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守護正義的九公子，教訓扶蘇

正準備率隊撤退之際。

不料扶蘇派出的眾多門客中，又有一人匆匆趕來。

“扶蘇公子，門前忽然出現了一名錦衣衛，自稱是嬴澤公子派來的。”

“嬴澤此刻正在闖下彌天大禍，怎會突然派人來找公子？”

扶蘇剛從對嬴澤的極度恐懼中恢復些許，卻又因嬴澤現在的行為憤怒不已，實在不願再聽到任何與嬴澤有關的消息。

·然而。

·這位門客顯得頗為固執，

·面對扶蘇的反應，他依然誠懇地稟報：“公子，嬴澤公子傳來口信，說公子身為大秦王室子弟，卻欠缺應有的膽識魄力。如果公子有空，不妨現在就去他那邊觀看一下，看他如何懲戒那些對主子不忠的狗奴才！看看他是如何維護我大秦王室尊嚴，昭告天下：我大秦王室的宅邸不容他人隨意挑釁。”

·“他說公子可以過去親自觀摩，好好體會一番。”

·扶蘇用力一指前方的門客，手指顫抖不止。

·“你……”

·話音未落，扶蘇再度被嬴澤氣得氣血上涌，口中鮮血噴出。

·“該死的嬴澤！”

對於嬴澤連番舉動背後的真實意圖，扶蘇全然摸不着頭腦。

但在扶蘇看來，

·嬴澤不過是因為儒家弟子抗爭這點小事，竟莫名大開殺戒。

·他前來勸阻嬴澤，反遭羞辱和恐嚇，而嬴澤更是變本加厲，把事態擴大化。

·無論是嬴澤還是他自己，在秦王嬴政回到咸陽之後，都註定面臨嚴懲。

·這讓他倍感憋屈與憤懣。

·即便如此，

·在扶蘇決定接受命運、等待秦王嬴政的處罰時，

·嬴澤竟然還派人來向他挑釁，稱其缺乏膽識，要他前去觀瞻他的行動。

·“好好看”、“好好學”？

·扶蘇被氣得理智幾乎喪失。

·“不回府了！”

·“我們去街上看一看，見識見識那個狂妄的小子究竟有何打算。”

·“我要親眼目睹他如何收場，如何平息民怨，日後又將如何對我父王交代這一切。”

·扶蘇雖一度被嚇得失態，但他畢竟非孩童般脆弱，

·在極度憤怒之下，他決意親臨現場，看看嬴澤這個囂張的弟弟到底怎樣解決眼前的局面。

·“扶我起來！隨本公子前往城中心，讓我見識見識那位好弟弟是如何處理此事的。”

·扶蘇怒火中燒，拽住身旁一位門客，重新穩住身形，徑直朝嬴澤府邸外走去。

·然而，

·甫一走出嬴澤府邸不遠，

·扶蘇便聽見遠處熙攘紛亂的人聲，夾雜着百姓議論紛紛的聲音。

·抬眼望去，

·數百名咸陽百姓手持棍棒、農具等簡易武器，聚集在一起，

·一邊高喊激昂的口號，一邊舉着手中器械，一副隨時準備戰鬥的模樣。

·“局面已經失控至此了嗎？”

·扶蘇望着周遭這一幕，

·以為嬴澤的濫殺已激起民憤，心中不禁微嘆一聲。

·但同時，一股微妙的愉悅感油然而生——

·剛剛嬴澤連番嘲諷，邀他去看個究竟。

·此刻，當他看到咸陽市井的混亂景象，

·原本畏懼見到嬴澤的扶蘇，

·忽而又產生了立刻與嬴澤面對面較量的衝動，想要看看嬴澤臉上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公子，您身邊的可是我大秦赫赫有名的黃金火騎兵，為何在此刻猶豫不前？何不去尋找九公子共度難關呢？”

