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春天的油菜花

記憶瞬間被拉回到了曾經。

好像一切又重新開始一樣，在班上，他就是默默無聞的學生，好像成績好那麼一點點。坐在教室的最後第二排，女生就是他的同桌，她家好像是山裡來的，她短髮，看起來開朗且自信，陽光且溫暖，那是她給他的第一印象。

不知道什麼緣故，他們被安排在了一個位置上。

反正兩個人關係不冷不熱，同桌嘛。再加上他本身有點慢熱，甚至有點不近人情，所以人緣不是很好。即使在初中的班級，好像也是有團體性的。班上在街上住的那幾個人，他們是一個小團體，然後就是山裡來讀書的，他們因為回去要坐一個車，或者那時候他們有些走路回去，自然也是一起的，分成為一個團體，再就是他們這一類的，幾乎零零散散，就是教室里的邊緣型的人。成績不好，表現不好，不出眾，也不調皮，老師不會關注到。

他和她都是這一類人。

班上有三個男生，一個冷酷且瘦，但是有一種靜默的帥氣，成績不好，經常鬧事，敢和老師頂嘴，好像叫張傑；再就是另外一個，稍微有些胖，時常嘻嘻哈哈，好像叫李剛，他們一胖一瘦構成了班上的黑惡勢力，再就是另外一個，好像叫張灝軒，顏值很高，長相帥氣，沒人敢招惹他，他的女朋友是班花，兩人都是坐在一起。看起來似乎甜蜜且幸福，因為他考試的時候，拿答案給張浩軒看，所以在張灝軒的庇護下，他沒有被人欺負。其他人可就慘了，胖子和瘦子，他們不僅在學校打架，在校外也打架，甚至他們把西瓜刀包起來，放在教室窗戶的外面。

每次英語課，他們都會激怒英語老師，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有一次他們差點在教室里打起來，幸好最終班主任出來圓場，才解決了這個爭端，後面分班之後，就再沒有看見他們。他因為成績好的緣故，被分到了好班。

但是那一年，發生了很多的事。

班主任是新來的班主任，有點溫和，長相是那種剛出來參加工作不久的人，處理事情也是不緊不慢，缺乏經驗。但是他待大家很溫和，大家好像也很喜歡他，而且他似乎也很喜歡大家。

第一件事，就是班上有個女生離奇去世。

昨天在教室，她都嘻嘻哈哈的和大家大鬧，但是晚上的時候突然在外面的出租房離奇去世了，班主任去見過，領導應該也去了，最終說的是疾病突然去世，去的同學回來說，那個女同學七竅流血，死得很慘，那個時候，他就滿腦子都是她去世的消息，甚至會浮現一些很離譜的畫面。那個挨着她坐的男生，第二天都不敢坐之前的位置了，一直要班主任換位置。或許這種突然的離世給他造成了一定的傷害，不得而知。最終，班主任還帶了班上的同學，去弔唁。送她最後一程。她是一個很可愛且溫暖的女生，但是卻這樣匆匆離世，讓大家那段時間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不過，時間真的會改變一切，慢慢地大家似乎已經習慣，或者嘗試着淡忘，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他想，雖然她只是和他待了一學期，但是他有必要把她記住，或許有些人就是這樣，在時間的長河裏，好像被遺忘，又好像沒有被遺忘。

學校新修操場，佔了旁邊的土地。那個土地上有很多的墳墓，所以下課的時候，同學們就圍攏到墳墓旁邊，看挖掘機挖那些墳墓。有些墳墓的子孫收了錢之後，遷移了墳墓內的那些屍骨，而有些好像沒人來認領，或者被人把錢帶領了，其實是騙人的，他們根本不是墳墓的親戚。於是，那些所謂的屍骨就被挖掘機亂挖一通，同學們就在那樣的場景中，看見那些可怕的屍骨了。

青春期，騷動是自然的。

他也寫了許多的情書，但是從未收到過回信，不過那時候，他認為，只要誠心去愛，就能感動她，然後收穫愛情。只是寫了十幾封信，收到的是人家轉述，說別再寫了，她不喜歡他。於是，草草收筆，再沒有寫過一封信，因為寫情書，並不能收穫愛情。他不懂什麼叫愛情，只是想和女生一起，或者他一起那就是愛，一個女生說喜歡他，就是愛。

這件事放在現在，那就是純潔得不能純潔的愛了。

那時候，覺得日子很慢，但是每天都有很多新奇好玩的事，同學間的那種樂趣也在不斷的上演，大家在那種似乎沒有憂慮的環境裏，過起來都是快樂的。升學壓力也不大，老師也不是太管，同學們都很自由且快樂。談戀愛的風氣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興起的，因為學校在修建宿舍，所以那些遠一點的學生都是在學校附近租房子住，男主角家離學校不遠，自然不需要租房子。

張傑和李剛，總是打架，睡覺，不聽課，頂嘴，班主任拿他們也沒辦法，也不想管。自然他們兩個為所欲為，正值青春期，他們自然是很囂張的，再加上那時候沒人把他們怎麼樣，外面打架鬥毆的事情也很多，所以班上同學們都懼怕他們。他也在其中，雖然有張灝軒的保護，但是有時候也會被欺負的。

當時似乎正是春天，田野的油菜花開得燦爛，鳥語花香，山野都是一片清秀之美。陽光明媚，同學們嘻嘻哈哈的進入到教室，大家都在討論樓上高年級同學的遊戲，就是用線拴住一個東西，從上放下去，下面的同學去抓，其他同學起鬨，很是好玩，大家也樂在其中。

第一節課，李剛，坐在後面，他坐在第二排，聽見後面的那聲起鬨大笑，他也轉頭去看，結果是李剛居然把那個玩意拿出來，當時教室里沒有監控，他得意洋洋，其他男生看到這一幕，則是嘻嘻哈哈，老師還未走進教室。一時間，他覺得無語至極，在教室里，拿出私密部位，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教師進入教室前，張傑突然要求他換位置，讓他去坐張傑的位置，女同桌暗示他不要換位置，甚至很生氣的樣子，他不知道張傑為什麼要換位置，他還是迫於張傑的淫威，換了位置，他忘記不了同桌的那個顏色，好像充滿了恨意，好像充滿了太多的東西，他沒有解讀得出來。他也好奇張傑怎麼突然像和他的同桌坐了。同桌不是漂亮的類型，要找女朋友，張傑按道理也不會找她那個樣子的，而且她短髮，男孩子性格一般，他也不會喜歡的吧。換了位置之後，老師走進了教室，開始了他的課程。

張傑趴在桌子上，把課桌里的書包上的那塊布拿下來，遮在女同桌的腿上，他把手伸了進去。他斜眼看到這一幕，心裏冰冷到了極點。女同桌不吱聲，好像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而且張傑似乎有威脅她的舉動。

窗外，天空湛藍，下午的時光，顯得讓人不知所措。

他心裏想，她估計恨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