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降異象
九幽丹藥、靈器、符籙等級劃分由低到高分別是黃、玄、地、天、聖,每個等級又分低、中、高、極品四個等階。
煉屍宗老者生前是金丹後期修為,儲物袋裏最好的丹藥是地品低級,這個等級的愈血丹對於破碎丹田毫無用處,但應對鍊氣五層的皮外傷還是綽綽有餘。
當然,屍傀造成的傷害還附帶屍毒,具有凈化邪穢作用的驅魔丹必不可少,可惜易遲沒找到。
“竟然沒有驅魔丹……”
易遠看着自己皮膚上蔓延的黑色屍毒,頭腦昏沉,分不清是冷的還是失血過多快死了,“我是不是沒救了。”
易遲沉吟片刻道:“差不多吧。”
易遠哭喪着臉,又聽易遲接了一句,“不過還好你遇上了我,金丹期的子母屍毒,應該只需要突破到築基期就好,你且等等,我突破一下。”
易遠:“你鍊氣九層???”秒殺金丹修士你告訴我你鍊氣九層?
易遲略帶苦惱,嘆了口氣,“一醒來靈力就往我身體裏鑽。”
這副身體是介於人軀和神軀之間的先天靈軀呢,天生五行融靈度滿級,沒有靈根一說,力量到了就能突破,沒有根基不穩的問題。
且靈力具有凈化之力,剛好可以解屍毒。
易遠回想起自己每晚努力勾搭靈氣,都被百般嫌棄的過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然而更讓他懷疑人生的是——
僅僅一個失神的功夫,易遲便走到他跟前,屬於築基中期的火靈力緩緩輸入他體內,屍毒如同遇見天敵,潰散無遺。
“嘖,還是壓一壓修為比較好。”易遲將愈血丹遞給他,若有所思說著,既然重新來過,修鍊的根基理應追求極致。
易遠麻木地吞下丹藥,拳頭大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極致的寒冷被驅散,可他覺得自己已經走了有一會了。
忍了忍,還是對渾身謎團的易遲充滿好奇,“你到底是誰,為何好端端的住在墓穴里?”靈力為何能凈化屍毒,還有那種滅殺邪修的神鬼莫測手段……究竟是什麼?
易遲盯着他,神情微妙,這小子剛才在外面罵了她好幾句來着……
易遠被那雙漆黑美目看的後頸一涼,又因那兼顧俊與秀的驚人美貌心臟狂跳。
“傷口癒合了?起來挖礦幹活,給你修復丹田的丹藥材料錢可都在這裏了。”易遲若無其事地別開視線,不含報復心地踹了他一腳。
易遠眼一亮,滿滿一個密室的冰晶礦啊!
視線轉到僵立原地的林夢和小陵身上時,他笑容一滯,眼中劃過悲意,認真看向易遲。
“可否再麻煩姑娘一件事?煉屍宗煉屍手法殘忍無比,林夢姐和小陵如今雖然已經脫離控制,可終究已經成為屍傀,身體一日在世便一日不得安息,請姑娘將她們身軀焚化,送入輪迴吧。”
易遲有些意外,“她廢了你的丹田,你不恨她?”
“那也是被邪修操控的,他們母子二人被練成屍傀已經夠慘了。”
話雖如此,可這世間人,怒而過奪,喜而過予才是人類本性。
易遲沒說的是,這母子二人,前者生前不過築基,後者尚無修為,能被煉化成化神屍傀,必定是活煉,也就是活生生煉化,而且還是先煉子,讓母在極端痛苦中被煉化。
……
易遠畢竟失去靈力,挖礦又慢又費勁,擦一下汗的功夫,不經意回頭望了一眼易遲,他一愣。
只見她佇立在母子二人面前,垂眉斂目,恍似神之悲憫,雙手結印,不快不慢,古樸莊重,透着難以言說的古雅肅穆韻味。
易遠看不懂那是什麼咒印,但明顯感覺到周圍氣息沉斂下來。
待易遲收勢時,雙目圓睜死不瞑目的母子二人緩緩閉上眼,四行血淚劃過,似是吐出最後一口怨氣,身體一鬆軟倒在地。
靈火燃過,只余煙燼。
……
說起來,易遲同易遠一樣,都是一窮二白,她們現在全部的身家等於邪修的一生積蓄加上一儲物袋的冰晶石。
常年掙扎在生存線的易遠從沒這麼富有過。
易遲看了眼剩下三分之一的冰晶石,手指掐訣,清理掉兩人的氣息痕迹,將冰棺收進儲物袋,招呼易遠離開,前往他口中極北地區唯一的城池——逆霄城。
“還剩這麼多呢,哎。”易遠滿臉不舍。
易遲看他一眼,“首先儲物袋已滿。”她頓了頓,接着道:“冰晶石即便是在極北地區都甚為少見,世間寶物自我衍生不易,可若是留有根基,至少可以減少一半凝結時間,我既不是必須,又何必過於剝奪。”
易遠呆了呆,“原來如此。”其實難得的是,身處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的修真界,竟然會有人放棄眼前財寶,從另一個過於宏大的視角看待問題。
易遠眼底對於易遲的恐懼消散了不少,多了幾分欽佩。
與此同時,易遲想到如今的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人人喊打的燭九,也不需要背負秘密與沉重目標砥礪前行。
已經上萬年沒有這麼輕鬆過了,易遲吐出一口濁氣,這條命是星君用自己換的,珍貴無比。
在世人的言語風暴中心太久,這一次她不想引人注意,只想去看看星君為她建造的封神碑,還有目前摸不着頭腦的“驚喜”,並不打算出現在上一世的熟人面前。
兩人心思各異,未曾多言,走了一刻鐘便到了墓穴入口。
易遲平靜地邁步跨出,然後頭頂上空——
天象巨變!
蔚藍無際的天空,突顯霞光萬丈,彩練當空,祥雲擁簇,隱有鶴鳴。
這副陣仗,簡直像什麼稀世珍寶現世。
兩人齊齊驚住,易遲很快反應過來,咬牙切齒,她好像已經收到了星君給她的第一個“驚喜”。
好樣的,她敢肯定,數十裡外的人都很難不被吸引而來。
思緒一起,易遲靈識中便感應到好幾道強大氣息的靠近。
再一看原本空蕩蕩的前方,那津津冰層上,枯木霧凇下,不知何時倚着一個人。
他紅衣荼蘼,五官艷麗邪美的像生命凋零的彼岸花,分不清是頹靡還是盛放,讓人捉摸不透又欲罷不能。
正是她上一世的五師兄,曾經被她封印記憶還滅族奪瞳的——聞人瑟絕。
易遲覺得心臟涼涼的,夢回萬劍穿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