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轉魏
隨着如懿大義凜然的發言，殿中嘈雜的聲音接連消失，轉瞬間落針可聞。
弘曆將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桌案上，抬手重重捋了把臉才勉強控制住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崩潰的表情。
魏嬿婉見狀起身擔憂的看向弘曆，柔聲建議道。
“皇上，皇後娘娘有話要說，宴上人多眼雜的不合適，要不咱們移步小廳吧？”
太后從無語的情緒中回過神來，給了魏嬿婉一個讚賞的眼神。
比起瘋瘋癲癲丟盡了皇家臉面的如懿，溫柔懂事識大體的魏嬿婉在她眼裏簡直渾身都在散發著光芒。
弘曆微微頷首，太后清了清嗓子，正要說兩句場面話，就聽跪在殿中的如懿高昂起頭，大聲否決並質問魏嬿婉道。
“令貴妃，既然你問心無愧，又何須懼怕人言？！你如此恐懼，是不是害怕本宮戳穿你偽善的面目！”
魏嬿婉：……
弘曆：……
太后：……
儘管魏嬿婉已經喪失了和如懿跨物種溝通的慾望，但此時大庭廣眾之下，她不得不顧全大局，於是只能溫聲勸道。
“皇後娘娘，臣妾若是做錯了事，您要打要殺臣妾都毫無怨言，只是如今皇上和太后還在，您得顧着大局……萬不可肆意妄為，於皇家聲譽有礙。”
言外之意：你這個老比登有什麼話私下裏說，別把臉丟的到處都是。
如懿全然看不到被遞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層層台階，撅着個嘴十分固執的否決了魏嬿婉的提議，在丟臉和赴死的道路中選擇了丟臉的赴死。
她惡狠狠的瞪了魏嬿婉一眼，一點也沒有挪動膝蓋換個場地的意思，啞聲惡狠狠道。
“令貴妃你做出這些傷天害理之事時，就早該想到上天終有一日會降下責罰！人在做天在看，本宮今日就要揭穿你偽善的嘴臉，將你惡毒的真面目曝於人前！”
魏嬿婉對外的人設是溫柔善良好說話，可這不代表她是個好欺負的軟柿子，此刻面對如懿如此嚴厲的指責，若她還一味的委屈求全，那未免也太過虛假。
弘曆正惡狠狠的瞪着不知死活的如懿，就感覺扶住自己的小手開始劇烈顫抖起來，他回頭一看，就見魏嬿婉眼眶通紅，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憐樣子。
他正要安撫一二，就見身邊的佳人拿帕子抹了抹眼淚，柔弱又堅強的緩步走到殿中跪下，聲音凄婉道。
“皇上，太后，臣妾一直都知道皇後娘娘不滿皇上偏愛臣妾，對臣妾有諸多不滿，可是臣妾做事問心無愧，怎能任由皇後娘娘如此污衊……臣妾冤枉，請皇上查明真相，還臣妾一個清白！”
弘曆深吸一口氣，看向殿中並排跪着的兩個女子，一個膀大腰圓咄咄逼人，一個弱柳扶風惹人憐惜，兩個人都想要向他求一個公道。
沉默半晌后，弘曆決定破罐子破摔，他迎着滿殿目光的目光，冷笑兩聲沉聲開口朝如懿道。
“皇后，你可還記得你三月前在養心殿許下的承諾？既然你口口聲聲想要一個公道，那朕今日還你一個公道……今日眾人都在，朕也不會偏袒了誰，只是皇后，希望你不要後悔才好！”
這話既有警告的意味，又表明自己同意在大庭廣眾之下處理皇后的訴求，如懿深吸一口氣，堅決道。
“臣妾無悔！”
說罷，她惡狠狠的轉頭看着魏嬿婉，啞聲道。
“臣妾前幾日查出，伺候臣妾生產的田姥姥和令貴妃早有勾結，田姥姥是受了令貴妃指示，在接生時害了臣妾腹中的孩子，讓他還未出世就夭折，這足以證明令貴妃心思惡毒，還請皇上治罪！”
說罷，她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的海蘭，示意她上前將那日說的話重述一遍，站在自己身邊一起譴責魏嬿婉。
接收到如懿眼神的海蘭一臉的莫名，她遲疑着問道。
“姐姐，你看着我做什麼？”
如懿長嘆一口氣，深覺得海蘭沒用，只能梗着脖子轉頭朝魏嬿婉道。
“本宮誕下璟兕之時，曾有人親眼目睹你攔下了伺候本宮生產的接生嬤嬤們，還將田姥姥帶到永壽宮許久，是也不是？！”
魏嬿婉遲疑又為難的看了主位上的弘曆一眼，猶豫道。
“這……皇後娘娘所說確有此事……但這是因為……因為……”
見魏嬿婉支支吾吾的樣子，如懿只以為她心虛，情緒也愈發激動。
她根本沒看見上首的弘曆露出了羞恥難堪的神色，揚聲質問道。
“令貴妃，你在那時就收買了田姥姥，讓她在本宮這次生產之時動了手腳，讓孩子胎死腹中，你可承認！”
殿中一片嘩然，眾人的目光紛紛移向人畜無害的魏嬿婉，不敢相信這個一向溫柔仁慈的令貴妃會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
魏嬿婉遲遲沒有爭辯，直到弘曆長嘆一口氣微微頷首，她才柔聲道。
“皇後娘娘，臣妾和田姥姥確實是舊相識，這點臣妾不敢否認，但您所說的收買暗害皇嗣之事，臣妾沒有做過，也不會承認……當初將田姥姥喚到永壽宮到底做了什麼，恐怕臣妾說了您也不會相信，不如讓田姥姥親自說與您聽。”
說來也巧，恰逢慶貴人有孕，田姥姥等經驗老道的接生嬤嬤們也一同上了船，正好在南巡的隊伍中。
田姥姥很快就被傳喚到了殿上，她戰戰兢兢的跪下請了安，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緩緩將當年的事情說出。
眾人一開始還猜測着令貴妃和皇後到底誰才是惡人，結果越聽越不對勁。
等田姥姥將當初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一一曝於人前，太后才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敢置信的問道。
“你是說……皇后剋扣了你們的賞銀……用來…用來給璟兕祈福？？！”
田姥姥見太后問話，便謹慎點頭應道。
“稟太後娘娘，奴婢和其餘接生姥姥不予餘力為皇後娘娘接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想到只因為公主有心症，皇後娘娘就剋扣了奴婢們的賞錢……奴婢們不敢多言，但手頭拮据，難免面上露了幾分愁苦，出宮時正好遇見了逛園子的令貴妃娘娘，娘娘了解了奴婢們的困境，心下不忍，便自己掏腰包補貼了奴婢等人……奴婢跟隨令貴妃娘娘去永壽宮，正是去拿銀子的，各位主子若是不信，可以傳其餘的接生嬤嬤們來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