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頗有怨念
一劍之後,空中凝結的水珠也隨之落下。
有些落入湖中,激起陣陣漣漪;有些落在草葉上,使其變得更加翠綠。
院中幾人目光落在顧時州的袖間,被划落的一截正慢悠悠落在地上,格外顯眼。
陳最見此收劍。
最初便說好的,只要有損壞之處便可結束。
她用第一劍為後一劍作鋪墊,借力、借勢,最後一劍從始至終鎖定的都是袖間。
切磋而已,她知曉師兄不會被輕易傷到,可那些致命處,想必師兄定會下意識的防範,還不如專挑不甚注意之處。
何況,她抬眸朝顧師兄眨眨眼,看向對面屋頂喊道:“師傅!”
隨即運轉靈力至腳下,踱步朝着前方走去,水波又在湖中盪開。
顧時州無奈地搖搖頭,也隨着開始那風中的桃花釀處看去,果然看見那熟悉的身影。
果不其然,師傅又在喝酒。
至於屋頂上的青栢,眼中很是欣慰。
在這個修仙界,尤其是此時,實力才是活下去的手段。
他站起身,將酒罈剩餘的桃花釀一飲而盡,慢慢往下走去,眨眼間便坐至石桌空位上,也不管茶盞中的茶是冷是熱,淺嘗一口。
“小陳最,斷金劍現如今修行至第幾式?”
“第四式落日熔金。”陳最剛剛打過一場,正口渴,瞥見石桌上的那杯漸冷之茶,直接一口氣咕嚕下去。
青栢從開始那一劍也看出,又向左側的褚焱與池虞問道:“你們二人呢?”
“弟子亦是如此。”二人異口同聲道。
這一番話使得幾人都有些沉默。
陳最若是沒記錯的話,池虞比他們晚三年踏入仙途,卻是最早拜入師傅門下。
當初雖未告知為何,但其實隨意一猜便知曉為何。
單靈根都未有如此待遇,再根據師傅一脈顯着的特徵,無非那幾種可能。
尤其在後面的相處中,她心中更是明了。
還有褚焱現在築基修為,她練氣十二層,小師弟練氣九層,結果大家都在“落日熔金”一式。
“好好好,本座眼光果然不同凡響。”
青栢視線滑過幾位弟子,眼中滿是欣慰。
有這些弟子在,他們這些老東西拼一把又如何!
一旁的連琸將新煮的茶為師傅添好,運轉靈力將其分別引入師弟師妹們的茶盞內,取出一物放在石桌中,時不時還講解。
“這份地圖包含周圍百里內最新的勢力分佈,只是隨時都有變動,只能當做參考。”
“還有這一處邪修,其中的領頭人要格外小心……”
陳最一眨不眨地看向那張地圖,豎起耳朵聽着。
這對於她目前來講,可謂是很大的幫助。
今下午在城中打探也只是表面的消息,哪有師兄所說的如此清楚。
畢竟如此珍貴、能保命的東西,又如何能免費在人群中流通。
消息也是有價值區分的。
時間在幾人相聚之中飛速轉動,直到庭院中四周的蠟燭緩緩熄滅,本該暗下的天地,卻又被遠方空中的一絲絲天光照亮。
隨着星星隱藏,月亮被覆蓋,初陽升起,院中徹底被光亮所照耀,但卻已經空無一人。
不僅僅是這一座庭院如此。
周邊、前方、甚至整個青禾城,都變得安靜下來。
要不是在街道上有人行走,還以為一夜之間變成一座空城。
至於離去的人去了哪裏?
陳最只知道她此時與隊友所在之地,已經離昨晚那座城池有五十里之遠,一路遇到的邪修自然是順手剷除,卻也做得悄然無息,免打草驚蛇。
她看向前方那座山坡後方,與腦海中的地圖相對應。
此地位於青禾城右前方,名為“望佳坡”。
昨晚出發時,他們的總目標十分清晰,那便是剷除在百里之內成群的邪修所在。
之前所遇到的都是零零散散,此處是一路以來遇到的大規模邪修,據前方探查來的消息有百多個邪修。
尤其“望佳坡”的地理位置有些特殊,不似高山與平原,而是由多個小山丘組成之地。
往裏走很容易被發現蹤跡,地形又是易守難攻。
故怎樣行動損失最少,也是兩隊隊長所思考之事。
畢竟每一隊只有十人,兩隊便要將此處拿下,不得慎而重之。
不過雖看似數量上並不佔優勢,但整體實力上可不好說,兩隊人可幾乎都是築基期修士。
至於為何是“幾乎”,陳最便是其中的一個特例。
她所在之隊正是當初一起從宗門出發的同門,一路上也各自漸漸熟悉。
也不得不感慨是誰將他們選出來的,可謂是各有所長,像是早預料到此時的任務。
陳最靠在樹枝上,掩蓋蹤跡的同時,也注意着周邊的動靜。
既然容易暴露蹤跡,那隻能選擇夜色進行遮掩。
人多聚眾在一起太容易被發現,為了不耽擱後續的計劃,他們在勘察完周邊的情況后,便分散開來,隱於山林之中。
不過也不是毫無張法,每人神識之中必須有左右兩側修士的蹤跡。
一旦有額外情況或意外,也能使其餘人能反應及時。
半響過去,還是沒有什麼異動。
陳最將兩小隻放出來,交代它們注意周圍,便閉眼休息。
雖說休息,可也留下幾分心神在外。
趕路的時候她都將兩小隻收入靈獸袋中,前面那些小爭鬥也很快解決,兩小隻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一路上頗有怨念。
趁現在有時間,若再不放出,只怕怨念已經快溢出來了。
何況兩小隻現在經過妖丹的餵養,修為都已是練氣九層。
想到這裏就不得不提的是,小葵對此很是不解疑惑,為何吃的都差不多,怎麼毛球的修為這麼快!都已經趕上它了。
完全忘記的是,它平日裏吃喝玩樂的時候,毛球在修鍊。
不過也算是一件好事,使得小葵在修鍊上更為上心。
就比如此時。
小葵見姐姐閉眼,一躍至毛球背上,慢慢湊近對方耳朵后道:“我們分開守,一個時辰為約,各自還能修鍊一會兒。”
毛球認為它說得很有道理,於是點頭欣然同意。
“那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