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打不過，降不了
傍晚，阿努兒的部隊進入了鄧州地界。
阿努兒遠眺鄧州城，心中不由得有些激動，中原大戰一觸即發，就差自己了。
阿爾打馬上前：“將軍！看！哪個亭子裏是不是國公爺？”
阿努兒拿起望遠鏡一看，頓時渾身一激靈，只見遠處亭子裏站着一個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主子。
阿努兒激動得不能自已，雙腿用力一夾馬腹，向著梁峰飛奔過去。
隨着距離的拉近，亭子逐漸清晰地展現在眼前，阿努兒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阿努兒毫不猶豫地翻身下馬。
也不顧身上沉重的甲胄，撲通一聲跪倒在梁峰面前，淚水如決堤般湧出，悲痛欲絕地哭喊着：“國公爺，您的阿努兒回來了！”
梁峰鼻子一酸，用手摸着阿努兒的頭，輕聲說道：“幹嘛啊，挺大個老爺們，哭個屁！起來起來，就等你了，讓我看看。”
梁峰扶起阿努兒，看着這個蒙古大漢，一臉欣慰，這是梁峰最信任的將領之一，最早和梁峰南征北戰起家的將領。
梁峰拍了拍阿努兒的肩膀：“壯實了，不錯，聽說你婆娘給你生了個男娃，有時間給你放個假回去陪你婆娘待幾天。”
阿努兒咧個大嘴笑個不停：“國公爺，拖滿高達我給您帶來了，活的。”
梁峰點點頭，滿意地說道：“這事我聽說了，李沫把事情經過和我說了，李沫可是人才，你得尊重他，腦子比你好使多了。”
阿努兒一臉微笑：“上陣他不行，但出謀劃策他是真厲害，好多時候兵不血刃啊！”
梁峰一臉欣慰，“知道就好，回去說，人全了，明天開會準備南征。”
大軍在梁峰與阿努爾的身後，秩序井然地朝着營地進發。
馬蹄聲、腳步聲交織，揚起的塵土在身後瀰漫，緩緩踏入營地。
……
而此時的金國襄陽城，金帝還沒有下定最後的決心。
完顏陳和尚高聲說道：“能戰才能和，微臣願意帶領10萬人守樊城，死戰不退！”
術虎高琪搖搖頭：“將軍不可，襄陽市西部山地，中部崗地、平原，東部低山丘陵，和梁峰打平原戰，誰也打不過。
據情報，梁峰有重甲騎兵惡鬼、虎豹騎，輕甲騎兵疾風、拐子馬、鐵鷂軍、花帽軍。
各個都是精銳，完顏將軍就是三頭六臂也打不了，只能和談。
和談不一定要談軍力，也可以談利弊。
微臣願意前往敵營促成此事，只是需要岐國公主和我同往。”
金帝心都在滴血，思慮再三，還是點點頭，一臉悲憤：“罷了，去吧，都是命。”
……
幾日後，梁峰大軍南下在樊城城北和金軍對峙，術虎高琪出使梁峰陣營。
術虎高琪邁着穩健的步伐走進了軍帳之中，眼神堅定而從容，沒有絲毫的畏懼和退縮。
術虎高琪挺直了腰板，展現出一種不屈不撓的氣質。
聲音洪亮而有力，充滿了自信和決心：“外臣術虎高琪，拜見天神公！”
梁峰不禁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術虎高琪，目光像探尋的絲線。
眉頭微微挑起，嘴角掛着淡淡的笑，眼睛裏閃爍着疑惑，隨後緩緩說道：“我百萬大軍南下，怎麼沒看出大人有恐懼之色？”
術虎高琪淡定地笑了笑：“怕有用嗎？唯有能戰，才能談和，40萬女真勇士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外臣是金國使者，國公爺素來仁愛，豈會為難於外臣。如果外臣諂媚於您，相信您對外臣只能萬般鄙視。
我尊敬的天神公，您說是與不是？”
梁峰面無表情，輕聲說道：“術虎將軍何故這樣稱呼我？”
術虎高琪非常平和地說道：“人人都知道您不是凡人。
短短一年多，統一北方，橫掃關中，立下蓋世神功，我等庶民小蟲怎敢和日月爭輝。”
梁峰聽着彩虹屁非常爽，終於知道為什麼歷史上那麼多昏君愛用奸佞的原因了。
梁峰微微眯眼：“你的這些話太官方了，說點實在的，是戰是降！”
術虎高琪抱拳，大聲說道：“戰不過，降不了！”
梁峰一臉嚴肅：“送客！”
術虎高琪沒有絲毫慌亂繼續說道：“外臣是給國公爺排憂解難的！”
梁峰嗤笑一聲：“我有何難？”
術虎高琪高聲回道：“難在名分，難在聲望。
國公爺能量再大也不過是淮南公，連王爵都不是，真要是滅了金國，和宋廷如何相處？
以國公爺的天威，可以輕鬆碾壓一統南方，但終究是得位不正，在史書記錄中並不光彩。
楚霸王弒君自立，唐太宗李世民殺兄得其位，宋太祖趙匡胤欺負孤兒寡母得其位。
雖然都是名垂千古，但並不是完美之人，至今還受人後人詬病。
今宋廷皇帝是您老丈人，難道您要承受弒父的罪名嗎？
您讓百姓怎麼看你？儒家文化的忠孝仁義，信仰之力都會坍塌，中華文明的根基將會被動搖。”
梁峰一臉平靜，默不作聲，思考許久：“那你想得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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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虎高琪抱拳行禮說道：“祈求您退兵，只要能退兵，金國願意臣服向您稱臣。”
梁峰一臉怪笑：“城下之盟，還敢談條件？”
術虎高琪沒有任何慌亂繼續說道：“打，金國肯定會輸，但窮寇莫追，您勝也是慘勝，四十萬女真勇士也需要您使點力氣不是？
正所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您吃了金國也必將精疲力竭。而宋廷還有六十萬士兵，這個時候再刀您一下，您也不好受。
這麼多年，宋廷這樣事也沒少干，而且宋帝對您現在的體量也是忌憚不已。
最主要的是宋太子和您有宿怨，怕是不想看到您好過，肯定會背刺您。
如果不打，金國作為您的僕從國可以隔開您與宋廷的矛盾，以後待時局有變，您方便南下時再一統南方也不遲。
讓我們苟活幾日對您來說又何妨？”
梁峰點點頭，沉聲說道：“你回去吧，今天就談到這，我和手下人商量一下。”
術虎高琪抱拳行禮：“外臣等國公爺的好消息。”
術虎高琪退出大帳后，梁峰笑了笑對着劉興哥說道：“金國也有高人啊，和你想到一起了。”
劉興哥略微躬身行禮說道：“國公爺，就算我們最後撤軍，不把金國榨乾凈也決不能收手。
還是那句話，堵不如疏，要引導金國按我們的想法來，不能任期發展，最大的問題是戰區的百姓，我的意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