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除邪，就是這麼索然無味
金陵城，柳府。
柳青青剛剛得知齊風將他們府中的家奴，還有丫鬟小玉打了一頓。
這可把柳青青急壞了。
她派丫鬟小玉去工匠鋪取一點刀具，準備晚上殺邪異，結果卻發生了這些事。
她正想去找人。
結果在一群人畏畏縮縮的眼目光中，看見了大步流星的齊風。
“小姐，他打我。”
丫鬟見到柳青青，頓時委屈急了。
她的臉現在還火辣辣一片，已經腫起。
柳青青黛眉一皺，不滿的看着齊風。
“小道長，你騙人在先，還打我柳府的人，是不是有點過分？”
她也有些生氣。
因為那符篆，現在她爹爹已經是奄奄一息。
“那是你自己愚蠢，將符篆燒成灰給你爹服下，現在我來看下你爹。”
齊風淡然，瞥了一眼柳青青。
如述事實的語氣叫柳青青有些生氣。
這個小道士，難道認為他們柳府好欺負嗎？
“那就不用勞煩小道長了，我已經請了龍首觀道長，他正在給我爹爹驅邪。”
柳青青說道。
看似柔弱，話語卻很硬氣。
一旁蘇軾皺起了眉頭。
好說這也是一條人命。
這小丫頭不識貴人也就罷了，可他爹是無辜的。
“小丫頭。”
“仙師要是騙子，怎麼能一下子折服你的這些家僕。”
“老夫勸你一句，凡事不要只看表面。”
蘇軾念道，言盡於此。
柳青青一愣。
她這才注意到齊風沒有一點損傷，而他府上七八個家僕都是鼻青臉腫。
難道這小道士真的不簡單？
“小道長，那……跟我來？”
柳青青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點頭。
她走在前頭推開房門。
齊風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柳老爺，他就像是一隻死後被水漲肚的肥豬。
床榻旁。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道正給柳老爺看病。
“小福主，貧道無能為力，令尊興許是得了什麼古怪的病症，不是為邪祟所害，該去請名醫才是。”
老道人對柳青青搖頭。
柳青青臉色一白，淚水都在眼眶裏打轉。
她讓人首先請的就是大夫。
大夫表示無能為力，她這才去的道觀寺廟啊！
“小福主，貧道告辭。”
老道人嘆了口氣，隨後離開房間。
“還算有點操守，沒有不懂裝懂，胡亂施手。”
蘇軾望着老道人離去的身影，嘴裏喃喃念。
要是這老道裝神弄鬼，騙錢騙財。
他說不得要當場揭穿其真面目！
“仙師，你看他是不是被邪祟所害？”
蘇軾問道。
他走南闖北，也沒有看見過這種病狀。
渾身腫的像豬，衣服都在滴着水。
“當然。”齊風頷首：“人有三魂，即天地人三魂，柳老爺的人魂被溺水鬼拖走，又被邪氣干擾，才成了這副模樣，若是等天地二魂離去，也就真死了。”
只是看了一眼，他明白了一切。
“小道長有辦法救我爹爹？”
柳青青立馬看向齊風。
言語態度與之前截然相反。
齊風沒有理會柳青青，而是手作劍指，直接在柳老爺肚臍眼上戳了一下。
片刻后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柳老爺原本肥腫的身軀瞬間乾癟下去，恢復成了瘦弱的模樣。
“小姐，老爺不腫了！”
小丫鬟小嘴驚的張開，足以塞下一顆雞蛋。
這是什麼手段？
難道這小道士真不是凡人？
小丫鬟敬畏的看了一眼齊風。
“小道長，我爹爹為什麼還沒醒？”
柳青青看着她爹，焦急的詢問齊風。
“我只是驅散了你爹沾染的邪氣，沒有招回他的人魂，當然不會醒。”
齊風理所當然。
“勞請小道長為我爹爹招魂。”
柳青青淚眼婆娑，連忙為之前無禮的態度道歉。
“招魂的符篆，已經被你們燒成了灰。”
齊風的話叫柳青青嬌軀搖搖欲墜。
都怪她有眼不識泰山，一開始去三清觀時沒有用心請教齊風！
如果她當時多作停留一小會兒。
說不定都結果不同！
難道這真的是自作自受嗎？
“小道長，小女子願意這輩子都給您當牛做馬。”
“您一定有辦法救我爹爹對不對？”
柳青青看着齊風這唯一的救命稻草，早已經泣不成聲。
“黃昏時候，我自會將你爹的人魂拉回來。”
齊風點頭。
他倒不是求什麼回報。
只是都來了，那就順手解救一下他人。
白天他也可以找回柳老爺的人魂，但凡人人魂經受不起白日裏的陽氣。
“黃昏時候？”
“那離現在只有一個時辰。”
柳青青聽到齊風的話，整個都感覺來了氣勁。
黃昏時很快就到，柳府上下如臨大敵。
包括蘇軾在內，所有人都緊緊的盯着那口水井。
齊風說溺水鬼就在柳府的水井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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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時間到了，人間陽氣不足。
“孽障，還要躲躲藏藏？”
“滾出來！”
齊風猛然一喝。
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今天，他們要見到傳說中才有的邪物了嗎？
伴隨着齊風話語落下。
起風了。
整個院落都掀起了一股陰風，令人毛骨悚然。
“噗嗤。”
水井中爆出一道水柱。
伴隨着一道身影出現。
“是她，她就是爹爹口中說的邪物！”
柳青青尖叫，嚇的花容失色。
那正是一個矮個，駝背，白髮像掃帚的老婦人。
老嘴像是瀑布口一樣，不斷有井水落下。
齊風眯起了眼睛。
區區兩級，連魂體都不凝實。
弱的可憐，吃不下自己一記大寶劍。
“小道長，殺了它。”
柳青青嚇得直哆嗦，連忙抱緊齊風的胳膊，企圖尋找安全感。
“姑娘，你這樣夾着，我動不了手。”
齊風幽幽說道。
自己手臂深陷一片柔軟當中，一松一合。
“啊？”
柳青青一呆，旋即臉色一紅。
才意識到自己將小道長夾的太死，連忙放手。
“咯咯咯，哪來的小道士，居……”
居然什麼？
溺水鬼死死的盯着齊風，才開始怪笑。
可這怪笑戛然而止。
“咔嚓。”
虛空上一把小劍落下。
溺水鬼。
卒。
隨着它死去，一道只能齊風看見的魂魄從枯井中竄出，沖入柳老爺廂房中。
“打架就打架，說什麼開場白？”
齊風淡然，收回劍指。
能動手，絕不多嗶嗶。
這溺水鬼有病？
自己明擺着是來對付她，還想說兩句話？
好半晌，眾人才反應過來。
尤其是蘇軾，一臉做夢的表情：“仙師，這就結……結束了？”
“不然呢？”齊風反問。
“額。”蘇軾感覺心裏好像憋了些話。
他都等着看大場面了。
比如像酒樓說書人那樣仙人爭鬥的場景。
不應該是雙方擺開陣仗，然後你一招我一招的廝殺嗎？
再不濟也要今天早晨那樣，搞一把從天而降的巨劍吧！
但。
就這樣輕描淡寫的結束了？
太樸實無華了。
有點像是逛完青樓后的索然無味感。
難道斬妖除魔都是這樣子的？
……
臨死前。
那溺水鬼都帶着一臉猝不及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