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與親近之人，不可說氣話，不可說反話，更不可不說話
一頭白髮的徐正一緩緩走進徐家大殿，此刻徐家的四大長老正與仇千靈閑聊着。
當他們看到徐正一時，大殿內的聲音戛然而止，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五位老人眼中流露出欣賞之意，顯然對徐正一寄予厚望。
"拜見各位長老、仇老。"徐正一向在座的長輩行禮，態度恭敬。
大長老徐真微笑着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並親切地說："正一啊！不用如此見外，我們本就是一家人嘛。剛才我們四個老傢伙還和仇老商量着你的事呢。以你的天賦，留在徐家實在有些可惜，應該出去走走，見識一下更廣闊的天地。你覺得如何？"
聽到這話，徐正一心中一動，立刻回應道："此事，我正想向四位長老稟報。"
此時，一旁的仇老迫不及待地插話問道："正一小友，那你有何打算？準備前往蒼璇國哪個學院深造呢？"
徐正一撓了撓頭說道：“仇老，其實我還沒有想好呢！畢竟我從出生一直在這裏，對於外面的世界，我了解的也不多。但是貌似紫嫣姐在千靈學院，而且劉霄兄也在千靈學院，所以那我當然也去千靈學院了，畢竟有熟人在，相互之間有個照應。”
仇老聽到徐正一的回答，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好...好啊...千靈學院確實不錯，正好我在千靈學院有舊識，到時候我給你一張推薦信，保證你可以直接成為內門弟子。不過以正一小友你的天賦和實力，即使沒有我的推薦，也能夠順利進入千靈學院的。”
徐正一連忙道謝：“那小子，就多謝仇老了。”
仇老連連擺手，笑着說道：“不客氣，不客氣，畢竟我跟你們徐家都是熟人了，這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此時仇千靈心裏暗自竊喜，彷彿已經看到了千靈學院未來的輝煌前景。他心想：“這下子我千靈學院有福了、有福了，這回五院大比我們千靈學院肯定能爭取到一個好名次了。”。
“哈哈……”
大長老徐真突然開口問道：“正一，你打算如何處置徐明一家人？”
聽到這話，徐正一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算了……算了……畢竟徐明還是我大伯，至親之人，全憑長老們定奪吧，不過教訓還是要給的。”
聞言，大長老點了點頭，說道：“好……好……執法隊，帶徐明一家人來大殿。”
隨着大長老的話音落下，幾個執法隊員很快就將徐明一家人帶到了大殿之中。
此時的徐明，一臉的頹廢，彷彿蒼老了幾十歲一般，口中一直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徐虎才是徐家第一天才……我兒才是啊……他明明被我挖走了靈根，為什麼還能修鍊？為什麼還能修鍊啊？”
而劉氏，則是一步一哭泣地跟在後面，滿頭散發，雙眼空洞無神，再也沒有了往日裏那囂張跋扈的氣焰。
就在這時，劉氏突然看見了坐在大殿之上的白髮徐正一，頓時眼前一亮，彷彿看見了希望一般，快步沖了過去，大聲喊道：“正一，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啊……”
只見劉氏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一般，身子一軟，直接跪到了徐正一面前，一邊磕着頭一邊哭泣着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正一賢侄，是我們一家人對不起你，都怪我一時鬼迷心竅、爭風吃醋，才害得你從小無法凝聚靈力，原本你是雙系人品靈根，為了讓我家虎兒能修鍊，我跟你大伯在你剛回徐家沒多久就挖走了你的靈根，那時你才幾歲大，我們畜牲不如，但是跟虎兒沒有關係，求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家虎兒。”
砰、砰、砰……
隨着劉氏的磕頭，鮮血從她額頭流出，染紅了大殿地板，可是劉氏卻一點都沒覺得疼，依舊不停地磕着頭。
突然，大殿裏散發出五道強大的靈壓，眾人皆是一驚，這靈壓正是來自徐家的四位長老。
“什麼？你們…你們…連畜牲都不如啊！都是徐家人，你們為何這麼殘忍？那個時候正一才幾個月大，你們下得去手嗎？下得去手嗎？”徐真滿臉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身體顫抖着，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
“來人，把徐明一家人帶…”
“慢，大長老，我想搞清楚，其中來由，大娘、大伯我沒記錯的話，聽我父親說，我小時候剛回徐家的時候，你們對我疼愛有加，而且我父親還說大娘你跟我娘親關係還很好，還有大伯你跟我父親、娘親是同時認識，當時大伯你還救了我娘親，你臉上的毀容傷也是那個時候救我娘親留下的吧，不是嗎？我娘親還認了大伯你作大哥，不是嗎？”
徐正一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緩緩地說著，彷彿在講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但每一句話都帶着深深的情感和回憶。
他繼續說道：“自從娘親跟父親在一起了，大伯你再沒出現過在他們面前，我猜想大伯你也喜歡我娘親對嗎？父親還跟我說了，他對不起你，我娘親更是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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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彷彿要將所有的秘密都揭開。
眾人都靜靜地聽着，沒有人敢打斷他的話語。
徐正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道：“世間什麼東西都可以讓，唯獨情不能讓，愛是情不自禁得，不是嗎？大伯。”
他的目光緊緊地盯着大伯，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大伯的臉色變得蒼白，他的嘴唇微微顫抖着，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卻又無法開口。
徐正的話語如同重鎚一般敲打着每個人的心弦，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這個家族的歷史和情感糾葛，此刻在他的口中被一一揭露，讓人感受到了無盡的悲傷和無奈。”
