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次不敢了
國字臉咳嗽一聲,看着蘇寶警惕的表情不自覺放緩了語氣。
“小寶是吧,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跳下來么,我回去也好寫份報告交差。”
蘇寶臉色一囧,她這不是太慌了么,都忘了自己還是個女的了。前世的記憶作祟,這也不能怪她啊。
就問有哪路英雄在洗腳的時候遇到巡捕查房會不慌的。
見蘇寶支支吾吾,國字臉也不再追問,嘆了口氣:“小女孩家家的去哪玩不好,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下次不敢了。”蘇寶小聲道。
“還下次?”國字臉臉色一板,“本來這事跟你無關,正規按摩又不違反法律,你說你跑個什麼勁。”
“那,么我事啦?”蘇寶鬆了口氣,然後嘴角忍不住開始上揚。
她已經想好以後怎麼跟別人吹牛,她蘇某人按摩被抓現行都沒事的光輝歷史。
“沒事?剛才是沒事,不過你那一拳把人打暈過去這事得回局裏一趟,去做個簡單的筆錄。”
“往重了說你這是故意傷害,要是人家追究起來可有的扯皮了。還有那上面被你拆掉的防盜欄也得照價賠償。”
說起防盜欄,國字臉抬頭朝上看了一會兒,這防盜欄已經徹底廢了。
他剛才檢查過,窗戶質量方面是沒問題的。
很難想像這種不鏽鋼材質的防盜窗居然會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徒手拆掉。
簡直不是人。
國字臉轉頭看了看地上的胖哥直搖頭,也不知道這小姑娘吃什麼長大的。
這一拳下去臉都腫了一大塊,看着更胖了。
“啊?”蘇寶傻眼,早知道她剛才就躲開了。
見事情已了,國字臉巡捕也抬手示意在場的人先安靜。
然後他拿着喇叭鄭重澄清了一下,蘇寶不是這裏的技師,而是客戶,希望大家不要誤會。
至於大傢伙信不信他就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他是絕對信了。
不說別的,就這手勁別說按摩,都能把人骨頭拆了。
蘇寶在上車之前還眼巴巴望着站在二樓窗口憑欄相望的8號小姐姐,她還沒到鍾呢。
隨着車隊離去,看熱鬧的人群也漸漸散去,不少人還意猶未盡的談論着今晚的趣事。
在人群中,一個胡茬唏噓的中年男人眼睛放光的望着車隊離開的方向,暗暗下了決心。
...
巡捕房。
進門是一個辦事大廳,左拐第二個房間的綠色鐵柵欄後面。
寫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標語。
坐在里側辦公桌後面的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巡捕,桌子上擺着一個“老實交代問題”的白色塑料牌。
在他們對面隔着欄杆的年輕女孩正是蘇寶。
蘇寶坐在審訊椅上,揚了揚手腕上鋥光瓦亮的銀手鐲有些無語。
“巡捕同志,我不就是洗個腳,至於戴這玩意么?”
一開始聽國字臉的語氣,蘇寶以為只是進來走個過場。
沒想到直接喜提一副銀手鐲,解鎖了不得了的成就。
好在沒披上小馬甲,不然妥妥的黑歷史。
此時的蘇寶對國字臉充滿了怨念,果然濃眉大眼的傢伙都不可靠。
“嚴肅點!我們這是例行公事,請你配合。”男巡捕敲了敲桌子喝道。
蘇寶脖子一縮,不再說話。
一旁的女巡捕見狀柔聲安撫了蘇寶幾句,見蘇寶身體放鬆下來,這才開始問話。
典型的一個黑臉一個白臉。
其實也沒什麼好問的,蘇寶在車上早就把一切都招了,現在不過是重複一遍。
她現在面臨的問題有兩個,一個是打人,二個是破壞他人財務。
總結起來就兩個字,賠錢。
只要交的起賠款,那蘇寶現在就可以走人。
問題是,蘇寶沒錢,她的錢都拿來吃飯了,就連按摩都是蹭的隔壁老王的。
至於老王,這回估計五千塊跑不了了。
對於蘇寶的情況,兩名巡捕也有些無語。
男巡捕看了好幾次手裏的記錄,再抬頭仔細打量了蘇寶幾眼,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對面那個鵪鶉一樣的小女孩能一拳將一個一百八十斤的胖子打的倒飛五六米?
還徒手拆掉不鏽鋼護欄?
要不是這筆錄是前輩老張提供的,他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說老張老張到,老張,也就是那個國字臉巡捕。
見到是前輩進來,兩名年輕巡捕立刻起身敬禮。
老張進來后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一眼就看到了蘇寶手腕上的銀手鐲。
他立刻臉色一拉,“你們幹嘛給人戴上手銬?這姑娘又不是什麼重犯,還不趕緊給打開。”
蘇寶一看到老張可激動了。
可她一想到自己被老張忽悠了就有點不忿的拉下臉,輕哼了一聲表示不滿。
對於老張的話兩名巡捕不敢不聽,連忙翻抽屜開始找鑰匙。
趁着這個空擋,老張也向蘇寶轉達了一個沉重的消息。
幾分鐘前那個被蘇寶一拳揍飛的胖子醒了,還嚷嚷着要告蘇寶蓄意傷人。
揚言不賠個兩萬塊這事沒完。
蘇寶一聽就急了,連忙辯解她不過就是輕輕挨了那胖子一下,連兩分力都沒用到。
這也能訛上她?
老張臉色有些古怪,多年巡捕的經驗讓他很容易就判斷蘇寶說的是真話。
可要是真話,那這個女孩就太可怕了。
兩分力就能讓一個快兩百斤的人起飛,那要是全力還得了?
卡車怕是都能夠被掀翻。
不止是老張臉色古怪,房間裏另外兩名巡捕臉色也變了。
之前聽說蘇寶一拳揍飛一個胖子已經很讓他們懷疑和驚訝了,現在說只用了兩分力,這還是人么?
怕不是霸王龍吧?
這到底是哪個石頭縫裏蹦出的狠人?
老張臉上看不出表情道:“小姑娘就是愛吹牛,今天就先這樣吧,把你家長聯繫方式留一下,後續賠償事宜我會找你家長談。”
“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家長?
蘇寶臉色一垮,她穿越過來的時候就孤身一人,依稀記得前身是在孤兒院長大,哪來的家長。
“我莫得家長。”蘇寶低聲道。
這話一出,幾名巡捕臉色不自覺緩和下來,尤其是那名女巡捕,感性的她眼中都已經開始泛起淚花。
老張也是深吸了口氣,他只知道蘇寶在工地上班,沒想到身世竟如此凄慘。
再瞅瞅審訊椅上坐立不安、身形單薄臉色蒼白的女孩(主要是餓的),一股負罪感油然而生。
可是身為巡捕的職責卻讓老張不得不狠下心。
“小寶啊,既然這樣那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賠償人家,要麼拘留十天。”
“不過你放心,賠償也不是人家說多少就是多少,這方面我會盡量替你爭取少賠一點。”
對於眼前這個楚楚可憐的女孩,老張也只能做到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