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既要又要
姜選在和莫辭的交流中，對方自始至終都不願透露為什麼會需要他的血液。
他起初猜測的是：有誰精神海損傷嚴重急需A級雄子的信息素。
現在看來或許並不是。
畢竟姜選後來和他提起，之前在中心星意圖綁架他的蟲，就是莫辭的手下。
既然他們已經抓走了趙永安那個A級雄蟲，那就完全沒必要費這麼大力氣來尋求他的血液。
除非是，趙永安的血液不符合什麼要求，需要新的A級雄子。
一般來說，什麼樣的情況下需要多個樣本呢？
寧晏的思路逐漸清晰：
“姜選，我有個猜測，莫辭是不是想要拿我的血液去做些實驗？”
“目的是......做出一種足以改變社會現狀的藥劑。”寧晏說得沒那麼直白，但他知道姜選一定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姜選詫異地看向寧晏，沒想到對方居然能猜到這種程度。
這其實也是他自己的猜測。
只是他這樣猜測是因為他知道的信息遠比寧晏要多。
他知道莫辭的往事，明白他意圖在對雄蟲報仇的同時想辦法改變軍雌的現狀，也知道星盜和言家的合作關係，因此猜到這個方向合情合理。
可寧晏又是憑哪裏猜到的呢？
該說不說，不愧是能被選中做卧底任務的......人嗎？
寧晏看姜選這反應，就知道被自己說中了。
“豁，這樣看來這位星盜頭子是個了不起的蟲嘛～”
“確實很了不起。”姜選雖然和莫辭的立場並不完全一致，但毫無疑問，他敬佩莫辭。
“要是我的血沒出問題，我肯定就答應給他了，可惜......”
對於這樣只有一面之緣的蟲，哪怕對方說得再怎麼好聽，寧晏也不可能直接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出去，誰知道他們發現他的與眾不同之後會不會不擇手段啊？
寧晏搖搖頭，這些事情不是他一個半吊子蟲族應該考慮的，還是交給別的蟲去煩惱吧。
停止思考之後，寧晏對姜選說道：
“姜選，我是不是沒和你提過，我找簡銘定製了有戰鬥能力的蟲翼義肢，算算時間，應該在我們訂婚前後就做好了。”
“可戰鬥的義肢......？”姜選疑惑了片刻，隨後記起了自己查到的關於簡銘的資料，瞭然地說道：
“對，簡銘是那位偉大機械師的學生，他有這種能力也不足為奇。”
這個課題他也曾聽說過一點，知道的蟲不多，最大的缺點就是造價太高，工作太精細，根本無法量產，普通軍雌奮鬥一生都負擔不起。
“怎麼突然想起來要做這種義肢？只能飛行的義肢已經滿足不了你了？”姜選心頭隱約有個想法，但他不敢確認，怕自己是在自作多情。
寧晏神態自然，看不出什麼異色：“哦，我畢竟也是第一軍的上尉嘛～按理說，也是要奔赴前線的。”
“這樣的話，最起碼我不會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變成孤家寡蟲......”
“......”姜選確認了，寧晏就是因為他這次在戰場上差點出事，才做的這個決定。
雖然被關心了心裏覺得很暖。
但是怎麼到現在這件事都還沒有翻篇？
姜選斟酌着用詞，委婉道：“就算有了蟲翼義肢，你的體能和軍雌比起來也相距甚遠，性別影響的先天差異是很難彌補的。”
“哦.....我的體能很差嗎？”寧晏面無表情地問道。
直覺告訴姜選這個話題很危險，他頓了一下，謹慎地試探道：“其實你的體能已經遠遠超出所有雄蟲的水平了......”
但寧晏似乎依然不打算放過他：“哦，那比起雌蟲呢？”
“......”你自己難道沒有自知之明嗎？
這話姜選不敢說，但他也不敢昧着良心對寧晏說“你的體能在軍雌群體裏面也算是很好的了”，不然他敢肯定寧晏下一句話就是要衝上前線。
空氣安靜下來，寧晏眼睛微微眯起，散發著動人心魄的氣勢，姜選在這一刻彷彿見到了寧晏描述中的前世的他。
或許戰場才應該是寧晏本來的歸宿......
“猶豫什麼？實話實說就是。”寧晏含笑說著。
姜選迅速擺脫了那種彷彿被蠱惑了一樣的狀態。
不行，雄蟲在戰場上太危險了，而且寧晏的心理問題還沒解決。
太作弊了，這樣的寧晏，簡直令他想要把一切都毫無保留地交付出去。
但就算他清醒過來，也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寧晏的問題，最終依然要老老實實地講實話：
“......比起雌蟲，還是有差距的。”
果然，姜選心中的危險預感成真了。
寧晏笑意擴大：“看來我的體能並不足以讓雌君感到滿意......”
姜選發現寧晏總是有能力把話題扯到某個方向上面，但他還想掙扎一下：
“別在飛行器上，等回到別墅之後再......可以嗎？”
寧晏故作驚訝：
“哎呀！你腦子裏面都在想些什麼啊？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哦~”
“不過既然雌君自己都這樣說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充分演繹了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
姜選本以為自己這樣服軟之後，可以就此打消寧晏的想法。
可是今天的寧晏動作出奇地粗暴。
姜選只覺得自己像進入廚房的食材一樣任蟲宰割，在寧晏手下全無反抗之力。
直到寧晏在他耳邊委委屈屈地問出這句話：“我的體力真的很差嗎？”
姜選迷迷糊糊間，下意識回答“很好”之後，就覺得自己彷彿進入了什麼了不得的陷阱。
“既然很好，那就代表我可以去前線咯。”
聽到前線，姜選離家出走的理智短暫掙扎着回歸了一瞬：“不可......”以。
話沒說完，就被更加猛烈的攻勢把話堵了回去。
很好。
看來寧晏在提出要去前線的要求之後，就壓根沒打算給他拒絕的機會。
虧他還傻乎乎地以為這是一個二選一的問題：要麼陪寧晏胡鬧，要麼允許寧晏上戰場。
結果寧晏本來就想着既要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