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舊情新愁 上
李晨急忙解釋:“不不不,你誤解了。我只是很好奇,我成為將軍時間不久,之前在咸陽城跟着王翦將軍和我祖父學過很多,但我都是在旁邊聽來的。現在有機會能向一位真正的專家求教,我心裏十分激動。”
“是嗎?”白靈兒反問道,然後不再多言,徑直往前走。
李晨跟在白靈兒後面,逐漸深入山寨內部。他發現這裏不僅有男人,還有婦女、老人和孩子,與其說是山寨,更像是一個小小的村莊。從門口通往四面八方的小路旁分佈着許多房屋,有些是木結構的,頂上鋪着乾草,也有一些像是山寨外城鎮中的泥房,只是數量不多,總共也只有十幾座。大多數是木質結構的房屋。路兩旁的居民們紛紛望着白靈兒和李晨,他們看向白靈兒的目光充滿了溫和和敬意,而看向李晨的眼神則多是疑惑,甚至是敵意。由於李晨身穿的秦軍鎧甲與這裏的秦人管理者的裝束相似,因此大多數人對他的眼神並不友善。
白靈兒沒有停留,不停向兩旁的居民揮手致意,可以看出,她的受尊重不僅僅因為她是個首領的女兒,更因為她在
葉紫顏回身對秦威說道:“這便是我們部落最為神聖之地,這個石屋內供奉着義渠族人尊崇的神靈,如今也同樣是我所信仰的。這塊空地我們晚上常常會聚集在這裏飲酒、品嘗鮮肉、舞蹈,甚是歡樂。東側那座木屋是我的住處,旁邊那個木屋則是您今晚歇息的地方。”說罷,葉紫顏便走向守護石屋的衛士,說了幾句話便轉身回來,“剛才詢問過了,我父親和叔叔外出**還未歸來,估計還需些時候才能回來,我先帶您去您的住處吧。”
秦威問道:“聽聞你父親前些日子受傷了,如何還能和叔叔一同外出打獵?”
葉紫顏倒退幾步,繼續道:“父親的傷已痊癒大半,雖然老醫師叮囑他不能再動刀動槍,但射箭無妨。所以,天氣好時父親總會帶領族人進山狩獵。今日沒有想到叔叔也會陪同。您請隨我來,住處到了,您先進去休息吧,待我父親歸來,我會再來叫您。”
秦威點了點頭,道謝后推門進屋。屋內雖簡陋,但日常生活用品齊全:有一張木質大床,一座衣櫃,桌椅皆備。秦威摘下頭盔放於桌上,來到床邊,見到兩張整潔卻略帶補丁的被褥。令秦威詫異的是,如此簡樸的山寨竟也有這般乾淨整潔之所。他不禁對葉紫顏心生敬佩,認為她身上有許多令人感興趣之處,只是尚未完全發現而已。秦威躺在床上,思索父親率領的軍隊行程以及自己的停留時間,逐漸沉入夢鄉。
秦威在夢中忽聞響聲,作為軍中勇士,他立即清醒過來。原來是葉紫顏開了門,開門聲驚擾了他。葉紫顏進門之前,見到秦威已從床上坐起,對她這般迅速的反應感到由衷欽佩。
秦威見是葉紫顏,長舒一口氣,說道:“現在是何時辰?你父親和叔叔回來了嗎?”
葉紫顏走入屋內,從背後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塊熱騰騰的烤肉,顯然是一條山羊的後腿,上面撒了鹽粒。她點頭道:“如今已是酉時。這是我父親今日獵獲的山羊,你先嘗嘗鮮。吃完后,我再領你去見我父親和叔叔。”
秦威起身,走向窗邊,看見外面已是夜幕降臨,人群圍繞着幾堆篝火。篝火上正烤着食物。他又走到桌旁,拿起烤山羊肉食用。
葉紫顏見秦威毫不猶豫地大快朵頤,笑道:“你就這麼確定肉中未**嗎?”
