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以史為鑒，事事掣肘
罷了？什麼叫罷了？
就在郝天發懵時，譚嗣同又給了他沉重一擊——
“皇上，臣還是建議將西南冰川之地賣給英國，將西北荒漠之地賣給俄國。這樣不但可以補充國庫、緩解國債壓力，也能集中力量發展京畿中原！”
哇靠！你居然是這樣的譚嗣同？
就在郝天難以置信時，譚嗣同又道：“如此一來，工商諸司、礦產諸局以及武衛所等新衙門也能更快的建立完善！”
說罷，譚嗣同一臉的熱情洋溢。
恍恍惚，郝天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讓後世人痛心疾首的歷史問題——
S2賽季時，藏南、滇南就是被上層以譚嗣同這樣的思維放棄的。
此刻，郝天不禁懷疑——
像自己這般的普通人思維模式，難道真的跟從政之人相差甚大？
很快又一個例子浮現，郝天心中的信念更不穩了——
三十年前，俄國因為戰爭內外交困、國庫虧空，賣掉了阿拉斯加為自己贏得了喘息之機。
雖然百年後全世界都認為這是筆虧慘了的交易，但是換個角度來看，沒有這筆交易沙俄也難有如今的氣候。
譚嗣同大概是以此為鑒，希望大清朝能儘快的擺脫困局，以重新屹立世界之巔！
此刻，郝天發現自己完全無法責怪譚嗣同。因為——
處在這個時局的人雖然悲觀，但後世之人進入這個時局更會絕望！
譚嗣同的提議，在這個封建時代絕對是大逆不道之言，但他還是提了，不得不說其為了強國已經置己身於不顧！
“郝天，關於這個問題你有什麼看法？”
剛還在談論軍權，立刻又談論政局，話題轉移這快嗎？
知道了光緒的想法，郝天暗暗吐槽一句遂鄭重道——
“皇上，譚大人的想法雖好但過於激進，只怕文武百官都會反對。以臣所見，即便此事成了不但不會給我們帶來喘息之機，反而會助長列強滋生更大的野心！”
郝天快速做出調整——
既然暴力手段施展不開，那麼就用政治的手段來維穩，不能讓變法因為太過激進而失敗！
譚嗣同微微驚愕，光緒亦是詫異。兩人的情緒被郝天清晰的感知，不過他不為所動——
和光緒兩次見面交談，自己的語言方式一開始可能有奇效，但現在看來也有反效果，光緒有排斥自己的苗頭。
“那以你看，英俄兩國買賣不成，他們會不會出兵？”
“會，但是他們不會傾一國之力來侵略。只要我們加強對兩地的統治及輿論引導，他們就不會取得成功！”
“你為何認為他們不會傾一國之力呢？”
“皇上，現在盯上我們的國家可不止一兩個，法、德、日、意、美等國家是不會允許英俄兩國從我們這裏啃下那麼大塊地盤的，因為他們都想分一杯羹！”
“嘶！”
光緒、譚嗣同齊齊倒吸冷氣。
見之，郝天趕忙道：“不過這不全是壞事，他們沒有一個國家可以單獨與我們對抗，我們也可以從中周旋，趁機發展我們的實力！”
“你的意思是，我們若和英俄發生了軍事衝突，可以由其他國家出面調停？”
“絕對不行！”郝天斬釘截鐵道——
“一旦任意一個國家和我們發生了衝突，那就堅決打，要打出威風，要打的那個國家不得不向其他國家求助調停。這樣我們才可以變被動為主動，於談判中處於上風！”
“若是我們打輸了呢？”
“皇上，之前戰敗不是因為我們太弱。像韓戰、黃海之戰，我們是因為失去地利人和才敗的，若是本土作戰怎麼會敗？”
“可之前的天津戰役···我們不是也失敗了嗎？”
“那是因為我們準備不足，武器裝備差距過大。現在我們也有新式武器，也有新式陸軍，若再戰定打的他們抱頭鼠竄！”
“呼！”
光緒、譚嗣同重重呼出一口氣，現在看來還真是那麼回事。
見之，郝天繼續道：“當然，臣說的只是主觀因素，客觀因素就是我們仍然軍備鬆弛、軍紀荒廢、戰略落後、軍官貪生怕死！”
兩人剛回了一口氣又倒出來了，士氣大跌。
見狀，郝天鄭重道：“針對這一點，臣有一計可挽頹勢。”
光緒精神一震，“快說！”
“皇上，自太平軍起義后，地方大興團練勇營，淮軍就是其中翹楚。然而韓戰中團練勇營失利，黃海海戰時以淮軍為主的北洋水師慘敗，這無不說明了團練勇營該被取代了！”
光緒疑惑道：“針對這些，朝廷不是組建了新軍嗎？”
“皇上，新軍的擢拔雖然優中選優也是從浴過血的軍隊中選出來的，但他們已被列強打怕成了老油子，豈可將勝利全部壓在他們身上？”
“那你的意思是？”
“皇上，您若是對精忠武衛放權，臣會為您組建一支敢打敢拼的常勝之師！”
光緒眸光一亮，“你想將精忠武衛打造成軍隊？”
“皇上，現在國庫虧空已經不足以再打造一支新軍了。精忠武衛如果有調動地方民團的權力，臣有把握為您打造一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軍隊！”
譚嗣同眼神熾烈，興奮道：“好方法，武衛來自幫派，幫派對地方影響極大，由武衛串聯起來的民團其戰鬥力絕對不弱！”
光緒遲疑道：“想法是不錯，但民團是由地方豪紳自籌自備，雖不用消耗太多朝廷糧餉，可朝廷又得拉攏他們於變法不利啊！”
郝天當即道：“皇上，您不是為取代科舉的方案犯愁嗎？如果利用這次機會將他們變成朝廷之人，他們焉能不感恩戴德、支持新政？”
譚嗣同興奮道：“如此一來，朝廷的兵源問題迎刃而解，付出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代價。皇上，臣覺得此事大為可行！”
光緒蹙眉道：“方法是不錯，但是事關軍權，朝廷大臣以及各地總督、巡撫會不會反對？”
光緒話音一落，譚嗣同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臉色瞬間晦暗。
郝天亦是鬱悶至極，他算是看出來了——
總而言之，光緒無權。他這個皇上的威信不足以在朝堂上一言定江山，再好的方案他也實施不下去！
若不是背負天命，郝天都想撒手不管了，也不知道譚嗣同等人是怎麼做到一腔熱血始終不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