！……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李罷之前跟我說過‘有元盟警部的警員來過可是沒給他做出什麼實質性幫助’，用那個長官行賄的理由就說的通了，可李罷卻又說過他們也曾告訴過李罷‘元素師可以幫住到他’，然後李罷掛了委託就找到了我們，也就有了後來這一系列的事情，那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元盟警部的那些雖然也在被賄賂捲入其中但良心未泯起碼還知道自己管不了可以暗示人尋求元素師幫助……”龍焱呼了口氣道：“呼！~不過這麼搞的話……還真就是把我們元素師當成‘局外人’來使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