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獨吞
老話說,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陸江河此刻深陷這錯綜複雜的迷局,若非感覺十分棘手,絕不會選擇這樣一種傷敵的同時也重創自己的激烈手段。
結局如何,陸江河能否笑到最後,現在還難以預料。
但這種玉石俱焚的做法,無疑會悄悄啃噬他在明陽百姓心中的威望與聲譽。
身為陸江河秘書中的一員,劉愛璐自然通曉事態的前因後果。
可作為一個旁觀者,除了向陸江河傳遞自己深切的關懷,面對明陽縣這一團亂麻,她也束手無策,無計可施。
第二天,林區里又炸開了一條新消息,迅速在人們的口耳之間穿梭不息。
傳聞中,陸江河與一群傢具界的巨頭已經暗暗握手,敲定了合作的小鼓。
而且這還不是空穴來風,據說今晚他們就會在那座有名的沙洲飯店裏,面對面詳談合作的細節。
可奇怪的是,這事兒一傳開,並沒有掀起像上次新聞那樣的滔天大浪。
但陸江河心裏跟明鏡似的,他知道這一切平靜僅僅是湖面上的假象。
水面之下,不知道有多少暗流正悄悄奔涌,人心的波瀾、利益的糾葛,複雜得難以估量。
畢竟,在這光怪陸離的世界裏,真正的風雲變幻,往往藏在不為人知的深處。
傍晚,沙洲飯店在夜色中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像一頭蟄伏的巨獸,靜靜地等待着獵物的到來。
”陸江河坐在副駕駛閉目養神,試圖掩蓋住眼底那一抹深深的疲憊。
車子緩緩駛入停車場,車子後面緊跟着的幾輛豪車,也都找到了停車位,陸江河睜開眼,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對劉愛璐說:“走吧,下車。”
劉愛璐點點頭,將車停穩,正準備熄火,卻突然感到一陣不安,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向窗外。
昏黃的路燈下,幾道黑影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他們步履匆匆,手裏似乎還拿着什麼東西。
“陸縣長,小心!”劉愛璐驚呼一聲,還沒等陸江河反應過來,那些黑影已經衝到了車前。
“砰!”的一聲巨響,車窗玻璃瞬間碎裂,無數玻璃碎片飛濺開來。
陸江河眼疾手快,一把將劉愛璐護在身下,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些鋒利的碎片。
“啊!”雖然已經提前做了心裏建設,但是劉愛璐還是驚恐地尖叫起來,她能感覺到,那些玻璃碎片劃破了陸江河的皮膚,刺進了他的皮肉。
“別怕,有我在。”陸江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沉穩有力,彷彿帶着某種神奇的魔力,讓劉愛璐漸漸平靜下來。
“砸!給我狠狠地砸!”人群中,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帶着毫不掩飾的惡意。
那些人得到指令,更加瘋狂地揮舞着手中的棍棒,一下又一下地砸在車上,車身劇烈地晃動着,彷彿隨時都會散架。
身後幾輛豪車也未能倖免的,頃刻之間,被砸的叮噹作響。
陸江河緊緊地護着劉愛璐,任憑那些玻璃碎片劃破他的皮膚,鮮血順着他的臉頰流淌下來,但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陸縣長……”劉愛璐看着陸江河,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角,彷彿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陸江河低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輕聲說道:“別怕,沒事的。”
半晌,砸車的動靜沒了,只聽外面一堆人喊道,陸江河滾下來。
好在這些砸車的人不敢太過放肆,也看得出那幾輛車子價值不菲,大部分都是瞄着玻璃和發動機來的。
陸江河一把推開了門
“陸縣長,別下去,他們人多勢眾,太危險了!”
劉愛璐緊緊拽住陸江河的衣袖,眼眶泛紅,滿是擔憂。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每一個字都透露着堅決。
“我們報警吧。還有你的傷口。”
陸江河感受到手背上的溫熱與顫抖,轉頭望向她,眼底閃過一絲溫柔與不容置疑的堅定。
“放心,我有分寸。”他輕拍了拍劉愛璐的手,示意她安心。
夜色如墨,陸江河推開損毀的車門,右臂的傷口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鮮紅的血液順着手臂蜿蜒而下,滴落在地面上,綻放出一朵朵駭人的血花。
他矗立在黑暗之中,身影雖孤寂,卻散發出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嚴。
身後豪車裏的幾個人也跟着走了下來。
四周的群眾見到這突如其來的暴力場面,不禁發出陣陣驚呼,有的人迅速掏出手機想要報警,卻被身旁的朋友一把拉住,低聲道。
“別惹事,這些人看起來不好惹。”
說完,兩人便匆匆離開,躲避到遠處的安全地帶。
路上的行人見狀,也紛紛繞道而行,一時間,場面顯得空曠而緊張。
夜風拂過,帶起一陣陣陰冷。
在陸江河的注視下,周圍的燈光似乎都黯淡了幾分。
那群戴着面罩、人數約莫十來個的不明人士緩緩圍攏過來,他們的步伐穩健,每一步都踩在了地磚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申安,我聽出你的聲音了,就別藏着掖着了。”
陸江河舉起手,笑容中帶着幾分戲謔,並未將眼前發生的事情當回事。
月光下,他的眼神銳利,穿透了黑暗,直視那群逐漸逼近的不明人士。
為首的黑衣人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緩緩揭開了遮掩面容的面罩,露出了那張熟悉的臉龐——正是申安。
“陸縣長的耳朵倒是好用。”
申安的話語中帶着淡淡的嘲諷,眼神複雜地掃過陸江河。
陸江河輕輕搖了搖頭,笑聲朗朗。
“申安,說吧,什麼事值得你如此大費周章?難不成,是好幾天沒見,想跟我敘敘舊?”
申安哈哈大笑,隨後冷哼一聲說。
“你也配啊,陸江河今天我為什麼出現在這,你的心裏沒有數么?”
陸江河輕輕點頭,喉嚨間逸出一絲低沉的笑聲,剛從車子上下來的劉愛璐簡單的給陸江河處理了一下傷口。
“哦,應該是為林子的事吧。”他的話語裏沒有半點慌亂,反而透着一股子從容不迫。
“陸江河,你借測繪之名,實際上行營私之事,是想要獨吞明陽縣的林木財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