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言出必行
軍營大帳中，參謀部已經做好了光州（河南潢川）的沙盤。
李沫用手指着沙盤說道：“潢水把光州城分作“呂”字形南北兩城。
據情報，城南駐軍是糺軍約5000人，城北駐軍是金軍約3000多人。
參與屠城的是金軍這3000多人，被抓的婦女基本也都在北城，供士兵宣洩。
北城有城門五座，南城有城門六座。城門上各建有樓櫓，北城城垣高一丈五六尺不等，周圍估計長一千多丈。
有垜口，城門有箭樓，是光州城主要防守力量。
對於我們騎兵來說非常不友好，如果強攻，我們得損失幾千人，枉死一個兄弟國公爺都得抽你，肯定不行。”
阿努兒認真地聽着李沫的分析。
李沫繼續說道：“給你講個故事啊。
如果你有一車蘋果，運輸中翻車了，被1000個村民哄搶，一個不剩，而你只逮住了幾個人，你要怎麼辦？”
阿努兒一臉懵逼：“讓他賠，不賠就拉他去告官。”
李沫搖搖頭：“不行，就算他把全部財富拿出來，也不一定賠得起。
你可以告訴他，協助你再逮住一個人，就多一個人賠，逮住20人就20個人賠，逮住200個就200人賠，相信很快1000個村民就都被揪出來了。
你永遠不知道人性是多麼的神奇，看到你不好，也許會同情，但看到你好，肯定會心生妒忌。
將軍只需要把軍隊後撤10里，把消息散出去，他們肯定會自亂陣腳。”
阿努兒一臉不信：“什麼消息？李參謀別拿我開心就好。”
李沫笑了笑：“他們南北城，互成犄角，但又相互獨立，通信聯絡是最大的問題，他們現在抵抗主要是怕我們殺降。
你讓飛艇把內容不同的傳單分別投進南北城。
告訴南城沒有參與屠城的士兵只要投降一律從輕發落，如果抓住一個參與屠城的士兵可以獲得獎勵。
南城的人心理防線就會降低很多，就算我們攻擊北城他們支援的可能也很小。
告訴北城參加屠城的人只要交出另一屠城之人可以抵命，交出兩人可以記功。
只需要有一個人做了，必然會引發極其強烈的從眾現象，北城必然自相殘殺，每個人都不想死，最後活下來的能有幾人？
北城自相殘殺得差不多了，放南城人進去收尾，到時不需要咱們動手，光州就可以拿下。
我們只需要把人頭割下來交差就好，反正國公爺也沒說一定是活的。”
阿努兒聽得一身雞皮疙瘩：“你是真毒啊！那我們要做什麼？”
李沫微微一笑：“撤軍10里，點燃導火索！”
阿努兒一皺眉：“導火索？這活不好乾啊！”
李沫看向了坐在那喝茶，一直默不作聲的林立果。
林立果咳嗽一聲：“不就是當個攪屎棍嘛！
老夫上陣殺敵不行，搞這些事還是手到擒來，這次行動還真是為老夫量身定做一樣。”
林立果看向坐在末排用小刀琢玉的石頭：“去殺人！你去不去？”
石頭收起工具，把一塊把件大小的璞玉收在盒子裏，起身答道：“走！走！走！這次必須殺一個！”
兩人本應該去梁峰那報到，跟着阿努兒一路南下。
攻打蔡州時，蔡州守軍逃跑了，跑向光州，也許只是借道，沒想到光州守軍比蔡州守軍跑得還快。
作為邊境城市，這裏互市多年，積累了很多財富，可憐的百姓還沒反應過來，光州就被金軍屠城。
遇到了這事，梁峰震怒，大軍馬不停蹄的就來到了光州。
此時的光州守軍已經要被嚇尿了，看着城外一個個殺神般的士兵，士兵們的嘴唇不自覺的顫抖，緊握着兵器，努力讓自己內心平復下來。
疾風在金軍中名聲大噪，各個都是神箭手，單日行軍最快能達到近250里，是除了惡鬼最恐怖的存在。
這事幹得天怒人怨，金軍清楚，梁峰是不會饒了他們的，人在絕境中是有反抗到底的決心的。
而就在這時，圍城大軍如潮水般退去了，守城的金軍沸騰了，士兵們相互擁抱，大聲嘶嚎，想以此來抵消掉內心的恐懼。
金軍統領拖滿高達更是瘋狂宣洩自己的情緒，回到軍帳中，對一眾侍女肆意宣洩着自己的情緒。
而這樣的場景在光州北城遍地都是，男人被殺光，孩子被烹食，女人被姦淫玩樂，光州城宛如人間煉獄。
可金軍沒有高興太久，幾艘飛艇從天空中撒下大量的傳單，整個光州城的氣氛瞬間凝固。
入夜，每個金兵都毫無睡意，沒有了兵馬退城后的喜悅，只有滿眼的警惕，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會不會被殺抵命，恐懼的情緒是會傳染的。
整個北城似乎被時間定格般，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命運的審判。
......
光州南城，糺軍統領蔣瑀拿着傳單對着手下的將領說道：“此話可信否？”
手下一名千夫長輕聲說道：“契丹人在梁峰那裏得到了公平對待，我願意相信梁峰。”
另一名千夫長恭敬說道：“我們也沒有燒殺淫掠，我們怕什麼，只要有立功表現，一樣可以得到善待。”
“那怎麼樣才算立功？”
“殺了那幫金人，打不過我們就攻下城門讓梁峰大軍進城！”
“聽說國公爺的地盤分地分牛羊，是不是真的？”
“真的，梁峰軍隊的士兵那麼凶，真的是為了梁峰賣命嗎？那是因為他們打仗都為了保護自己的土地和牛羊。
我們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活着嗎？”
“是啊，金軍還不待見我們，現在有機會更好的活下去，我同意投降！”
蔣瑀默不作聲，思慮許久后說道：“投降，不一定能活，但不投降一定死，只有立功才有機會，也有資格活下去。
兄弟們，不管咱們是契丹人也好，蒙古人也好，渤海人也罷，咱們賭一把，就賭梁峰言出必行，集合人馬，今晚咱們統一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