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摸摸頭

第9章 摸摸頭

祁玄洗自己鱗片洗得很認真,他幻化為人身蛇尾的模樣,從湖邊采了草,細細的刷洗着鱗片內的縫隙。

這身鱗片經歷過多次蛻皮,一點點從稚嫩變成堅硬,每一片都刻畫了祁玄成長的痕迹。

洗完鱗片和尾巴后,他將蛇尾收回,變成人身,水珠掛在勁廋富有力量感的身軀上,緩慢滑過男人的喉結,連落下的水珠都帶着幾分凶戾的性感。

祁玄每次化成人形,頭髮都是披散着的,因為他不會打理,每次就放任它這樣披散着。

哪怕已經修成人形,但平日裏祁玄會更喜歡變成蛇形,蛇身比人形更富有力量,利齒、尾巴、軀幹都是可以震懾敵人的好部位。

但剛剛經歷過尾巴被親,他一時不得不有些警惕,破天荒的變成人形。

蛇類生性愛自由,不喜歡被束縛的感覺,人類的衣服讓蛇穿得很難過,不舒適。

但祁玄也不打算裸着,畢竟風吹蛋蛋,不是什麼好的體驗,蛇王也不允許自己有如此不體面的模樣。

等祁玄回到岸上時,和尚正閉目坐在火堆旁,身邊還放了幾個紅色的野果。

燈火下看和尚,他額間那株紅蓮看起來更紅,有種吸滿鮮紅的血液飽滿得一碰就破的魅。

配上和尚那張精緻冷漠的臉,容易讓人產生一種身處幻境,眼前一切都不真實的錯覺。

和尚其實很白,不是那種誇張過分的白,他的白是那種似冰似玉一般,透着一股瑩潤的,冷清的白。

渾身冒着一股不屬於凡人的聖潔的氣,讓人看了不忍心大聲說話,唯恐褻瀆了他。

慣性記憶作祟,祁玄剛想甩出蛇尾纏住和尚,將人帶着回蛇洞時,動作停住了。

這和尚對他的尾巴不懷好意,他放出尾巴纏和尚的腰,帶他回蛇洞,豈不是正好合了這傢伙的意?

意識到蛇妖到來,蓮若睜開無神的眸子,調整了下姿勢,短短一天接觸,他已經知道這蛇妖是個愛用尾巴纏人的。

和尚做好接下來這蛇妖用尾巴帶他回去的打算,面色很平淡。

卻不想,這次祁玄沒如他所想,直接單手將和尚摟入懷中,用大人抱孩童那般姿勢,單臂托着人,以這樣彆扭而神奇的姿勢帶着和尚回蛇洞。

祁玄沒抱過人,他對人類所認知的一切都來源於之前山下的農戶們。

他曾於炎熱夏日傍晚,盤着一棵枝丫上,靜靜地窺探着農戶們的生活。

那時他尚且年幼,不知孤獨為何物,只是本能的會有些羨慕山下農戶的煙火味。

漢子白天在外務農幹活,女人在家做飯打掃院子,院子裏的小孩跑跑跳跳的鬧着,等飯好了,一家人就坐在院子裏,男人會單手托起小兒子的屁股,將他抱入懷中,一邊自己吃兩口,一邊給懷中的兒子喂上一些。

農戶們普遍都很窮,有時候甚至窮得沒有飯吃,但大多數的父母還是會省下自己的口糧,給家中孩童。

家中孩童犯錯了,漢子也會鐵面無情的抱起孩童,脫掉他的褲子,狠狠的用荊條打他。

祁玄出殼后從未見過自己的父母,他做事,沒有人會告訴他對不對。

他若是做錯了,直接付出的代價會告訴他,這是錯的,你不應該去觸碰。

去偷蜂蜜的時候,曾被蜜蜂蟄得滿身是包,鱗片那時很薄弱,蜜蜂的每一針都直接戳到血肉中。

好在偷到了蜂蜜,就是這代價,有些大,採食山間野果時,因誤食有毒野果,差點死在山裏,也無人告誡過它,無人告誡過它,什麼可以吃,什麼不能吃,什麼可以碰,什麼不能碰,每每以一身傷痕才能換來如今的生活經驗。

