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分屍的女生
“小兮，實在不好意思。”
“沒有沒有！”沈兮連連搖頭，“何奶奶，您找那位隱士做什麼？”
何浣想了想，道：“說來也不怕你笑話，我們家裏出現了一些奇怪的事，請了好幾位先生，都沒有辦法，
偶然得知這邊有一位叫王成夏的高人，沒想到還沒到地方就得回去了。”
說罷，遺憾的嘆了口氣。
真的是找師父的！
沈兮掩住心中的激動，她的師父就是厲害！
連海城的人都知道他的存在！
可是，師父他已經不在了...。
“何奶奶，據我所知，前兩年道觀舉辦了一場喪事，後來道觀就關閉了，恐怕你要找的人...。”
言盡於此，沈兮也不再多說，想必他們都聽得出來。
“啊！”
何浣面露駭然，“難道！那位高人逝世了！”
岐山明臉色也不太好看，好不容易找到希望，沒想到...。
沈兮肯定的點頭，對於師父的離開，她沒什麼好隱瞞的，這樣也能減少外人的打擾。
要不然隔一段時間就有人來昆崙山找師父，打擾到師父怎麼辦！
“小兮，這個消息準確嗎？”
何浣眼底閃過一絲期盼。
沈兮再次點頭，轉話道：“您也可以和我說說，我小時候也在道觀待過一段時間，說不定能幫到你！”
“你？”岐山明語氣帶着深深的懷疑，“你個丫頭片子懂什麼，別在這瞎攪和！”
沈兮沒有生氣，這些話她早就聽起繭子了。
“山明！”何浣出聲制止岐山明，帶有歉意看向沈兮，“小兮，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我們的事太過複雜，
你就算知道，也做不了什麼...。”
這麼多年，她家找了多少能人異士，全都是半吊子或者騙子，家裏的情況也越來越糟糕。
看着沈兮稚嫩的面孔，還是不給這個小丫頭添麻煩了。
沈兮還想說什麼，欲言又止，“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多問了。”
說罷，想要起身離開。
何浣連忙叫住，“小兮，既然你是一個人，能不能在這多待會兒陪我老太太說說話。”
她和藹的笑着，到海城還有將近三十個小時，有人說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一旁的岐山明吹鬍子瞪眼，剛想說話。
沈兮一下子坐回原位，“好啊！”
一路上有了沈兮，那個紅影女鬼沒有再出現，老太太的精氣神都好了許多。
臨別時，沈兮從兜里拿出一個被黃布包着的東西，遞給何浣。
“何奶奶，這是我之前在道觀求的平安符，送給你！”
這是沈兮親手畫的護身符，相見即是緣，這個護身符能讓那個女鬼近不了她的身。
何浣沒有接，笑着問道：“你把你的平安符給我了，你怎麼辦？”
沈兮笑得燦爛，標準的兔子牙給她增添了幾分可愛，“我還多着呢！”
她的口袋裏畫了好多符咒，即便沒有了，再畫就是！
聞言，何浣才接過她手裏的東西。
“那就謝謝你了！”頓了一會兒，道：“小兮，你把你的電話留一個好嘛？”
何浣好不容易遇到這麼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可不能放過了！
沈兮尷尬撓頭，她可沒有手機...。
何浣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窘迫，抽出一個小本子，在上面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這是我的電話，你要是方便了，隨時可以聯繫我。”
沈兮雙手接過，笑語嫣然道：“好嘞！”
岐山明看着下車的人越來越多，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挽着何浣的手臂，“司機已經到了。”
何浣不舍的看了眼沈兮，“小兮，記得和我聯繫！”
“哎！”沈兮目送他們離開，嘆了口氣。
那個紅影女鬼不知又從哪兒竄了出來，得意的挑釁沈兮，飄到何浣身邊。
想和往常一樣趴到她的背上。
“啊啊啊！！！”
一陣灼熱把她燒的飛出老遠，凄厲的慘叫飄進沈兮的耳中。
沈兮將這一幕看在眼裏。
默默嘆了口氣，這個護身符時效有限，只能希望她在護身符失效前找到能人解決吧。
何浣察覺到一絲怪異，被她揣在口袋裏的護身符居然在發燙！
她急忙轉身尋找沈兮的身影，站台上哪裏還有沈兮的影子。
岐山明一臉疑惑，“小何，怎麼了？”順着她的視線看向後方，啥也沒看着。
何浣搖了搖頭，失落的轉身，“走吧！”
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可惜已經晚了。