“大娘，你應該是嫉妒我娘親吧？嫉妒她明明有了我父親，為什麼你的夫君還念念不忘？儘管你跟我娘親是姐妹，一想到你為了我大伯做了那麼多事，可他始終沒有把你放在心上，所以才會…”
聽到這話，此時徐明那張醜陋的臉上，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我這輩子最開心得就是跟靈妹在一起那段時光，我知道靈妹喜歡得是你父親，可是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感情。”
徐明罕見的低下頭說道：“呵呵…正一你說得對，情難自禁…是我對不起你，跟劉氏還有我兒徐虎沒有一點關係，求你放過他們母子，我任憑你處置。”
劉氏聽到這話，愣愣地出了神。
啪啪啪……
視線逐漸模糊起來，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看到了那個意氣風發、英姿颯爽的少年。
“不……不是這樣的……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與我夫君和虎兒無關！”
這時，徐明憤怒地吼道：“一個婦道人家，給我滾開！你有什麼能耐策劃這一切？除了哭哭啼啼，你還會做什麼？”
突然，徐正一大聲打斷了他的話，怒喝一聲：“夠了！大伯，你現在看清楚了嗎？想明白了嗎？誰才是真正愛你的人？誰又值得你去愛？大娘在你毀容后仍然願意嫁給你，毫不嫌棄，後來還給你生了個兒子。然而，你心裏始終只有我娘親。可是，大娘有沒有抱怨過你半句？”
接着又說道：“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大伯好好珍惜眼前人。”
大殿之人口中都喃喃自語：“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細細品味其中含義。”
突然一道失了瘋的笑聲傳來…
雲散天晴…
“枉我活了幾十年，還沒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看得明、理得清。好一句…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徐明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此刻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歉意、無盡的心疼以及強烈的悔意。
就這樣，他靜靜地凝視着滿臉鮮血的劉氏，彷彿要將她的模樣深深地刻在心底。
就在這時，他心中那道一直以來模糊不清的影子漸漸清晰起來，並與眼前的劉氏重合在一起。
這一刻，劉氏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但她似乎並未在意臉上流淌的鮮血，而是緩緩地站起身來，輕輕地整理着自己凌亂的衣裳和面容。
徐虎聽到這話后，突然放聲大喊道：“不！不可能……我不是廢物，他才是廢物……我不是，我絕對不是……我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廢物呢？父親、母親，你們快點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好不好……”
然而，站在一旁的徐明和劉氏卻默默地看着他，沒有回應他的呼喊。
徐虎的雙眼充滿了血絲，他瘋狂地大笑着，笑聲中充滿了自嘲和絕望：“哈哈……哈哈……原來我才是那個真正的廢物……原來是這樣啊！徐正一，我要告訴你，不屬於我的東西，我徐虎絕對不會去搶奪。
即使是面對這世界的誘惑，我也不會去觸碰不屬於我的東西。現在，我就把這靈根歸還給你。”
說完這句話后，徐虎的右手便毫不猶豫地插進了自己的丹田內，將那曾經讓他引以為豪的靈根殘忍地挖了出來。
然後，他用力將靈根扔到了白髮少年的面前……
此刻，徐虎的額頭青筋暴起，丹田處更是鮮血如注……
“我不欠你的了……徐正一，你要記住，我父母欠你的，我這輩子一定會還給你……”
話音未落，徐虎便再也支撐不住，暈倒在地……
徐明夫婦驚恐萬分，驚聲大叫道：“虎兒……罷了，罷了，是我們一家欠他的，這樣我們一家人也能清清白白地去見徐家列祖列宗了。”
徐正一長嘆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道：“好了，此事就到此為止了，我不會再追究了，畢竟我的娘親也曾虧欠過你們一家人，現在算是兩清了。”
“大伯，大娘，你們快帶虎哥下去治療吧，至於這靈根，我拿着也沒有什麼用處，還是留給虎哥吧！”
“大伯，大娘小侄還有一句話送給你們：
切記！與親近之人，不可說氣話，不可說反話，更不可不說話。”
徐明夫婦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謝謝！謝謝！”
同時也在思考徐正一最後送給他們的那句話……
隨後兩人相視一笑…
而坐在大殿之上的五位老者，神色各異，但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位白髮少年身上，彷彿想要從他的身上看出些什麼來。
之前那句“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足矣讓他們五老震驚許久了…
現在又來一句“切記！與親近之人，不可說氣話，不可說反話，更不可不說話。”
兩個字震撼…
五老心裏同時默默說道：“這是十多歲孩子就可以領悟的道理嗎？”
他們五老最小的年齡都有將近百歲，然而這個道理至今都未領悟出來……
突然，大長老徐真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真的不打算追究了嗎？那可是挖靈根之仇啊！”
白髮少年微微抬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追究什麼？我現在活得不是好好的嗎？再說，我殺了他們又能改變什麼呢？福禍相依，有時候，看似是禍事，卻可能隱藏着機遇；就像塞翁失馬一樣，失去一匹馬，也許會帶來更多意想不到的收穫。”
他的話語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眾人的心間，讓人不禁陷入沉思。
是啊，過去的事情無法改變，何必糾結於此呢？只有放下仇恨，才能更好地面對未來。
五老心中同時湧起一股感慨，這位白髮少年展現出的寬容和智慧讓他們刮目相看。他們暗自想道：“此子大善，不知是福還是禍？這福是肯定了，對於徐家來說。但他太過心善，這要是到了外面，恐怕會被人利用或傷害吧？”
然而，他們也明白，這份善良正是少年獨特的魅力所在，或許會給他帶來更多的機遇與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