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滾開
那時候月上弦讓燭九享受“先用后付”服務,才喝沒幾口就催促她喊哥。
燭九覺得月上弦有點抽象,興許是透過她在告慰懷念月上霜?
也勉強能理解吧。
燭九正要慣例說一句“哥哥好甜”,外面陣法被觸動。
這荒郊野嶺的能有誰恰好找她,還是在月上弦後面?
燭九手掌第一時間摸到月上弦袒露的胸口。
後者以為燭九是撫摸他,神色驚訝,燭九以前只吸血不亂摸的。
其實她是準備隨時挖開他的身體,取回神魂的七分之一大開殺戒。
“你不是說後面一定沒人的嗎?”燭九目不轉睛盯着他問。
月上弦:“……”
他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解釋。
燭九先變換了樣貌,又成了甄有錢的富豪臉。
“看看是誰。”她往陣法那邊走,看見被困在陣法中的黑色身影,楚弋。
合理了,難怪月上弦察覺不到他的存在,但楚長老不在。
楚弋是魂修,就算靈力在陰陽太極陣盤中快速流失,仍有還手之力。
雙雙一碰面,楚弋深沉的目光就凝固在燭九身上,愛恨交織、痴纏怨懟……看的燭九頭皮發麻,感覺周圍空氣都是粘稠的。
“你果然在這裏。”
他視線一點點挪向邊上的月上弦,神色頓時變得陰沉冷酷。
月上弦手中浮現冰棱,殺氣騰騰,“你跟蹤我。”
楚弋冷冷勾唇:“那又如何,怪你實力不濟,被跟蹤了都不知道,還跟我齊名呢,你配么?”
楚弋又驚險地閃避開了一波氣刃攻擊,但因為靈力的持續消耗,他堅持的時間會非常短,最後被氣刃殺死。
當然,眼下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燭九倚在樹上,沒急着救人,問道:“你找我做什麼?”
楚弋看都不看她一眼,面無表情,“自作多情,本公子何時說要找你。”
燭九:“……”
星君:“這就是死鴨子嘴硬嗎,眼中的幽怨都快把我腌成怨鬼了。”
燭九拍了拍月上弦肩膀,“找你的。”
說完轉身走了。
楚弋臉色更黑了,“甄有錢,站住!”
燭九腳步不停,反倒是月上弦竟提着冰棱站在陣法邊緣虎視眈眈,主要是防止楚弋活着出來。
跟蹤他並且覬覦燭九,看着他死心情很愉悅。
楚弋眼見着周圍越來越危險,燭九的背影快消失在遠處,月上弦這個該死的冰塊還屢屢擋住他的視線。
可他不甘願改口,人可以在喜歡的人那裏示弱認栽,但絕不能在情敵面前軟弱半分!
區區陣法,他在絕崖又不是沒上過教習課,解了就是。
懷揣着一種讓情敵認清差距自卑退出、讓燭九刮目相看、移情別戀的信念,楚弋收回視線,專心應對陣中殺機,尋找陣眼。
這從沒見過的陣法竟然能吸收人的靈力,簡直聞所未聞,楚弋暗自心驚。
周身冷意襲來,楚弋依照之前的方法,調動魂鏈擊落一半氣刃,步伐倏忽避開另一半,然而這次氣刃的速度和凌厲都比之前更進一步,楚弋被划傷了後背。
氣刃隨着他在陣法中時間的增加變得越來越強,不,應該說是隨着他靈力的消逝。
楚弋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氣刃的強度依靠的是他的靈力?倘若一開始封閉修為,或許這個陣法將毫無殺傷力。
然而世上有哪個修士進陣法之前會禁靈?