在她身後不遠處，紅影女鬼陰戾的瞪了一眼沈兮離開的方向，再次追上何浣。
卻不敢靠近她。
沈兮走出火車站，看着外面的高樓大廈，下巴都合不攏。
歲靈從她身後冒了出來，雙手環抱在胸前，“小兮兮，下巴要掉咯！”
沈兮聽着歲靈的調侃，立即收住了嘴巴，笑道，“嘿嘿，歲靈姐，你不生我氣了！”
歲靈嘆了口氣，生氣有什麼用，該來的，躲也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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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虛空放在沈兮腦袋上，“小兮，歲靈姐沒有對你生氣，你記住，無論什麼時候，我永遠在你身後！”
“知道了嗎？”
她微挑的眼眸里，柔光流轉，溫柔的注視沈兮。
沈兮點頭如搗蒜，“嗯！我知道了！”
“走吧，先找個地方落腳。”歲靈飄在前面，帶着沈兮找旅店。
找了一上午，愣是沒有找到合適的。
沈兮頂着太陽，熱得腦瓜子全是汗珠，“歲靈姐，海城的物價這麼高嗎！”
最便宜的旅店都要三百多！
她在昆崙山一個月伙食費！
歲靈美艷的眉宇也皺成一團，她也許久沒有出來過，沒想到外面發展這麼快。
“怎麼辦啊歲靈姐。”
沈兮蹲在一棵樹下，勉強遮蔭。
路過的人全都詫異的盯着她，沈兮感覺自己像稀有動物，每路人都要看一眼。
她的想法也不無道理。
三伏天下，就她還穿着粗布麻衣，身上背着大包小包。
在被稱為魔都的海城街頭蹲着，比稀有動物還稀有！
肚子適時的響起，饅頭已經在火車上吃完了。
沈兮捂着肚子，“歲靈姐，我餓了...。”
歲靈無奈，“走吧小祖宗！”每次沈兮餓了，走三步都要吼一聲。
沈兮聽到可以吃東西，瞬間回神，咧着個大牙，跟在歲靈身後找飯店！
她的舉動在外人看來，像剛從精神病院出來的。
蹲在樹下自言自語也就算了，還突然笑起來，跑走了。
沈兮可沒時間注意他們，她現在只想吃東西！
夜幕降臨。
沈兮也沒有找到住處，提着一袋子大白饅頭走在街頭。
“歲靈姐，師父說我的機緣在海城，你知道我的機緣在哪兒嗎？”
沈兮含糊說道，腮幫子塞滿了饅頭。
要是歲靈姐知道，她直接去找不就得了！
歲靈眼眸微垂，隨即正色道：“別想從我這兒套話！基本準則忘了？”
沈兮嘆了口氣，“不瞎說，不瞎問，不打聽！”
哼！
不問就不問！她自己去找！
歲靈擋在沈兮面前，認真道：“你要敢自己算，你知道後果的！”
沈兮拿起水喝下，乾澀的饅頭順着水咽下，“怎麼可能！”
“歲靈姐，我是那種人嗎？”
下一秒就收到歲靈懷疑的眼神。
沈兮輕咳，把水壺掛回去，“放心吧歲靈姐，我不會犯忌諱的！”
“不算生死、不算同行、不算自己。”
歲靈這才收回視線，“記得就好！”
沈兮把裝饅頭袋子系好，抬頭就見前方有一座跨河大橋。
眼前一亮！
“歲靈姐，我們去哪兒！”
歲靈順着她的手指看去，臉上快速閃過一抹怪異。
沈兮小跑着往橋底下去，剛跑到一半立即站住了腳跟，眉頭微蹙。
歲靈飄上前，看清橋底的情況后，“還去嗎？”
橋底下矗立一個泛着綠色熒光的女影，頭皮上沒有一根頭髮，四肢扭曲，像是被人砍成碎片，然後自己胡亂接在一起，手腳都安錯位了。
身上沒有一絲衣物，呈現透明狀態。
沈兮咽了咽口水，“去！”又不是沒見過比這更嚇人的東西！
背着丁零噹啷的傢伙什往前跑去。
那女生聽見聲響，腦袋在脖子上旋轉了180度，淡淡的看了一眼沈兮，眼神空洞，沒有一絲波瀾。
又把腦袋轉了回去。
歲靈早在沈兮跑進橋下時消失了。
沈兮呼哧呼哧跑到橋底，一屁墩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喘氣。
走了一天，可算能休息一下了！
回頭找了一圈，也不見歲靈姐的身影。
沈兮沒有關注那個女生，自顧自的把背包里的小席子拿出來鋪好。
舒坦的躺在上面。
河邊的蚊蟲最是狠毒，卻拿沈兮沒有任何辦法，只要靠近她半米以內，全都離奇死掉了。
剛躺下沒兩秒，她就睡了過去。
午夜時分。
沈兮隱約聽見凄慘的哭聲，斷斷續續的沒完沒了。
緊接着，鼻間傳來一股濃烈的腥臭，就和死水塘里撈出的臭魚爛蝦一樣，令人作嘔。
無奈，沈兮頂着困意坐起身。
“大姐！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飄在河邊的女鬼嚇了一跳，腦袋旋轉360度，瞬間消失在原地。
沈兮嘴角抽搐了兩下，嘀咕道：“真膽小，一點做飄的威嚴都沒有！”
重新倒回去，半夢半醒間，那哭聲又響起來了。
那個女生又回到了河邊，哭得更加凄慘。
這下沈兮忍不了了，徑直走到她身邊，“大姐，你到底在哭什麼...。”