·就在扶蘇站立街頭思緒萬千之時，

·遠處一群百姓認出了扶蘇及其身邊的黃金火騎兵，急忙奔到扶蘇面前，急切詢問。

·扶蘇一聽，立刻清醒過來。

·他看着眼前手持各種簡陋兵器，面露焦急之色的咸陽百姓，

·誤以為他們希望得到他麾下黃金火騎兵的保護，阻止嬴澤在咸陽城中的瘋狂殺戮。

·想到此處，

·原本垂頭喪氣的扶蘇瞬間精神煥發，

·不顧身上潔凈的衣物可能被百姓弄髒，他親切地扶住面前的老者，

·目光掃過周圍眾人，以充滿仁愛的口吻宣告道：

·“諸位鄉親父老，無需驚慌，我這就率領黃金火騎兵制止嬴澤的暴行，我一定會守護大家的安全。”

·然而，

·話語甫落，

·四周氣氛陡然變得緊張，

·諸多百姓彷彿遭遇勁敵般，神情驟變。

·“什麼？你要阻止嬴澤公子剷除咸陽城內的叛逆之徒？你要阻礙嬴澤公子清除這些擾亂國泰民安的儒士？”

·“你究竟是何人？”

·“你身邊明明有我大秦最精銳的黃金火騎兵，為何你不思為國效力，反而要與嬴澤公子對立？”

·“今日，我們在此，絕不會讓你妨礙嬴澤公子替百姓伸張正義，絕不會坐視你傷害我們心中的青天大老爺，傷害那位最偉大、最受敬仰的嬴澤公子！”

·“父老鄉親們，拿起我們的武器，誓死扞衛最好的嬴澤公子，誰若敢傷及公子，必須先跨過我們的身軀！”

·眾百姓舉起手中的鍋碗瓢盆、木棍等物，

·迅速包圍了黃金火騎兵團。

·靠近扶蘇的幾位老者更是毫不客氣，無視武德，

·二話不說，掄起手中的器具砸向扶蘇的頭部。

·措手不及的扶蘇以及身邊的門客未能及時反應，

·扶蘇竟硬生生接下了這一頓痛擊。

·在他身邊的門客終於警覺並擋在他身前時，

·扶蘇意識到自己的嘴巴有些漏風——

·他的兩顆門牙，竟被人打掉了？

·扶蘇愣住了，一時無法相信眼前的狀況。

不明就裏的他，儘管內心困惑，卻理智地舉手示意黃金火騎兵隊停止對平民百姓的任何舉動。

“暫停行動，諸位只需確保自身安全，不要輕舉妄動，更不可對普通百姓動手。”扶蘇以堅定的口吻下令，防止衝突在黃金火騎兵與周圍民眾間升級。

然而，在緊張對峙的片刻后，扶蘇終究按捺不住內心的疑竇，視線轉向之前交談過的那位老者。

“老先生，請告訴我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扶蘇一邊護住頭部以防意外，一邊再次向老者追問。

老者冷冷一哼，語帶憤慨：“儒家那幫人全都是偽善的雞鳴狗盜之徒，強盜般剝削我們的財產，侵佔我們的土地，罪大惡極！他們與咸陽的部分貪官污吏狼狽為奸，欺騙世人，使我們大多數人誤以為他們是德高望重的人物。”

“而今，負責咸陽治安，被百姓譽為青天大老爺的嬴澤公子，得知了這些真相，不顧個人安危，不畏力量懸殊，毅然決然地獨自對抗儒家及其附庸的腐敗官員。”

“你們這些看似地位顯赫的黃金火騎兵，或是我大秦最精銳的部隊成員，不去支援嬴澤公子剷除邪惡，反而意圖阻撓他的正義之舉。”

“你們還有沒有人性？”

“你們連我們這些平頭百姓都不如！”

“我們雖然弱小，但尚能辨識黑白，知曉站在正義一方，明白應當支持嬴澤公子。”

“為了守護我們的青天大老爺，為了扞衛善良無私的嬴澤公子，今日我們誓死也要阻止你們輕易離開此地！”

老者慷慨陳詞，一臉正氣凜然，彷彿隨時準備為了心中的信念犧牲一切。

旁側，已被眾人視作罪魁禍首、貪官的扶蘇：“……？？？”

“各位黃金火騎兵的兄弟們，原地待命，避免與民眾發生衝突。”

“僻河，王明，你們二人身手不凡，立即用輕功帶我突圍離開這裏。”

