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真的不想死
浩浩蕩蕩的民潮向一家又一家地主鄉紳家衝去，群情激憤。
持續了幾日的打土豪分田地的運動中，地契被梁峰收走，並以極低的價格分租給了當地的農民，農民各個心情愉悅，喜氣洋洋。
他們眼中充滿了光，沒有了皇權，只有國公爺的教導，誰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就跟着誰。
徵兵工作異常順利，好多青壯選擇參軍，雖然達不到一線部隊的要求，但已經可以整編出近2萬人的地方武裝力量。
銀行里，人滿為患，不得不派人維持秩序。
證券交易所里，來自各地的商賈更是把交引炒的昏天暗地。
就連報社門口，每天都是排隊來領取報紙去售賣。
建康城再次煥發了新生。
瓦舍里，說書先生每天都講着國公爺的事迹，聽書的人也是津津有味。似乎整個建康城從底層人民開始都已經認可了國公爺的統治地位。
“說書先生說，國公爺也要為我們建康修路了，聽說不是徭役而是給工錢，還管飯。”
“那農閑的時候豈不是能多賺點錢補貼家用？”
“那可不，你家那麼多勞動力，可不是要賺翻了，一年就能給一個兒子說個婆娘。”
“我可聽說了，老王家把所有家當都賣了，全家跑去開荒了，聽說那片地還不錯，他們還貸了一頭牛呢？”
“啥玩意？牛還能貸啊？利息咋算的？”
“年息一成，如果有困難，還可以分期還息！”
“分期？啥意思？”
“就是借一百文利息，可以分三年還，一年還40文左右！”
“還有這好事啊？”
“你家那十畝地用得上牛嗎？”
“銀行現在存錢還給利息呢，我覺得國公爺就是老天爺派來幫我們過上好日子的。”
“以前錢莊都收手續費，現在不收不說，還給利息，我猜國公爺辦銀行就沒想過賺百姓的錢，聽說國公爺能點石成金，化腐朽為神奇。
這又給咱們貸款，又給咱們分地，怎麼可能剝削咱們，他老人家就是想讓百姓都吃飽飯，鼓勵生產。
聽說解放區好多百姓家都供奉着國公爺的長生牌呢！”
“那咱這算不算解放區？”
“不算吧，還沒有聽說過國公爺在建康駐軍。”
“你放屁，瞅見那些大船沒？那都是國公爺的船，這些船會噴火，不到一個小時就把清風水寨給炸平了，那天封江，我在貨船上扛活，親眼所見！”
“那可囤積着天量的大米，都是我們的血汗！聽說都是太子手底下那幫人乾的。”
“國公爺贏了，不就說明建康是國公爺的了，我們也是解放區的百姓了，應該慶祝一下啊！”
“現在所有揚州過來的貨好像都需要用華夏幣來交易，是不是又是交子那些害人不淺的紙幣？”
“紙幣是不假，但華夏幣信譽好，可以通存通兌，我相信，只要國公爺一天不倒，華夏幣就堅挺一天！”
吃瓜群眾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有說有笑，打打鬧鬧，似乎整個建康就是他們的家，又似乎和他們沒多少關係。
畢竟老百姓關心的是能不能吃飽飯，還沒什麼閑心操心吃的具體是什麼。
隨着打土豪分田地的順利進行，留下來的地主寥寥無幾，前一刻還在看熱鬧的商賈們，這一刻就收到了陳亮的邀請函。
“棲霞山山莊一聚，共商建康商業新秩序。————陳亮”
這是一封來自地獄的審判書，但誰敢不去？
臘八節這一日，棲霞山熱鬧異常，商賈們帶着賀禮和性命前來赴約，每一個人的臉上帶着虛假的表情，舉手投足間充滿了虛偽和不自然。
晏會廳中，座無虛席，會場佈置着鮮花和彩稠，還有專業的茶師在一側奉茶。
陳亮從正門走了進來，大聲說道：“各位老少爺們們，大家好！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陳亮，是國公爺手下的一名小吏，今天是和大家見個面，認識一下。
特意挑選今天，是有着特殊的意義，臘八節都要喝臘八粥，關於臘八粥的說法很多：
有說十二月初八這天是佛祖釋迦牟尼成道之日，為了紀念佛祖在十二月初八悟道成佛，便在這天以吃雜拌粥作為紀念。
有說是來自“赤豆打鬼”的風俗，認為大人小孩中風得病、身體不好都是由於疫鬼作祟。
所以，在臘月初八這一天以紅小豆、赤小豆熬粥，以祛疫迎祥。
還有說出於人們對忠臣岳飛的懷念。
岳家軍衣食不濟、挨餓受凍，眾百姓相繼送粥，岳家軍飽餐了一頓百姓送的“千家粥”，結果大勝而歸。
但我今天要說的不是這些，今天請大家過來喝粥是為慶祝國公爺在北方收復西京路、中京路、東京路和北京路南部的上京臨潢府。
我們漢人一些地方有臘祭的習俗，臘祭的對象，則是祖先以及五位家神，包括門神、戶神、宅神、灶神、井神。
我們對先祖的尊重才使得我們華夏這個民族延續千年而不滅。
而今天的粥是按北京臘八粥最高規格做出來的。
喝了這碗粥，大家以後就是國公爺的人，按國公爺的規矩辦，跟着國公爺走。
不喝這碗粥，現在就可以離開建康，我絕不為難，不出建康咱們就還是朋友。不過下次再碰到，咱們可就是敵人了。”
在座各位老爺們渾身一哆嗦，赤裸裸地威脅不言而喻。
這時楊二郎站起，說出了早就對好的台詞：“陳大人，我們需要做什麼才算是跟着國公爺走？”
陳亮點點頭，大聲說道：“既然楊二爺說話了，我今天就給你們答疑。
國公爺保護私有財產，只要不犯法，賺錢靠本事，掙錢靠能力。
只要大家以後貿易全部按照華夏幣來結算就可以，不過大家放心，華夏幣和黃金白銀通存通兌，童叟無欺，絕不失信！”
陳亮大聲說道：“如果大家沒有安全感，可以找一個信得過的人來做保人，出問題你們可以找他解調和商量！
不知道誰願意出任第一任建康商會的會長？”
在座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楊二郎。
而此時的楊二郎一拍胸脯，大聲說道：“楊某不才，願扛起這份擔子，承蒙大家信任，出什麼問題，我願意從中調解。
並在這宣佈，存金5萬，銀50萬，在華夏銀行兌換等額華夏幣，以表示對國公爺新貨幣政策的支持！”
全場一片驚嘆，都知道楊二郎有錢，做海貿發了大財，沒想到會有這麼多！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有楊二郎帶頭，開始有商人跟上，瞎子都看得出來國公爺的前景必將是一片光明。
“我出5000金銀。”
“我出2000金銀。”
……
沒有一個商人走出宴會廳，所有商賈都急着表決心，因為他們真的不想死。
如果華夏幣真得堅挺，他們就當白撿，大不了以後再續存。
如果華夏幣就是廢紙，他們也權當花錢買命。
宴會持續到入夜才散席，大家推杯換盞，異常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