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滅門

天空逐漸暗下來，姜凌和程欣潼終於回到了鎮上。

程欣潼看起來弔兒郎當的，嘴裏嚼着一根剛剛從路邊摘來的狗尾巴草，抬頭望着天空說道：“搞了這麼久，我都快餓死了，等會兒要吃些什麼呢？”她用胳膊肘捅了捅姜凌，然後提議道：“要不我們等會兒去芳玲閣吧！”

姜凌回答說：“去什麼芳玲閣啊，等會兒我們去小峰子那裏吃烤全羊。”

聽到這個答案，程欣潼立刻扭過頭來，瞪大眼睛，顫抖地伸出手指指着姜凌，驚訝地喊道：“你居然真的對那些可愛的小羊羔下手了！”

姜凌毫不猶豫地拍下她顫抖而又做作的手，並回應道：“少裝，難道你自己就沒有惦記過嗎？”

程欣潼撇了撇嘴，收回手，然後興奮地跳起來轉過身面對姜凌，激動地說道：“那一定要多烤幾隻才行！”

姜凌搖搖頭，笑着說：“小峰子總共也沒養幾隻羊，你還想靠這些吃飽？”說完，她們來到了姜家的大門口。

“那咋了，我們想吃難不成他還敢不給？”說著說著兩人就到家門口，程欣潼伸手推開門，但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混亂不堪、橫七豎八的屍體。兩人小心翼翼地走進院子裏，越往裏面走，情況越發令人心驚膽戰。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往裏跑，一邊跑一邊喊：“爹？”“爹，娘？”兩人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覺得心裏一陣恐慌。他們四處尋找着家人的身影，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終於，他們在東邊書房找到了姜凌的父親和程欣潼的父母。

程欣潼的母親倒在門口，進去便是程父和姜父的屍首。程父是姜父的貼身護衛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看到這一幕，程欣潼和姜凌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爹！”姜凌歇斯底里的撲到姜父身旁，看着姜父的屍首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心中充滿了悲痛和憤怒。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對他的家人下手，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局面。

“爹……爹，你醒醒啊，爹，你醒醒啊。告訴我到?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姜凌哭着，臉上淚珠不斷地掉落着。

“爹，娘……”程欣潼跪坐在地上目光獃滯，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從臉上滑落，她的手顫抖着，輕輕撫摸着父親冰冷的臉頰，彷彿試圖將他喚醒。

她的聲音帶着絕望和無助，讓人聽了心生憐憫。而在她身旁，母親的屍首靜靜地躺在那裏，已經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屋外不遠處是父親的屍首，他倒在血泊之中，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程欣潼獃獃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嘴裏喃喃自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這樣。”她無法理解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心中充滿了痛苦和疑惑。

回想起早上出門時，一家人還圍坐在一起愉快地用餐，歡聲笑語回蕩在屋子裏。然而，如今一切都變了樣，幸福瞬間被撕裂成碎片。

“爹，娘……”程欣潼再次呼喚着他們，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感到一股巨大的悲傷湧上心頭，幾乎要將她淹沒。

兩人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悲劇，原本美好的生活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凄慘。她們毫無頭緒，只能默默承受着這份沉重的打擊。

更令人震驚的是，家裏的奴僕們也無一倖免，整個姜家陷入了一片死寂。數百人的大家庭竟然在一夜之間遭受滅頂之災，無一生還。就連程欣潼的父親，這位武功高強的人物，也未能幸免於難，慘死在書房門外。

滿門屠盡，血流成河，這場慘絕人寰的殺戮讓程欣潼陷入了無盡的悲痛和恐懼之中。她茫然不知所措，內心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和不安。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就在兩人傷心不已的時候，突然外面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彷彿有人正在靠近。兩人對視一眼，抿起嘴唇，眼中閃過一絲警覺。

她們怕外面來的可能是那些害怕沒有殺乾淨而又倒回來的人。兩人急忙尋找地方躲藏起來，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當來人逐漸接近書房時，程欣潼心中湧起一股衝動，想要衝出去與對方決一死戰，但姜凌緊緊地按住了她。姜凌十分清楚兩人雖然都有不弱的武力。

但來人能夠在姜家殺死這麼多人，甚至包括身為護衛總頭的程父，其武力絕對不容小覷。

現在衝出去，無異於自尋死路。

兩人緊緊地貼在一起，心跳聲交織在一起，緊張地等待着來人的下一步行動。

姜凌緊緊地拉住程欣潼的手，用眼神向她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她們一起轉過頭，緊張地盯着那個剛剛進入房間的黑衣人。果然，進來的人全身都被黑色的夜行衣包裹着，看不清面容。

這個黑衣人似乎並不是來取人性命的，更像是在尋找某種特定的物品。他仔細地巡查着整個房間，但並沒有發現他想要的東西，於是便轉身離去。

當他準備離開時，突然將目光投向了後方的書櫃，這讓姜凌心中一緊，擔心自己和程欣潼是否已經被發現。然而，黑衣人並沒有走過去查看，而是直接轉過身離開了。

直到這時，姜凌和程欣潼才敢鬆一口氣。但她們並不知道，其實兩人的呼吸聲早已泄露了她們的藏身之處。

為了避免黑衣人再次折返，兩人決定繼續躲在書櫃下方等待一段時間。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們的雙腿漸漸麻木，幾乎失去知覺。過了足足半個時辰后，確認黑衣人確實沒有回來，兩人才終於從書櫃下爬了出來。

“啪！”剛一出來，程欣潼就一把甩開姜凌的手，憤怒地質問她：“為什麼不讓我殺了他？”

雖然程欣潼名義上是姜凌的侍女，但實際上，姜凌並未將她視為伺候人的僕人，而是當作姐妹一般對待。因此，面對程欣潼的質疑，姜凌並沒有生氣，只是語氣淡淡地問道：“以你現在的武功，能打得過你父親嗎？”

“……不能！”程欣潼別過頭去。

“那你又如何能殺得了一個連你父親都不是對手的人呢？”姜凌反問道。

“那也比當縮頭烏龜，苟且偷生的好！”程欣潼怒聲吼道。

“你衝上去不僅報不了仇，還會把你自己也搭進去，大仇未報，仇人都還不知道是誰，就要去做無畏的犧牲嗎？你以為你很偉大嗎？”姜凌再也忍不了，一臉怒容地瞪着程欣潼，毫不留情地訓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