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離別咸陽（二）

次日清晨，陽光灑落在繁華熱鬧的咸陽城街道上，蒙毅身騎一匹高大威猛的駿馬，馬蹄聲響徹街頭巷尾。

他此行的目的地正是李斯的府邸，準備與這位便宜師叔告別。

沒過多久，蒙毅便駕馭着駿馬徐徐抵達了李府門前。

只見門口站立着兩名身姿挺拔、神情嚴肅的守衛，他們一見蒙毅到來，其中一人迅速上前接過韁繩，動作嫻熟而利落；另一人則毫不猶豫地邁開大步，朝着府內飛奔而去，顯然是前去通傳消息。

短短片刻之後，剛才進去通報的守衛匆匆返回。他來到蒙毅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然後朗聲道：“蒙大人，我家老爺已經在書房恭候多時！”

說罷，這名守衛側身讓開道路，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蒙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穿過長長的走廊，朝着李斯的書房徑直走去。

一踏入書房，蒙毅便瞧見李斯正靜靜地佇立在一幅輿圖之前，彷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聽到腳步聲，李斯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落在蒙毅身上，臉上隨即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賢侄啊，你可算來了。”

蒙毅趕忙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行禮道：“師叔，侄兒今日特來向您辭別。”

李斯邁步走到蒙毅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此次你肩負重任出使西域，一路上務必要萬分小心。無論最終能否與西域各國順利達成合作協議，你都必須平安歸來。”

蒙毅神情嚴肅，鄭重其事地點頭應道：“侄兒深知此行責任重大，定會倍加小心。”

這時，李斯微微皺起眉頭，語氣略顯擔憂地說道：“然而，近些日子老夫收到了一些風聲，據說這次匈奴的異常舉動背後似乎隱藏着其他國家暗中操縱的影子。所以你此番西行，一定要加倍留神，切不可掉以輕心。”

蒙毅聞言，臉色變得愈發凝重起來，但眼神中卻透露出堅毅之色：“多謝師叔提點，侄兒定然會謹小慎微，絕不讓敵人有機可乘。”

稍作停頓后，蒙毅接着又說道：“師叔，就在昨天，侄兒曾前往拜謁過尉公。從當前的狀況來看，尉公恐怕已時日不多了……”說到此處，蒙毅不禁流露出一絲傷感之情。

就在那一瞬間，李斯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迷離，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衝擊，他滿臉憂慮地說道：“若是尉公不幸離世，那麼這朝堂之上，馮去疾和趙高這些人手中的權勢恐怕會愈發膨脹，難以遏制啊！”

一旁的蒙毅見狀，趕忙出言提醒道：“師叔您身在咸陽，也務必要謹慎行事。如今陛下對那些丹藥已然痴迷到無法自拔的地步，而馮家與趙高又妄圖篡奪大權，操縱朝綱。在此等情形之下，師叔還望能多多退讓幾分。”

聽到這裏，李斯不禁面色凝重起來，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堅定：“想當年，我大秦歷經六位先君的不懈努力，方才得以統一六國。如此得來不易的天下，老夫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被這些佞臣所禍害？即便最終要付出粉身碎骨的代價，老夫也定當竭盡全力，守護好我大秦的安定繁榮！”

蒙毅目光凝視着眼前的李斯，內心深處湧起一股無盡的欽佩之情。直到此時此刻，他方才恍然大悟，原來李斯一直以來真正追求的目標並非其他，而是成為名垂青史、獨一無二的千古名臣。

“師叔，侄兒此番前往西域，必定會全力以赴。待到日後重返咸陽之時，如果遭遇那些心懷叵測之徒興風作浪，侄兒定然不會心慈手軟，定會嚴懲不貸！”蒙毅的眼神堅定不移，言辭鏗鏘有力地說道。

李斯微微頷首，表示對蒙毅這番話的認可與讚賞。

“然而，此次西行之路漫漫且艱險異常，四處都潛藏着未知的危險。務必謹慎行事，切不可掉以輕心。”李斯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蒙毅雙手抱拳，躬身施禮領命道：“多謝師叔關懷備至，侄兒已然心知肚明。”

緊接着，二人繼續深入交流，共同商討如何應對當下錯綜複雜的局勢以及制定相應的謀略方針。

最終，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蒙毅起身向李斯辭別，並緩緩踏出了李府大門。

隨後，蒙毅步履匆匆地趕回府邸，穿過庭院和迴廊，徑直走向客房。欲尋項梁和項羽二人。

進入房間后，蒙毅看到他們正坐在桌前，神情凝重。

三人相視一笑，然後各自落座。

蒙毅深吸一口氣，率先打破沉默：“師父、大哥，陛下已下令讓我出使西域，不久之後就要啟程。我希望你們能夠隨我一同前往。一路上有我照應，必定會確保你們安然無恙。”

然而，項梁卻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回答道：“毅兒啊，我和羽兒此番北上已有將近兩年之久。原本指望依靠長公子扶蘇來恢復分封制度，但事與願違，最終還是失敗了。如今之計，我們決定折返會稽，重新謀划未來。”

項羽在一旁默默地點頭，表示贊同父親的看法，並對蒙毅說：“毅弟，你此番西行西域，路途漫漫且充滿艱險，務必多加小心，謹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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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毅用力地點了點頭，回應道：“多謝大哥關心，請放心！”

緊接着，蒙毅似乎看穿了項梁和項羽的心思，繼續勸解道：“師父，大哥，其實我深知你們內心的想法。目前看來，通過常規途徑來實現復國大業已然無望，想必你們定是計劃着暗中積蓄力量，待到時機成熟時，以武力推翻大秦帝國，重振楚國雄風。”

聽到這裏，項梁和項羽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絲驚愕之色。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蒙毅竟然如此了解自己的意圖。正當兩人慾要開口辯解之際……

蒙毅深吸一口氣后，再次開口說道：“師父、大哥，請你們務必聽從我的一言，統一天下、結束分裂，此乃時代發展之必然趨勢啊！若此刻還要實行分封制，那就如同讓馬車倒退一般，這無疑是與歷史潮流背道而馳之舉。”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目光堅定地看着眼前的兩人，然後繼續說道：“而且如今大秦四周強敵環伺，那匈奴、月氏還有百越皆是對我國土虎視眈眈；國內亦是奸臣擾亂朝堂，局勢動蕩不安。倘若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引發內戰，那麼無辜的百姓必定會陷入無盡的苦難深淵，生活將變得苦不堪言。”

聽到這裏，項梁不禁重重地嘆息一聲，感慨萬千地回應道：“毅兒啊，我心裏自然明白你所言不無道理。只是重振楚國一直以來都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叫我如何能夠輕言放棄呢？”

一旁的項羽見狀，趕忙插話進來，表示贊同地點點頭，並補充道：“沒錯，毅弟，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目標。但你放心好了，我們絕不會魯莽行事，定會耐心等待合適的時機到來。”

面對項梁和項羽如此堅決的態度，蒙毅心知肚明再多的勸解也是徒勞無功，於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最後囑咐道：“既然事已至此，那我也就不再執意相勸了。日後無論遇到何種情況，都能冷靜思考、權衡利弊之後再做決定。切不可意氣用事，僅憑一時之勇莽撞行事……”

說完這番話，蒙毅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憂慮，但更多的還是對他們的關切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