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互相噁心唄,誰不會啊?
白靈筠昨日腦子裏還想了那麼一瞬梅九梅呢,沒想到第二天就在會客廳里見到這人了。
為了與毛熊國的這場談判,各省已經籌備多日,談判自然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情,不管最終是選址在黑省由沈嘯樓主持,還是定址在江寧、宛京,由國民政府外交部承辦,各省定然是要抽調代表作為談判團參與隨行的。
而又因為談判地點遲遲未公佈,各省便將抽調出的代表安置在折中地區,這樣一來,不管在三處中的哪一處談判,都能保證自家代表能及時趕到。
昨天下午談判的宣告一出,各省當即快馬加鞭,水陸兩條線齊上陣趕往黑省,今日一早,已經有七個省份的代表抵達黑省,來沈嘯樓這裏報到了。
聽說梅九梅隨許棹一同前來,白靈筠心中覺得奇怪,便過來瞧一瞧。
梅九梅起身朝白靈筠鞠躬見禮。
“師哥。”
白靈筠微微頷首,“梅師弟。”
隨即往他旁邊瞟了一眼。
許棹,許公子,今日穿着低調沉穩的灰色西裝,不知何時進入了冀州政府部門,拿着冀州外事處的工作證和介紹信,作為冀州代表來參加此次談判。
洽談公務還帶着梅九梅,白靈筠暗暗猜想,這許公子絕對目的不純。
許棹這時也站起身,謙卑恭敬的與白靈筠寒暄問候。
“白少爺,上次見面您還身體抱恙一直將養,如今時隔數月再見,觀您氣色紅潤,身體康健,敬行的擔憂之心總算能放下了。”
白靈筠聽的胃裏直抽抽,上一次見面這位許公子還半拉眼珠子瞧不上自個呢,這會搖身一變跟那宮廷大太監似的虛假諂媚,不僅變臉有一套,能屈能伸的本事也是一頂一的好。
咧嘴一笑,行,互相噁心唄,誰不會啊。
拱了拱手,“勞許公子惦記,實在心中慚愧,多日不見,在下倒也很是挂念許公子您……”
說到這,故意頓了頓,見許棹臉上笑容燦爛,頗為得意。
白靈筠接着道:“……的汽車質量,那車門沒再掉下去過吧?”
許棹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說什麼不好,非得說他的車?這下賤的戲子故意給他難堪呢?
會客廳內還有其他省派來參加談判的人員,對白靈筠和許棹之間的瓜葛並不清楚,只是見許棹與沈司令家的這位白公子是老相識,心中十分羨慕。
梅九梅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一句無關痛癢的話而已,許棹也就這點深沉了。
上前一步,笑着說道:“師哥,小川托我給您捎帶了些吃穿用具,就在外面的車上,您要不要去瞧瞧?”
提到戴沛川,白靈筠的臉色柔和了三分,點了點頭,轉身出門。
戴沛川確實托梅九梅給白靈筠帶了不少東西,吃的大多是宛京特產,分門別類一包一包的用油紙封着。
除此之外,大抵是怕他兄長吃不慣黑省的飯菜,還將家中做的下飯醬菜和東來順那半缸沒吃完的臘八蒜也一併捎來了。
至於用的可就雜了,白靈筠大致看了一眼,什麼鍋碗瓢盆,篦子枕頭,配飾掛件,雜七雜八裝了滿滿一大箱子,都是他平日在家慣用的東西。
看到這些,白靈筠更加奇怪了。
各省代表不是在三地的折中地區待命嗎,梅九梅是怎麼在陪同許棹待命期間還去找了戴沛川,給他搜羅了這麼一大堆東西的?
對此,梅九梅解釋道:“我本沒打算與許棹一同來黑省。”
“哦?”
白靈筠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
“也就說,你本來就打算來黑省?”
梅九梅點點頭,“這些東西是我三日前從你家裏帶出來的。”
說到這,梅九梅不禁失笑。
“你家裏聽說我要來黑省,一屋子人從上到下搜羅東西托我帶給你,原本要比這多的多,不過我一個人實在帶不了,就每樣挑揀了兩件。”
白靈筠聽的心頭火熱,相隔千里,還有人如此惦念着他,這股火熱之感從心中流竄向了四肢百骸,令他站在冰天雪地的黑省都不覺得冷了。
“那你又是怎麼跟許棹攪合到一塊的?”
白靈筠話說的不太中聽,他本以為,從梅九梅以兄弟身份送他結婚出門起就與許棹劃清界限了,這才過去多久,倆人怎麼又湊到一起了?
許棹這人,他實在不喜歡。
梅九梅也很無奈,“春合堂還要靠許棹,我即便減少與他接觸,離京外出這樣大的事總是跳不過他的。”
白靈筠不由多看了梅九梅兩眼,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道:“你與他的關係?”
梅九梅搖搖頭,“只是合作利用罷了,我拿他當靠山不進堂子,他靠我賺錢養活一些產業,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白靈筠即便直覺梅九梅與許棹之間的關係並不如他所說的這樣簡單,也不便再追問下去。
不是因為許棹來的黑省,白靈筠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你來黑省,不會是為了景南逢吧?”
梅九梅再度搖頭否認。
“不是。”
抬頭望向天邊,梅九梅的聲音冷的滲人。
“聽說我爹要死了,我得來送他最後一程。”
白靈筠心中一驚,梅九梅他爹又是什麼新人物啊?
只聽這時,梅九梅又喃喃開口了。
“我已經等了十五年,他怎麼還沒死呢?再不死,我可就忍不住……”
“師弟!”
白靈筠喝了一聲,將梅九梅從詭異的狀態中拉出來。
梅九梅身體僵硬了幾秒鐘,隨後臉上神色一變,再度切換成他獨有的,看似貌似親和,實則冷漠涼薄的笑臉。
“抱歉師哥,九梅失態了。”
白靈筠皺了皺眉,以前他只覺得梅九梅渾身心眼子,時時刻刻的想算計他,但自打他與沈嘯樓成婚,徹底脫離春合堂后,這位梅師弟的渾身心眼子似乎突然就不往他身上使了。
先前他還想着大概是自己幫了他那一次,讓他擺脫了許棹的鉗制,而且如今他不登台,他們倆之間不涉及利益關係,梅九梅不給他使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