“我要去別處看看，查探一下嬴澤究竟在咸陽做了些什麼。”

此刻的扶蘇雖有時顯得懵懂，但在關鍵時刻並不遲鈍。面對前方群情激憤的百姓，他意識到自己已無法正常交流，便決定讓兩位武功卓絕的門客帶自己突破包圍，另尋答案。

此刻的扶蘇滿腹疑問，實在難以理解為何儒家一夜之間成了偽裝羊皮的餓狼，成為壓榨民眾、無惡不作的偽君子；同樣也想不通嬴澤連斬儒家弟子的行為，何以轉眼間變成了弱小個體孤身挑戰儒家及親儒勢力，成為咸陽百姓心目中的英雄人物。

隨着扶蘇的命令，兩名門客應聲而動，抓住扶蘇的手臂，輕輕躍起，瞬間越過人群的包圍圈，消失得無影無蹤。儘管憤怒的百姓試圖阻攔，但他們哪能抵擋得住宗師級別的高手。

……

擺脫包圍之後，扶蘇在門客的帶領下繼續朝着城中心，即喧鬧聲最大的地方行進。此刻他心急如焚，急於了解咸陽所發生的變故。

然而途中，他又聽到大量百姓悲痛欲絕的哭喊聲。對於平民百姓疾苦，扶蘇心中素來挂念，歷史上亦有記載其仁慈之心，無需抹黑。

聞此哀嚎，扶蘇眉頭緊鎖，帶領兩個門客悄然潛入人群中。只見人群中高處懸挂着一把長劍，令扶蘇心頭一震，那正是秦王嬴政的佩劍——天問劍。據他所知，秦王離京之時，將三樣象徵權力的信物分別賜予三位監國公子：傳國玉璽副璽交給了他扶蘇，調動影密衛令牌落入嬴澤之手，而這把天問劍本應在胡亥手中，代表着對文武百官的管理權。

如今這把劍為何出現在此處？咸陽突變以及嬴澤的所作所為，是否與胡亥有所牽連？

扶蘇心潮起伏，疑惑重重。此時，人群中央的錦衣衛敲響銅鑼，大聲宣佈：

“鄉親父老們，剛剛按照嬴澤公子的安排，在天問劍下，公子已經為我們處置了五十七名手上沾有人命血債、平日裏欺壓百姓的狗官。”

“接下來，凡是遭受jianyin、搶掠等冤屈的，都可以當眾說出，只要大家曾經受過此類委屈，都可以上前來申訴，嬴澤公子保證，今日我們全面對抗儒家亂黨、親儒逆賊，無論施害者身份如何顯赫，錦衣衛絕不姑息，定會還給大家一個公道！”

錦衣衛話音剛落，四周眾多哭泣的老百姓紛紛湧上前去。

“我有冤要伸！”

“我也要告狀！”

“我家十四歲的女兒被李家強行奪走，求錦衣衛的大人為我做主啊！”

百姓們爭先恐後地想要走到中間訴說自己的苦難，期望錦衣衛能主持公道。

見此情景，錦衣衛穩住場面：

“鄉親們莫急！嬴澤公子此次接手咸陽治安，必定為大家洗雪冤屈。”

“請大家有序上場，我們會逐一登記記錄，我代表嬴澤公子向大家承諾，今天在此，我們既不會錯判任何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在錦衣衛的調度下，悲痛欲絕的百姓們漸漸平靜下來，開始有序地上前陳述自己的遭遇。

“錦衣衛大人，我要控訴城北的明家，他們家少爺是個惡魔，玷污了我家十五歲的姑娘，還企圖殺人滅口，這塊遺留在我家的玉佩就是證據！”

“錦衣衛大人，我要告發城西的岑家，我家兒子為秦國出生入死換來的田產，全被他們家霸佔了。”

“錦衣衛大人，我要投訴城南的李隊長，他仗勢欺人，逼迫我把女兒嫁給他，我女兒不從，他竟然派人強暴了她，現在我女兒下落不明！”

