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菜市場賣菜的女人
好像死亡總是和他很近,或者說死亡的氣息一直瀰漫在他的身邊,只要他出現,不是說愛有好多,溫情有好多,感覺好像都在和死神相伴的樣子。接二連三的出現死亡的事情,讓他有些難以應對。
只是,他知道,自己是死了的。反正活着的意義不大,索性也沒有太多要去焦慮的事,但是一旦牽涉到感情,似乎有一種難以被剝離的感覺,並且在這種被剝離的感覺里,有很難述說的難受。
不管如何,我們活在這個世間,或許終究有愛。
愛神出現,在陽光明媚的環境下,周圍還是天堂般美麗,她又拿出了彩色的藥丸,並且告訴他,需要再次吃下去,再去執行她讓他做的事,或者說就是工作。他也開始逐漸的適應了這種方式,一口氣就吃下了藥丸,繼而進入了酣睡的狀態。但是吃了許久,遲遲不見醒來。
這時候,他彷彿進入了夢境一般。
他開始想到了他的妻子,他似乎很愛的妻子,但是夢境之中,他看見她找了一個新男朋友,兒子她不管不顧,丟給了孩子的外婆,他看到孤獨的兒子,或者不開心的兒子,他心如刀絞,沉浸在這種痛苦中,卻無能為力,他很想醒來,很想不去想這些事,但是這些事就是折磨着他。
他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可以清除這些回憶。
感覺睡了很久很久,夢境也似乎持續了很久很久,他終於在一縷強光的照射下,睡眼惺忪的醒來。他好像還是沒有離開這個地方,還是沒有離開這個小鎮。但是這個小鎮似乎又不是之前的小鎮,更像自己生活的小鎮。仔細一看,果然是,雖然很急切的想見到孩子,但是不管怎麼使力,都不能如願,所以只得止步不前,站在原地,聽從神的指引。
好像隨心所欲,並不能,得去找到要感知的那個的人。
接着,他開始接受一種指引,來到了小鎮的菜市場。菜市場今天趕集,人來人往,特別多,以前他特別喜歡來菜市場,菜市場有人間煙火的氣息,在菜市場,才可以感受到人間的那種熱鬧和溫情。他行走在菜市場,好像在一步步靠近他需要去接近的人。
他心裏也是疑惑,到底是什麼人。
菜市場有時候會看見熟悉的人,有些是親戚,有些是朋友,可是他們應該忘記了他,他想着,心裏有些難過。是啊,萬千世界,如果你死了,誰會記得你呢。而且用自殺的方式結束生命的,更是沒有人會過多的談及。在這個功利的時代,親戚好像也不是真正的親戚,親戚為了爭奪他的那份財產,似乎還去了法院,真是可笑。他現在一想到這些,就不願意見到那些人,也不想去搭理他們到底過得如何,已經忘記了自己的人,自己還想他們幹嘛。完全沒有必要,現在這樣的境況,只有好好的做好自己的事,才能有所成就,也不是成就,他經歷的事情越多,見到的人越多,好像也逐漸的感受到了什麼。
對於愛,愛情,婚姻,親情,或者性,都有了不一樣的認識,這對於他來說,好像就是一種成長,也是一種歷練。愛神,能稱為愛神,她自然早就看得多了,這人間的情情愛愛,自然不在話下。吆喝聲,音樂聲,菜板剁肉的聲音,各種聲音混雜一起,像交響樂一樣,響徹在菜市場的每一個角落,他待在菜市場裏,彷彿回到了曾經一般。
或許,他曾經很喜歡這個地方,喜歡這種人間煙火的氣息。
他不緊不慢的靠近了一個賣菜的攤位,看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她面容有些憔悴,背上背着一個應該只有五個多月的孩子,孩子很可愛,已經沉沉睡去。她笑臉相迎着買菜的客人。
攤位上,就是一些簡單的菜品,蔬菜種類豐富。她在這裏忙上忙下,收拾各種。蔬菜更多是從小商販那點進來的,其實就是為了賺差價,蠅頭小利,但是沒得辦法,這個位置還是通過熟人的幫忙,才拿到的。不是看她生活困難,好像也沒人願意,在這個人情社會中,關係真的很重要。在這裏繁忙的做點事,也是一種幸福。對於她來說,忙起來,才不會胡思亂想,一旦胡思亂想,真是糟糕透了。什麼都不好,甚至會得抑鬱症,產後抑鬱也折磨着她,她一直認為想太多是沒有用的。腳踏實地,認真本分,才有一點希望。生活即使很困難,但是還是要活,對吧,沒人能幫襯自己的時候,還得靠自己,過去的那些事,她一點心思都沒有,不願意去想,不願意去後悔。後悔沒用,什麼都沒用。
開始賣菜的時候並不順利,一天賺不到幾個錢,有時候還要虧本,幸好周邊的商販對她很是照顧,再加上慢慢的熟悉,她才勉強夠維持生活。在一個地方,沒有穩定的工作,好像也是一件很難的事。雖然感覺什麼都可以活,但是活法很的不一樣。有錢人有有錢的人活法,窮人有窮人的活法。不管怎麼活,都得活。死亡是最公平的事情,她一直認為,活着就好,其他的交給命運。
但是他站了很久,也沒見到有幾個人買菜。女子的手機響了好幾次,她始終沒有接電話。孩子過了一會醒過來,她就坐下,抱着孩子餵奶。孩子吃了奶,安靜了許多,不哭不鬧。看得出來,女子有些焦慮,但是她看孩子的眼神,似乎又充滿了母愛。
他看着這溫馨的一幕,思緒萬千。
一來想到了曾經和孩子在一起的時光,曾經的妻子也是這般照顧着自己的孩子;二來,他居然之前沒有過多的關注這個女人,現在仔細觀察之後,也沒想起什麼,只是他很好奇,為什麼要見到這個女人,要進入她的世界,去感知她的感情,愛神這樣的安排有什麼企圖?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一步步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