每每險死於叢林野獸手中時,他知道,沒有力量才是最大的錯。

他在這九玄山中倒是能遇見許多動物,但他與它們的關係,不是獵物就是獵人,見面非死即傷。

山中蛇類倒是很多,但它們大多除了捕獵,就是交配,或者冬眠,然後靜靜地等待死亡的到來。

這讓格外具有野心的祁玄身處其中顯得格格不入,也是這時候,祁玄才第一次意識到,他是被人和動物一起拋棄的物種。

他似人非人,似獸非獸,擁有人類的思想,卻有着蛇類的身軀,無論身處哪一方,都是格格不入的存在。

他之所以如此快速的將和尚偷回蛇洞,並決心飼養他覺得陰險狡詐的人類,也是因為多年獨身生活生出的孤獨感。

動物,永遠是趨向於群體生活的,因為可以互相依靠,互相取暖,蛇類在一起時,喜歡貼貼蹭蹭,也是這個道理。

兩人身形差有些大,和尚身形清瘦修長,祁玄卻不一樣,他身材高大,臂膀寬厚有力,隔着一層衣服都能感受到那手臂中蘊含的力量。

他極輕而易舉的就將和尚整個人單臂托舉了起來。

突然的失重感使蓮若不得不伸出手扶着祁玄的脖頸。

他此刻胸膛微微起伏,氣息略快,眼尾也帶上了一抹薄紅,為啥?不是羞的,是被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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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蛇、蛇妖,竟如此!不要臉面!!!

蓮若掙扎了下,發現他整個人基本是焊死在蛇妖手臂上,完全不能撼動他分毫,再次對這蛇妖的力量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但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聲,祁玄以為和尚冷了,用衣服給他擋了擋風,加快了回蛇洞的速度。

晚風呼呼,祁玄一頭披散着的長發糊了和尚滿臉,還有因為兩人靠得極近撲面而來的雄性荷爾蒙。

到蛇洞的時候,和尚生氣的扯了扯祁玄的頭髮,沒扯動……

祁玄看着和尚臉上微怒的神色,很鮮活,以為他喜歡自己頭髮,沉默了幾秒,好脾氣的自己扯了兩根放到他手中。

順便還安撫似的揉了一把和尚的光頭,以為他是羨慕自己沒有那麼漂亮的頭髮。

這和尚,前一秒才看上他的尾巴,現在就又看上他的頭髮了,變得可真快。

人類真是善變!祁玄在自己的飼養人類小本子上又增添了句話。

他這番動作倒忖得和尚像是在胡攪蠻纏,不知好歹。

蓮若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妖應該都是這副德行,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被折騰了一天,蓮若有些累,索性躺下休息,再無多餘心思考慮那蛇妖在幹嘛。

月亮出來了,照在蛇洞門前,祁玄站在月光下修行,許是因為有和尚在一旁的緣故,他的修為漲得很快,到遇到了小阻塞的時候他才停下。

朝着遠方一處小山丘揮掌,不一會兒,那方地界傳來崩動的聲音。

這個修鍊速度其實不是很快,但對比遇到和尚之前,幾年不見一次的漲幅,祁玄現在還是很滿意這個速度。

他並不是一隻懶惰的妖,在找對了方法勤修鍊的情況下,他相信,用不了幾年,他便能成為真正的大妖,揮手間,天地風雲劇變,山川崩裂,與日月同輝。

一夜無事,就是和尚半夜的時候,感覺胸悶氣短,幾乎快窒息。

他眉頭微皺,卻如何也醒不來,只能任由那股窒息感伴隨一夜。

待醒來后,才發現,源頭是那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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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反派的腰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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