……

百姓們一一細數着各自的冤屈，錦衣衛則詳細記錄下每個人所述的名字和事由，分派小隊前往咸陽各地追捕涉事人員，並將部分抓回的人犯直接當眾審訊，進行懲治。

目睹這一幕幕，圍觀的百姓時而痛哭流涕，時而又跪地感激錦衣衛，熱烈稱頌嬴澤連聲喚其為青天大老爺。

在一旁默默關注這一切的扶蘇，緊緊握住拳頭，未曾料到秦國雖已一統天下，秦王嬴政成功約束了高層，但底層社會、朝廷視野之外的陰暗面仍存在如此之多的問題。

秦國竟然承載着如此龐大的民眾，遭遇了如此不公的待遇，擁有了如此眾多令人痛心疾首的經歷。

這實在駭人聽聞！

這一幕接一幕讓人震驚的情景，深深觸動了扶蘇。

瞬息間，

扶蘇幾乎在無意識中，對那些為百姓主持正義的錦衣衛產生了深厚的好感，

甚至對他素來厭惡至極的嬴澤，此刻也覺得他在執行一項偉大的事業。

然而，

很快扶蘇就敏銳地察覺到問題所在。

嬴澤目睹底層百姓的苦難后，決心下大力氣去維護他們的權益，贏得了底層百姓的擁戴，被譽為青天大老爺，這一點無可厚非。

可是……儒家為何突然間成為了眾矢之的呢？

按照記憶所及，

儒家在普通百姓中享有崇高的威望，常被譽為仁德無邊。

儒家怎麼突然間變得人人喊打？

扶蘇眼中再次浮現出困惑之色。

就在這個時候，

他身邊的一位門客悄然來到耳邊稟報。

“公子，方才小人在外面聽到一些傳聞。”

“據說自六國覆滅以來，儒家的小聖賢庄雖表面上支持一統，暗地裏卻動作頻頻，企圖顛覆秦朝統治。

他們秘密培養了一批偽君子和敗類混入我大秦官場，一邊藉此剝削百姓財富充實儒家腰包，一邊藉機欺壓底層人民，煽動民眾對朝廷、對秦皇室的不滿情緒，從而策劃叛亂活動。”

“先前在齊魯淮陰等地，他們正是利用這種模式策動了一場叛亂，導致無數家庭破碎，流離失所，並且巧取豪奪，使所有人都誤以為是秦政暴虐，百姓不堪重負才發動的反叛。”

“如今，他們又試圖將魔爪伸向咸陽，用相同的手法在此地掀起一場風暴。然而嬴澤公子識破了儒家的險惡用心。”

“嬴澤公子決意要替咸陽百姓申冤除害，剷除潛伏在咸陽、表面裝好人實則剝削壓迫百姓的儒家餘孽，以及與儒家勾結的秦朝內部逆賊。”

“儘管此舉遭到了儒家和其他親儒勢力的強烈反對，嬴澤公子還因此遭到儒家派出的邪惡刺客襲擊而身受重傷，但他依舊堅韌不屈。”

“不僅奮起反擊，斬殺了超過百名的儒家邪惡刺客，更特意請來了天問劍，設立了訴苦大會，準備正面與儒家邪魔外道以及秦朝內的叛徒進行全面對抗，誓死扞衛正義。”

“百姓深受感動，紛紛發誓跟隨嬴澤公子，共同掃除咸陽、乃至秦朝的毒瘤！”

“……”

“什麼？”

“你說嬴澤將眼前這群貧苦百姓遭受剝削的官員和勢力，全都歸咎於儒家在咸陽的暗樁？”

“你說那一百多名儒家弟子被嬴澤指認為儒家刺客？”

“還有，原本安然無恙的嬴澤何時遭遇刺殺，又是何時因守護百姓、扞衛正義而身受重傷的？”

扶蘇驚愕不已，

但當他理清其中關節時，

一股寒徹骨髓的驚悚感籠罩全身。

“好狠的計謀！好狡猾的手段！好可怕的嬴澤！”

扶蘇豁然開朗，

周圍扶蘇的眾多門客則滿面疑惑。

“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扶蘇臉上掛着苦笑，

隨後語出驚人，

“諸位，你們還沒意識到嗎？無論是胡亥、趙高還是本公子，甚至是儒家，現在都已經落入了嬴澤設下的圈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