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媳婦的手真軟
宋九輕咳一聲,趕忙退後幾步,耐着性子,小聲解釋道:“娘說的是對的,圓房是晚上的事,咱們現在不圓房,我就幫你揉揉腿,這樣就能早點下地了。”
任榮長還長長的吁了口氣,似乎違背他娘親說的話而心裏頭做着鬥爭,終於媳婦不為難他了,但是不知怎麼的,一向將娘的話奉如聖旨的任榮長,開始在意起小媳婦的話,小媳婦不高興他就不高興。
於是任榮長為了彌補小媳婦,就這麼毫無徵兆的傾身上前靠近宋九,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媳婦兒,那晚上我們多圓房幾次。”
再次被任榮長靠近,還雙手撐着床沿只差沒將她擁在他的懷裏,這濃烈的男性氣息燒得宋九耳根發燙,她避無可避,趕忙順着他的話來:“好,你先躺下。”
反正就只知道抱着她睡,就當有個取暖的人。
任榮長聽着媳婦的話,這下開心了,他媳婦真的不怪他了,這才放心的躺了下去,很是乖巧的指着腿根處,疑惑的說道:“媳婦兒,不知道怎麼回事,昨天晚上我抱着你睡覺,這兒就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
宋九朝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瞬間臉紅,連忙別過頭去,她只說當他是個取暖的人,卻沒有想到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只是他不懂而已。
看來以後晚上被他抱着還得提防着他,宋九剛要伸出手給他按壓的都有些猶豫了。
“媳婦兒,我以前睡覺從來沒有過,就昨天夜裏,我還做了個夢。”
任榮長望着媳婦紅乎乎的臉說著。
宋九隻想捂他的嘴,一定不是個好夢。
果然任榮長昨夜做春夢了,他一臉天真的描述着自己在夢裏的事,宋九終於沒忍住,伸手捂了他的嘴。
任榮長的話立即止住,他瞪大眼睛奇怪的看着她,還伸手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扒開,說道:“媳婦的手好香,軟軟的。”
宋九連忙收回手,不能再讓他講下去了,萬一窗戶外有人偷聽,那不得笑話死。
於是宋九朝屋裏打量,想找個什麼轉移丈夫的注意力,卻發現屋裏小八仙桌上竟然放着一本書,她怔住,這就下了床,將那本書拿了過來送到任榮長的手上,驚訝的問道:“這書是你在看么?”
任榮長接過書,將媳婦拿反了的書拿正了,認真的點頭,“我大哥二哥都識字,我也跟着我娘識過字,這本書是《春秋經》,上頭寫的是魯國的國史,我挺喜歡看的。”
任家人竟然識字?
在宋九的印象里,識字的都是有權有勢的人,在骨子裏,宋九對於識字的人也是極其敬畏的,這會兒再看丈夫,她已經不敢再輕看他半分了。
“夫君,你念給我聽,我幫你揉腿。”
這樣一來,能轉移丈夫的注意力,自己也能聽一聽書,存着對知識的敬畏之心。
任榮長這就靠着床榻翻開了書本的第一頁。
任榮長的聲音如他的人這般好,聲音宛如敲冰戛玉般動聽,宋九雖然沒有聽懂,卻是聽入了神,一雙手輕輕的替丈夫按壓着小腿,抬頭時,就看着一臉認真念書的丈夫。
這時候的任榮長在宋九眼中是發著光的,逆着光,看着丈夫神儀秀明、郎目疏眉的樣子,宋九不知不覺看痴了。
任榮長念完一頁,似乎自己也念得入神,接着開始念第二頁。
直到宋九將丈夫的右腿全部按壓了一遍,任榮長才停了下來,轉眼就沒了正形,立即傾身上前問道:“媳婦兒,你聽懂了么?”
宋九搖頭,看着近在尺尺的臉,鼻端聞到的全是他身上淡淡地青草香,她的心頭莫名的緊張着。
任榮長接着開口:“我從七歲就開始識字了,家裏的書我們都看完了,要不,以後我教媳婦兒識字?”
宋九聽到這話,心都動搖了,好在還有理智在,她連忙搖頭,低下頭去,她能留在任家就已經很不錯了,豈敢奢想着讀書識字。
宋九這一輩子都不敢想,也沒有這樣的膽子。
任榮長天真無邪的臉上帶着笑意,將手中的書本交到媳婦的手上,說道:“這本《春秋經》,媳婦兒是聽不懂的,改日我悄悄地拿本千字文過來,我教你念,很簡單的。”
宋九看着掌心的書,感覺像是什麼神聖的東西落入手中,她盯着書不敢接話,但聽到窗外的腳步聲,大嫂來了,她連忙將書本藏在了褥子裏。
不見其人就知是誰,宋九更是知道大嫂過來的目的。
沈秋梅來到門口,見門虛掩着,這就推開了,看到弟媳婦站在三弟床邊,大概剛給三弟按壓了腿,三弟媳真是個勤快的,大清早的做了這麼多的事。
“三弟媳,過來,咱們吃早飯了,娘做了兔肉,等會兒我和你大哥上街,還會買塊肉回來,晚上咱們家還有肉吃呢。”
沈秋梅自打昨日發現有了身孕后,也像任婆子一樣,堅信着一定是三弟媳入門給她帶來的好運,沈秋梅打心裏就喜歡這個三弟媳,拉着宋九的手就往外走,還一邊交代三弟,等會兒再給他送吃的來。
吃飯的桌上,宋九很懂事,她先給丈夫盛了湯麵,就見婆母往她碗中夾了好幾塊兔肉,旁邊的大哥二哥都看過來了,宋九連忙說道:“娘,這些就算是我和我夫君的份量了,我不愛吃肉。”
任婆子有些心疼看着這個新媳婦,說道:“你送過去,娘把你的留在了鍋里,新媳婦入門,哪有苛待的道理。”
有了婆母發話,其他人不敢看過來了。
宋九連忙端着碗往三房屋裏去。
其實她聞到肉香,她的肚子就叫了起來,幹了一早上的體力活,昨個兒晚上吃的都沒了。
三房屋裏,任榮長見媳婦過來了,立即張開嘴,“媳婦兒餵給我吃。”
這是服侍他把他給慣壞了。
宋九尖着耳朵聽外頭的動靜,見任家人都沒過來,這就坐到了丈夫的身邊,溫柔的勸道:“要自己吃飯,乖。”
任榮長喜歡聽媳婦說話,特別輕柔,看着小小個的她,再聽到這柔柔的聲音,任榮長心情大好,這就從媳婦手中接過去,正要吃時,又問:“那以後媳婦兒還喂我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