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就這,還不如回家種地呢
於大眯了眯眼,嘴唇因為疼痛顫動着幾許后,“沒有,這裏沒有來過你畫上的小姑娘。”
黎年一愣,默默釋放出一絲威壓,這讓本就神經緊繃的於大肝膽俱裂,不受控制的抱住頭,痛苦的叫着
“沒有,真的沒有這個人,我沒騙你。”
黎年冷眼將威壓收回,心下微沉,這於大幾乎是控制着這裏,如果瑤瑤真的來了,他不會不知道。
她將腳收回,視線掃過這裏的人,最後落在於大身上,少女冰冷的視線讓於大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若再敢欺辱這裏的人,便想想後果。”
於大忙不迭點頭,捂着幾乎斷裂的肋骨,就差給黎年跪下求饒了。
黎年轉身離開,目光掃過四周的人,心底有些複雜,這裏都人並非全是惡人,大多是顆粒無收,無法維持生活,淪為乞丐的百姓。
在即將踏出清波路時,衣角卻被輕輕攥住了,黎年低頭看去,卻是一個小孩子,身上衣服雖然破舊,卻是整潔的。
小女孩仰頭,怯生生的,“姐姐,你救救我阿娘好不好?”
黎年眨了眨眼,還未說話,小女孩便被一個身形消瘦不堪的男子抱開了,整個人跪倒地上,低聲道歉着
“請姑娘莫怪,我家妞妞不是故意冒犯的,對不起。”
男人剛剛也看到了黎年一個人暴打幾十個男人,很是懼怕她的武力。
黎年蹙了蹙眉,側身避開男人,蹲下身子,將他扶起,“無礙,不必如此。”
男人身形消瘦,衣衫破舊,佝僂着身子,眼裏滿是滄桑和麻木。
唯有懷裏的女孩雙眸依舊明亮,她再次伸手攥住黎年衣角,“漂亮姐姐,求你了,救救阿娘。”
男人一驚,伸手捂住了女孩的嘴,卻擋不住女孩無助又希冀的目光。
黎年輕嘆一聲,握住了女孩的小手,“你先帶我去看看你阿娘可好?”
小女孩從男人懷裏掙脫下來,牽着黎年的手,向一處破爛的小屋跑去。還未踏入,便聽到了重重的咳嗽聲,還有濃重的藥味。
“阿娘,我找來漂亮姐姐救你了。”小女孩木板上的婦女說著。
婦女艱難的喘着粗氣,側過頭看了一眼黎年,眼裏滿是警惕,將孩子的手攥得緊緊的。
黎年眼眸微顫,一步步走向婦女,“不必緊張,是你女兒帶我來的。”
婦女仍舊警惕着,眼珠子瞪得極大,直到男人進來,她才松下一口氣。
黎年將手探在她手腕處,將一絲靈力細細探入,遊走一圈后,心下瞭然。
她不是醫修,但憑藉靈力探查,也能知道大概,咳嗽,咳血,盜汗身形逐漸消瘦,這大概是肺癆了。
手腕一動,黎年從丹瓶里倒出兩顆靈參丹,一顆遞給了婦女,另一顆自己吃下。
“吃吧,這顆丹藥服下后,幾日後就可以痊癒。”
婦女看着手裏的丹藥,仍舊有些猶豫,這時小女孩晃了晃她的手,奶聲道
“阿娘,姐姐是好人,你快吃了吧。”
一旁的丈夫也含着淚點了點頭,婦女抿了抿乾裂的唇,將丹藥咽下,身體不再是沉重不堪,就連指尖都有了些許力氣。
她驚訝的看着少女,半晌艱難起身,欲下跪謝她,卻被黎年一把扶住了。
“好好養着,我先走了。”
話音剛落,黎年便轉身離開了,待他們反應過來,她便沒了人影。
婦人激動的看着自己的手,麻木絕望的眼裏陡然發出些許光亮,抱着自己的孩子,失聲痛哭。
“我好了?我們一家再也不會被這病拖累了。”婦人喃喃自語着
男人眼裏也蓄滿了淚水,妻子的病把家都拖垮了,也毫無辦法,在他絕望之際卻有高人相助。
黎年聽到那悲愴的哭聲,腳步微微一頓,抬眸看着清波路的出口,一步步走向光亮。
林可可趴在桌上,百無聊賴的看着黎年,聲音萎靡得很,“還找嗎,整個皇城都被你翻了個底朝天了吧。”
黎年思慮一會後,搖了搖頭,唇角微揚,“還有一個地方沒找。”
林可可眨巴眨巴眼睛,“你說的是皇宮?”
黎年眉梢輕挑,不置可否,整個人坐在窗台上,晃了晃腿。
林可可咂吧了一下嘴,“你認真的嗎?我記得那‘矜貴’的小公主如今也在皇宮裏。”
黎年眨了眨眼,眼下對瑤瑤的身份有了猜測,哪怕初絮在,這皇宮也非去不可。
她微微側頭,看了一下暗處的人,勾唇一笑,從窗檯跳下,藍色衣裙飄起。
暗處的人只覺得眼前一晃,數不勝數的冰刃滿天飛下,瞬間便被插成了篩子。
黎年輕嘖一聲,這速度也太慢了,這都躲不過,還不如回家種地呢?
林可可瞳孔地震,咽了咽口水,“還種地呢,下輩子吧。”
她打心底里同情那個人,渾身被冰刃插滿,一看就很疼。
黎年眨了眨眼,掏出一把符籙遞給林可可,“自己守好家,我今晚進皇宮一趟。”
林可可再次捧着滿懷的符籙,看着黎年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她好像忘記告訴她什麼了?
夜幕沉沉,繁星滿天。
坤寧殿。
殿內寂若死灰,惟鎏金卷耳瑞獸香爐的獸嘴頂蓋之上,靜靜地泛着白色的香煙,裊裊如縷不絕。
“啪——”
辛水蓉重重拍了一下案幾,美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底下她千嬌百寵的女兒,眼中罕見的流露出一絲失望。
初絮強忍着淚水,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低聲求着,“母親,你幫幫我吧,我實在沒辦法了。”
辛水蓉指尖微顫,腳步發軟,踉蹌幾步后倒在玉椅上,捂着胸口,聲音滿是哀痛
“絮兒,你怎麼能這麼做?你會成為眾矢之的,修真界一旦發現了絕不會放過你的。”
初絮跪在地上,淚水像是掉了線的珠子,眼底赤紅一片,搖了搖頭。
“母親,這不是我要的,是上古魔氣竄入了我體內,我不想的。”
她像是要抓住什麼似的,漂亮的眼睛閃過沉甸甸的惡,“是黎年,是她!要不是她,我也不會被侵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