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密信
這封密信是何承華親自送過來的。
蘇宇接過密信仔細瀏覽后，將信放在桌上，陷入了思考。
他在考慮自己要不要趁着這個機會，對江南發起一波攻擊？
密信的內容顯示，在上個月月底，也就是蘇宇正在對廣陵城發起大規模進攻的時候，郭常青終於將洪州的天香教起義鎮壓了下去。
這個結果在蘇宇的意料之中，天香教能夠支持到現在，一方面是因為之前郭常青的兵力被分散了，一方面則是因為蘇宇在後面不斷的援助各種物資。
但是今年年初的時候，郭常青集中了所有的精力對付天香教，先是派出了宣州水師封鎖了所有進入洪州的水道。
接着，又安排人與長沙王府談判，斷了蘇宇援助洪州的物資。
最後，集結了六萬的陸軍對洪州城發起猛烈的進攻。
最終的結果自然是洪州城被攻下，整個洪州的叛亂被鎮壓。
按照正常的操作來講，接下來，郭常青應該是派出大量的士兵搜捕馬士誠等天香教的高級成員。
等到洪州各地都穩定下來時，在集中大軍，趁着蘇宇的主力北上，對長江北岸發起大規模的進攻。
但是郭常青沒有這樣做。
在拿下整個洪州后，郭常青直接下令所有的軍隊全部回到軍營休整，等待最新的命令。
按理說，這樣的命令很正常，但是蘇宇還是察覺出了端倪。
因為根據密信顯示，在軍隊回營之後，所有的軍營就戒嚴了，不許進也不許出。給出的理由是，軍隊要進行人員、戰功等等方面的統計。
什麼樣的統計需要這樣的嚴密，而且一連好幾天，要知道黑旗軍進行統計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嚴。
結合清風閣最近的消息，蘇宇推測江南一定在醞釀著什麼事情。
而在這個時候，淮南節度府的防禦無疑是最弱的。
這也是蘇宇在考慮要不要對江南發起一波攻擊，給江南的局勢添上一把火。
只是他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是擔憂這會不會是郭常青給他設下的套？要知道去年的時候，羅江水師就中了對方的埋伏，差點全軍覆沒了。
二是怕弄巧成拙，他的舉動不僅不能給江南造成危害，反而讓郭常青藉助他的進攻，將事情給做成了。
思索一會兒后，蘇宇命人將周元喊來，讓其幫忙參謀參謀。
周元進來后，蘇宇就將密信遞給他，然後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周元思考之後，講道：“使君，有句古話叫做‘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咱們現在就是旁觀者，沒有必要現在就入局。”
“可是，如果什麼都不做，咱這心裏總感覺差點什麼？”
面對蘇宇的詢問，周元笑道：“使君，其實咱們只需給徐總管去信，讓他見機行事就行了。”
他看着密信解釋道：“根據信的內容，屬下有兩點推測。其一，這是郭常青的障眼法，表面上軍隊都被關在了軍營，實則這些軍隊都被他調到了其他地方，準備發起一場大規模的突襲。比如咱們的江北防線。”
蘇宇聞言，看着長江北岸的區域道：“他這是準備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使君英明！”
“第二呢？”蘇宇擺擺手問道。
周元回道：“其二，就是江南的高層出現了劇變。比如郭常青準備清理掉軍中的某一支派系。”
“根據統帥部對江南的研究，能夠讓郭常青弄出這麼大的陣仗，將所有軍隊都封鎖在軍營進行清理，那只有一個派系，宣州白家。”
蘇宇聽完周元的分析后，問道：“如果是第二點，你認為，咱們應不應該趁着這個機會攻入江南？”
“要知道，咱們羅江水師與宣州水師的差距不小，加上廣陵水師，咱們的差距就更大了。一旦錯過這個機會，想要南下就得等好長時間了。”
周元搖搖頭，他給出了解釋：“使君，屬下認為咱們當務之急是將江北的事情處理好，不論是平盧軍，還是黑衣軍，都不是那麼容易處理的。”
“使君，大爭之世，黑衣軍可以投靠咱們，也可以投靠其他的藩鎮，或者自己獨立成一方新的藩鎮。”
蘇宇聞言，沉思良久，最終他同意了周元的提議，命令統帥部給徐大牛去信，讓他時刻關注江南的動態，隨時做好防禦或出兵的準備。
並且指示道，可以破壞，但不可以佔領；可以襲擊，但不可以深入。
下達完命令后，蘇宇與周元商討起了調兵北上的事情。
於此同時，淮南節度府的氣氛開始詭異起來。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節度府的方向，他們都想知道郭常青到底準備幹什麼？
此時節度府內，郭常青，龐傅，郭瑞峰，謝文清圍坐在一起。
郭常青開口問道：“洪州城外的黑雲軍都處理乾淨了嗎？”
謝文清回道：“使君，已經清理乾淨，現在三萬多的黑雲軍全都在周老將軍的控制下。”
“嗯。”
郭常青問道：“龐傅，接下來是哪支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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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嘯衛。”龐傅肯定的回道。
“為什麼？”
面對郭常青的詢問，龐傅解釋道：“使君，咱們將黑雲軍控制后，優勢基本已經在咱們這邊了。”
“不過，咱們的舉動也引起了白家的警惕，所以接下來，無論我們對哪一支軍隊動手，都會讓白家發現我們的目的。”
“而這個時候，守衛使君的一萬虎嘯衛就非常重要了。”
郭常青眯着眼睛問道：“你是擔心白家會狗急跳牆，在宣州城內直接發起反叛，衝擊節度府？”
龐傅點點頭。
郭常青聞言，將魯震喚了進來，“魯震，這是名單。虎嘯衛必須保證忠誠。處理乾淨點。”
“遵命！”魯震沒有問任何問題，接過名單，對郭常青行了一禮后，大步走了出去。
“咳咳～”
郭常青咳嗽幾聲后，看向了龐傅，“下一支呢？”
“銀槍軍。”
郭常青將名單交給了郭瑞峰，“瑞峰，別讓為父失望！”
“是。”郭瑞峰起身接過名單。
看着名單上的名字，他臉上閃過一絲不忍，不過很快就被堅毅所代替。
郭常青看著兒子臉上最後的表情，滿意的點點頭，不過為了防止出現意外，他看向了謝文清，“謝叔，麻煩您跟着瑞峰走一趟。”
“是。”謝文青起身和郭瑞峰一同離開了。
“義武軍如何處理？”郭常青問道。
“保持原狀。”龐傅笑道。
“嗯？理由。”
龐傅解釋道：“白家畢竟是老牌世家，在江南深耕多年，擁有的關係網太過於龐大。哪怕咱們之前收集多年，但肯定會有漏網之魚的。”
“為了將這些漏網之魚通通一網打盡，咱們就需要給他們一個目標，一個希望。而義武軍的白逸紳就是這個希望。”
“不過為了防止意外，使君可以命令黑雲軍，宣州水師向著義武軍的駐地定興縣靠近。”
郭常青很快就招來聽雨樓的人，將密信送了出去。
看着窗外，郭常青陷入了沉思，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