秦威搖頭,一口咬下山羊肉,說道:“我不怕中毒,因為我相信你不會加害於我。況且白日一路同來,若有意相害,你早已有機會動手。不如說你為何不直接在途中殺了我。”說罷,咽下肉后又大嚼了一口。
葉紫顏聽了此言,見秦威毫無防備之心,內心甚感欣慰。見秦威將手中的烤羊肉全部吃光,她站起來,取出一方帕子遞給他,示意其擦拭嘴邊的油漬。
秦威接過葉紫顏的帕子,見其質地粗糙,綉有一朵紫色小花。帕子靠近嘴巴時還帶有幽香。他在嘴邊輕拭了一番,卻不將帕子歸還:“葉姑娘,對不住了,我將您的帕子弄髒,日後回到咸陽定會送你一條最好的帕子。”
葉紫顏本想索回帕子,見秦威這般言語,忙說:“秦將軍,不過區區手帕,不值一提,你不必介懷,拿去用好了,待清洗乾淨后你再歸還便是。”
秦威並未歸還帕子,反而將其放入盔甲內,說道:“葉姑娘請放心,秦某定會說到做到,這條帕子便算是你贈予我之物吧。”
葉紫顏見秦威無意歸還帕子,便不再強求。她起身走向門外:“走吧,我帶你去見我父親。”
秦威跟隨葉紫顏出門,穿過喧鬧的人群,朝石屋走去。走出房門,秦威發現篝火旁人影攢動,婦女和孩子們來回忙碌,為男人們上酒上菜,男人們則三五成群地歡聚飲酒,談
來到那張桌子前,墨綠瀾向四位在座之人行了一禮,說道:“父親,伯父,瀾兒將人帶來了。”隨後她轉過身,對着跟在身後的方誌介紹道:“這就是我一直和你們提起的方誌。方誌,這位是我的父親,這是我的伯父。旁邊兩位分別是寨子裏最年長的阿伯哈木利,以及我們的醫生艾拉哈,這兩位在整個部落中都有着非常高的威望,不輸於我的父親或伯父。”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方誌上前幾步,對每位老人都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說道:“我是秦國方氏的方誌,將軍一職。見過諸位長者。”
墨綠瀾的父親點了點頭,說:“方將軍不必拘禮。今天的經過瀾兒已悉數告知,我要感謝你在關鍵時刻救了瀾兒。否則我這陳年老傷今晚只怕會發作。來,瀾兒,你再去取幾張椅子過來,讓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
墨綠瀾轉身去搬椅子,留下方誌獨自站立。墨綠瀾的伯父突然向方誌質問道:“方將軍和秦國的方略是什麼關係?”
“在下方誌正是方略的孫子。”方誌答道。
伯父猛拍桌面,指着方誌憤怒地說:“原來是方略的孫子!因果終得償還。當年你祖父帶兵消滅我們義渠國,今**竟主動前來送命,這一定是上天庇佑,讓我得以**雪恨!”說罷就要伸手取背後掛着的兵器,但被墨綠瀾的父親及時制止。
“兄長,請冷靜。還記得我之前對你說的話嗎?”墨綠瀾的父親說道,勸阻了這位激動的兄弟。
這一突然的爆發令方誌吃了一驚,他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他不知道墨綠瀾的伯父為何對他的祖父有深仇大恨。畢竟義渠**距今已有幾十年,這段歷史已漸淡出人們的記憶。
方誌看着墨綠瀾的父親和伯父,解釋道:“我對當年的事一無所知,但我記得祖父曾說過,義渠王原本歸順大秦,后又反叛圖謀自立。先太后武后便設計引誘義渠王進入秦宮,將其殺害。祖父隨後帶兵剿滅其後人,但對於平民百姓則從未動手。我不知道伯父為何會對我祖父心存怨懟,希望能聽到伯父的講述。若今日真的無法生離此地,我也希望能死個明白。”
這時,墨綠瀾拿着兩張椅子走了進來,看到伯父手持武器,幾位長輩都在儘力勸阻,她焦急地問道:“發生了什麼?”
墨綠瀾的眼神在方誌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方誌無奈地搖搖頭。於是,墨綠瀾又將目光轉向了父親和伯父。
見到女兒回來,伯父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他放下手中的刀,重新坐下喝了口酒,臉上卻不時露出怨憤。墨綠瀾的父親見狀示意哈木利和艾拉哈先緩和一下局面,並疏散圍觀的村民。待二人離開后,他讓墨綠瀾搬來椅子,讓方誌和自己坐下。
周圍漸漸恢復平靜后,墨綠瀾的父親對大家說道:“方將軍,我想關於我與瀾兒的往事,瀾兒應已向你說明。我們本是中原人士,我姓墨名都,相信你應該聽說過這個名字。但這些都已成為過去,我和瀾兒如今已是義渠人,與中原無關。”
方誌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墨名都”這個名字,想起老師李斯曾在宮中提及過。於是他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地說道:“啊,我想起來了,墨名都,您是荀老夫子的高足,與李斯及韓非同門,是嗎?”
墨名都喝了口酒,點頭說道:“不錯,想不到你還記得李斯,真是許久沒人提及他了。看來李斯終將迎來他的輝煌。”
“是的,李太傅如今是大王嬴政的老師,就在咸陽城裏。多年前,我也曾與大王和他的親弟一起接受李太傅的教育。”方誌說道。
墨名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當年在老師的座下有上百名學生,自己年紀較長,入門也早,算得上【敏感內容較多,無法繼續輸出】
墨名軒對着身旁的弟弟說道:“三弟,這事你已藏在心中二十餘年,今日為兄就代你說出**。我希望此事過後你能放下對蒙毅的仇恨,畢竟當年的恩怨與他無關。況且,就算是要**,你也不能對一個小輩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