女生詫異的轉頭，空洞的眼裏沒有一絲起伏，但沈兮卻能從中看出她的驚愕。
女生嘴巴張大，一股惡臭撲向沈兮。
沈兮嫌棄的往後退了好幾米，一臉無語。
下一秒，她的耳中傳來女生的聲音，“你，看得見我？”
沈兮臉色微沉，嘴角微抿，“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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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在原地旋轉了好幾圈，“荷...。”她也記不全了，“你是誰？居然能看得見我！”
沈兮坐在石頭上，“那你是怎麼死的還記得嗎？”
“死？”女生沉默了，像是想起什麼。
一手一腳捂住腦袋，發出尖銳的嘶叫聲。
沈兮趕忙捂住耳朵，奈何這陣叫聲連接耳通，捂耳朵沒有任何作用。
歲靈憑空出現，一巴掌拍在她天靈蓋上。
女生瞬間停止尖叫，黑漆漆空洞的瞳孔逐漸恢復，但只有一隻恢復，另外一隻眼珠被挖掉了。
只留下黑漆漆的窟窿眼兒。
歲靈一套流利的動作做完，飄到沈兮身後，優雅的半躺在空中。
沈兮朝她豎起大拇指。
女生惶恐的看着歲靈，不敢有一絲動作。
沈兮見她神智清醒，“你現在想起來了嗎？”
女生僵硬的上下晃動身體，“我叫李荷，海城本地人...。”
沈兮困得不行，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我不甘心！我的父母怎麼辦！他拿着我的錢逍遙法外！我要報仇！”
李荷戾氣大漲，她周身綠色的熒光瞬間夾雜着幾縷紅光。
沈兮眉頭蹙起，照這樣下去，李荷將會淪為厲鬼，到那時，就麻煩了。
輕聲道：“我可以幫你。”
李荷愣住，戾氣瞬間收斂，“真的！”
“你當真願意幫我！”
沈兮掃視了一圈，“現在太晚了，明天再說！”
說罷，回到自己臨時搭建的小窩，繼續回到夢裏吃雞腿。
李荷被她這波操作弄得一臉懵逼，還想說什麼，就被上方的歲靈盯住。
歲靈眼眸輕抬，李荷瞬間把自己縮成巴掌大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個女人好強！光是一眼，她都感到一陣恐懼！
嗚嗚嗚，做鬼了都還被欺壓，太難了！
歲靈重新閉上眼，所有蚊蟲都自覺避開她所在的位置。
卯時初，天際線開始泛白。
沈兮從睡夢中醒來，眼底迷濛了幾息。
再睜眼，沒有一絲困意。
利落的收拾好行囊，和往常一樣開始晨練。
李荷只能眼巴巴的飄在一旁，不敢出聲。
路上，太陽不算強烈，李荷勉強能在路面上行走。
“沈姑娘！要是你能幫我，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沈兮站在公交站台，一口饅頭一口水，“我對你的冥幣不感興趣。”
“怎麼可能用冥幣！事情水落石出之後，我的父母會補償你的！”
李荷一字一句說道，就怕沈兮不相信。
大老遠，目標公交車緩緩駛來，沈兮趕緊咬了兩口，在一眾大爺大媽中擠上車。
沈兮被擠在一個角落，旁邊坐着一個中學生，她正拿着最新的全屏手機看直播。
只一眼，沈兮就被裏面的內容吸引了過去。
因為，她看的直播，是美食直播！
由於中學生戴了耳機，沈兮聽不見裏面的內容。
屏幕中的人只有一半，一雙修長，節骨分明的手慢條斯理的準備食材。
做的是麻油涼拌雞絲。
看得沈兮唾液瘋狂分泌，不停的咽口水。
李荷叫了好幾聲，沈兮才回過神來，到站點了。
抵達李荷家門口，“是這兒嗎？”
李荷激動的上下飄動，“就是這裏！”
沈兮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敲門。
很快，門從裏面被打開，上下打量了沈兮一番。
Duang的一下！把門關上。
沈兮無語，沈兮露出堅強的微笑，再次敲門。
“敲什麼！再敲報警了！”
男人惡狠狠說完，又把門關上了。
沈兮轉頭看向李荷，“這是？”
李荷愁聲道：“這是我爸爸！”沒想到才短短兩天，他們就變這麼滄桑...。
兩天？
沈兮不置可否，感情這位到現在時間都還沒弄清楚。
“你確定你才離開兩天？”
聞言，李荷面露疑惑。
就見沈兮從地上一堆報紙中撿起一張。
這是月報，看樣子，這家已經很久沒有在乎這些。
將上面的灰塵抖掉，沈兮輕聲念叨：“2020年3月12號，海城本地一李姓女子慘遭殺害，屍體被分解成六十三塊...。”
沈兮說完補道：“你已經離開一年多了。”
李荷全然不敢相信看到的。
怎麼可能！
她明明記得就是兩天！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