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任先生答應進京
九溪一直南下,在元宵節的時候她來到了南陽的任家。
“溪兒怎麼來了?”任廣夫婦和任寒都出來迎接。
“師兄和師妹都沒有時間回來吧?我替他們來看看你們。”九溪笑着說。
“你從哪裏過來?怎麼剛過完年就來了?”
“我從京城而來。”九溪坐下后,任寒給她上茶,任母上茶點。
“你來不僅僅是想看我們吧?”任廣笑着問。
“還是任伯伯了解我,我來也想找您幫忙。”九溪也不繞彎子了。
“有什麼忙值得溪兒親自來一趟?莫非你也想送學子過來?”任廣開玩笑地說,來找他最多的事就是讓他收學子。
“這真是讓任伯伯猜到了,這下任伯伯收的學子可不是一個兩個了。”九溪說。
任廣疑惑地看着她,覺得她不像是開玩笑的。
“你是為朝廷而來?”任廣問。
九溪點點頭,跟任伯伯說話還是簡單。
任母任寒見她有正事,就借口離開了。
“我想邀請任伯伯去京城。”九溪也不拐彎抹角了。
“去京城?”任廣愣了一下,怎麼會剛過完年就請他去那裏?
“陸先生要回霧神山了,他這個年紀我也不忍心再讓他勞累了。皇上和蘇相的都覺得只有任伯伯最合適接替先生的位置。我問過先生,他也很贊成。”九溪想,對任伯伯她不知道用什麼話合適,他在自己的心裏如父親一般的存在,說多了就顯得有些見外。
“你的意思讓我去當太傅?”任廣還是有些意外,他以為她是讓他去京城講一次學,或者去當普通的夫子,沒想到直接讓他當太傅,他不敢接受。
“我知道伯伯一向對朝堂的事不屑一顧,但現在也算是幫我的忙,他總是我選的人,年輕,有些事經驗不足,需要像您這樣的人給他引路。”九溪說,“陸先生年紀大了,我實在心疼他這樣繼續受累,任伯伯就算是體諒先生。”
“溪兒高看伯伯了,我對朝堂並不是不屑一顧,而是我的性格不適合在朝堂。我對朝堂上的事也沒有什麼經驗,引不了任何人的路。”他說,“我這麼多年一直不出南陽,不是看不起外面,而是覺得自己不適合外面的繁雜。”
九溪知道伯伯不喜別人奉承他,想不到他竟這樣直接回絕。她知道這些年他守着南陽,其實是守着自己的心。
“其實也不是非任伯伯不可,讓他自己跌跌撞撞也總能過去的,但百姓可能要多受幾年罪。至於任伯伯擔心官場的那一套,您完全可以放心,我既然請伯伯過去,定不會讓伯伯受委屈的。我了解皇上,他不需要阿諛奉承的人,也不需要您為他衝鋒打戰。他只需要像陸先生一樣幫他選出合適的能人。不用按他的口味,只按您自己的判斷就行。”在公事上,她對顧雲珺是公正的。
“是他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任廣知道她在皇上心裏的分量,沈黎的事就知道。
“這次真是他的意思,如果是我自己的意思還捨不得讓先生辛苦呢。”九溪停了一下說,“是他讓我來的,他們總覺得我跟您關係不一般,能說服您。其實他們不知,我太了解您,我不想勸您,您如果相信他,覺得自己也可以做更多的事,也可以讓更多人接受您的思想,您就去。我唯一可以保證的是,不會讓您在京城受委屈,更不會讓您為了這份差事改變自己。”九溪對任廣沒法使用所謂的技巧,她只想表明自己的誠心。
“你就是為這事來的?”
“不是,這是我是最不重要的事,我怕自己不說會忘了,我是替小夏來享福的。”她笑着說。
任廣只是笑笑,想這丫頭又開始撒謊了,但是他最後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接下來幾日,九溪沒有開玩笑,自從第一日跟任廣說了那事以後,真的再也沒有提起了。
不過,她開始跟着任寒到城裏的學堂,還不斷地跟任寒灌輸京城裏的各種新奇的東西。
“以前你不是說最美就是南陽嗎?現在我怎麼覺得你老想我離開這裏。”任寒也聽出她的言外之意了。
九溪笑了,心想說多了還是讓人看出來了。
“你不是一直羨慕我行走四方嗎?我只是覺得你如果想到更遠的地方體驗生活,京城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地方。任寒哥哥畢竟還年輕,這裏雖好,但不能滿足你想看天下的好奇心,對嗎?再說這裏又不會丟,你什麼時候想回來都可以,老了也可以繼續待着。外面的世界不一樣,它不會一直等着你。”九溪覺得這麼年輕的任寒總不能一直只守着這裏。
“你為何想要我離開?”
“我沒有想要你離開,我就想起小夏去過很多地方,師兄也去過不少的地方。任伯伯年輕的時候也是到處遊學才遇到陸先生。只是覺得你的才華不應埋沒在這個地方。”
“你不用這麼含蓄,我懂你的意思。”任寒想你都說了這麼多,我怎麼會還不知道你的意思,“你知道我們任家從不入朝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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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溪見自己的意圖完全看清楚了,也不藏着了。
“總得有人先跨出一步。你說你妹夫已是臨平王,你再遠離朝堂也不會撇得太遠。”九溪推出了師妹。
“小夏是小夏,我是我。你對我說了這麼多到底想做什麼?”任寒其實沒有明白九溪真正的意思,是想他入朝為官?她明知自己不想走科舉之路。
“我想帶你去京城見陸先生,你去嗎?”九溪說。
任寒疑惑地看着她:“就為這事?你早說。我很早就想去見他了,一直沒有機會,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任寒顯得有些着急了。
“等你想走的時候。”
“你一直在等我?”
“是啊,我知道任哥哥很少離開南陽,怕你不適應。”
“我很少離開,又不是不能離開,我從不害怕外面,還有什麼地方是我任寒適應不了的。”
九溪笑了,說:“任伯伯如果不讓你去,你想好理由說服他了嗎?”
“父親從來不是不講理的人。只是留二老在這裏,我心中有牽挂。“
“要不,帶着他們一起走。我在京城剛有一府邸一直空着,他們可一起住那裏。”
“你連這個都想好了?”任寒看着她,覺得她說著這一切挺隨意的,“你如果在南陽玩夠了,我今晚回去就跟我父母說。”
“好。”九溪心中竊喜,但外表很冷靜。
九溪不知任寒跟他父母說了什麼,第二天一早,任母端出她親手做的吃食說:“溪兒,這是南陽的特產,吃過這餐可能很久都吃不着了,你好好嘗嘗。”
九溪看看他們。
任廣笑着說:“難得你這麼有耐心的時候,最後憋不住還從寒兒那裏下手了?”
“我……我沒有。”九溪不好意思地說。
“父親同意跟我們一起進京了。”任寒說。
“我怕我再不去,後山的野兔都被你打絕了。”任廣笑着說。
“主要是不知要做什麼,只能上山打獵。”九溪不好意思地說。她不能讓任寒總陪着她,任夏不在,她也不會女紅,只能去後山打發時間了。
“你還是跟伯伯見外了,只要是你的要求,伯伯都會答應,我第一日就決定了,我以為你真想在這裏玩,就沒有跟你提起。”
九溪笑了,覺得被自己的自作聰明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