想通這一點已經晚了,他的靈力在短短時間內已經被吸收七成。
會被慢慢磨死。
楚弋頂着壓力推算,找到了巽、坎兩個方向上的陣眼,可惜都是障眼法,用來勾引他耗費時間破除。
可惜楚弋來不及推倒重算了,氣刃多次增強后對他造成致命威脅。
楚弋幾次險象環生,身上傷痕纍纍。
魂龍纏繞在他臂膀,鎏金色的眼眸滿是警惕和憋悶,若是全盛時候的楚弋,定能完整發揮它,可現在只能狼狽逃竄。
又一波攻勢來臨,楚弋魂力已經耗盡,魂龍維持不住形體暫時潰散。
他以為自己這次要再次受傷,但是痛意並未到來。
楚弋愣了下,看見身邊拉他一把,完美避過氣刃的燭九,她神色平淡,抓着他的手臂,正在仔細觀察四周,嘴上說著話。
“小太子,你怎麼這麼奇怪,之前不是妥協的很快嗎,怎麼現在硬的像塊石頭,這麼固執。”
熱臉貼冷屁股還不放棄,一次次湊到她跟前。
楚弋獃滯住,好像想了很久很久的人終於出現,不在對岸、不擁抱着誰,只在他身邊。
他冷硬的心忽然酸水滿溢。
燭九說著,轉頭瞧見楚弋眼角沾染的一滴血,紅艷艷的,像從微紅的眼中流出的淚。
燭九的心被這滴血燙了一下,彷彿觸電,她鬼使神差地抬指。
楚弋正一瞬不瞬看着她,也不管周邊危險,彷彿呆住了。
然而少年瞧見燭九伸手,下意識低下頭,方便她的動作,似乎害怕他稍一遲疑,對方就會再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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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低啞,有些乾澀,但仍有倔強和驕傲:“我妥協的是心,不是無關緊要的人。”
“甄有錢,你上次說的話都是真的?”楚弋很認真地問。
燭九回想了一下,哦,她上次說自己有兩女一子還是個男的,對楚弋是母子之情。
“真的如何,假的如何?”
楚弋薄唇微挑,“真的,我就當她們是我親生的,假的,你就是我親生的。”
燭九:“……”
這咋還罵人呢。
楚弋握住燭九手臂,力道很重,他偏執又炙熱:“是你先說喜歡我的,不管已婚未婚是男是女幾個孩子,你必須喜歡我。”
燭九看見他眼底的小心翼翼。
她沉默了一下,確信楚弋瘋了。
燭九第一次真情實感地產生一個問題,“你喜歡我什麼?”
不是她對自己不自信,而是她現在身份是假的,臉是假的,隨便編造的背景資料是跟情愛絕緣的,楚弋短短几天到底在沉迷什麼?
他這跟網戀有什麼區別?
楚弋眼中迷茫了一下,繼而恢復清明,“我覺得我們好像上輩子就見過似的,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
傻孩子,九幽界沒有輪迴。
燭九這麼想了一下,看見楚弋額角劃破的傷口上流出的血,從將將抬起的濃密眼睫滾落。
他眨了下眼,隱有水光,漆黑的眸子像破曉的黎明。
燭九看見了黎明中的自己。
那薄情鋒利的眉眼,在這一刻叩動燭九心弦。
她的手最終落在楚弋眼角,拭去那滴血,“隨你吧。”
楚弋還沒反應過來,正想問什麼,周邊壓力劇增。
兩人面前站着白衣少年人月上弦。
看着兩人交握的手,他面色黑沉,眼中寒芒閃爍,殺氣噴涌。
看着楚弋像看苦肉計裝受傷騙女人心軟的心機男。
“喜歡?你憑什麼喜歡?”他聲音冷的徹骨。
楚弋一看見他就換了副神情,雖然燭九根本沒什麼表示,他卻像撬牆角成功的得意小三,搖了下燭九的手,猖狂道:“那咋了?過去式就別出來礙眼了。”
燭九此時還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她驚道:“你怎麼也進來了?快跟我出去,人越多這陣法越強!”
萬一一步走錯他倆說不定得躺板板。
但月上弦一步不讓,“他自己會走,你不用牽着。”
楚弋立刻,臉上浮現戾氣,“與你何干,滾開。”
月上弦罕見地勾了下唇,又冷又渺遠,“胳膊不想要就斬斷。”
楚弋:“哈,就憑你?”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着吵着便開始打了起來。
燭九都懵圈了。
這他喵是能殺了這倆貨的殺陣,他們在幹什麼啊?作死嗎?
不出意料,兩人爭強鬥狠時脫離燭九設定的生路路線,不僅被彼此打的鼻青臉腫,還被氣刃折騰了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