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上)
玉鸞正欲還手。
只聽“嘩”一聲,門打開了。伴着嘻戲歡快的笑聲,走進來一男一女,態度親蜜。
男的英姿勃勃,意氣風發,着一襲藏青色印鳥獸圖案錦緞長袍。
女的晧齒明眸,楚楚動人,着一身天青色綉大朵大朵祥雲的真絲百褶裙。
來人看到屋內的情景,笑談嘎然而止。
玉鸞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他,會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見到他。她是該撲到他懷裏大哭一聲傾訴她滿腹委屈;還是該給他一巴掌,問他為什麼不遵守承諾。
她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麼無緣無故這一個多月以來,他都躲着她?為什麼他會和別人親密的出現在她面前?
她不知道,所以她什麼也沒做!
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任滿頭滿臉的湯汁菜葉滑過臉頰,經過漂亮的下頜,在湖水藍的撒花軟煙羅裙上留下一道顯目醜陋的痕迹,最後翻躺在裙擺邊上。
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俊男美女。玉鸞思緒如麻,剪不斷,理還亂。
看着這個曾經說對自己不離不棄,非卿不娶的男人,玉鸞此時心裏充滿了無邊的恨意。恨他的狠心,恨自己的傻。是這個人給了她希望,又開始了她的惡夢,這個叫東方磊的男人。
微移目光,就看到了男子身邊的女人,依然那麼美麗溫婉。可就是她,三翻兩次捉弄她,常常三言兩語就能成功挑拔她與他。這個漂亮又虛偽的女人,南姜國的第二美人,南宮琳。
玉鸞用力的閉上眼睛,再用力的睜開。目光掃過面前滿桌菜肴,凌厲的落在對面的紫衣女子身上。就在剛才,是她一言不和,將剛端上來的熱湯整盤倒在了自己的頭上,造成了自己現在的狼狽。
而坐在她與紫衣女子中間的紅袍男子,明明可以阻止,卻沒有出手。從進來到現在,嘴角始終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妖媚的桃花眼裏藏着一縷不屑,眉眼末端上翹,帶着一絲風流。
“這是怎麼回事?”南宮琳問道
“姐姐!”紫衣女子離開坐位,兩步來到南宮琳身邊,挽着南宮琳的左手,來回搖動,嬌聲道:“她欺負我!”
“雙兒,不許胡鬧!是不是你又欺負人家了!”南宮琳斥道,臉上卻無半分責怪之意。掏出手絹來到玉鸞身邊就要幫她擦拭,“鸞兒,你怎麼也在這裏呀!”
玉鸞錯開一步。冷冷道:“收起你的假好心吧。我為什麼就不能在這裏!”
“你這是什麼態度!”南宮雙沖了過來,一把拉開南宮琳,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玉鸞臉上,“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個死了爹娘的賤人,你以為你還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呀!”
玉鸞受力後退兩步,忙穩住身形。捂着左邊臉上火辣辣的傷,心裏又氣又惱。裙擺一動,三步並做兩步,抬手向南宮雙臉上甩去。
南宮雙身子一縮,向南宮琳身後躲去。
眼看這一巴掌就要落到南宮琳臉上,玉鸞更加用力向前揮去,卻在半道嘎然而止。
玉鸞眼光上抬,就看到自己的手腕處多了一隻骨節分明,修長白晳的手。而這隻手的主人正是東方磊。
玉鸞心中一痛,紅唇微張,欲言又止。
南宮琳眼光暗了暗,故作大度道:“鸞兒,是雙兒不對,這一巴掌我願意替她受。”溫柔看了東方磊一眼,輕輕道:“磊,你放開鸞兒,讓她打吧!”
東方磊看看玉鸞,又看看南宮琳,道:“玉鸞,有氣你沖我來吧!”
玉鸞心中苦笑。明明是南宮雙欺負了她,怎麼弄得好像她胡攪蠻纏一樣。這兩個女人,一個惺惺作態,一個幾次侮辱她。以前,東方磊都會保護她,這才多長時間,他就幫着別人了。
“姐姐,憑什麼讓這個賤人打你!”南宮雙嚷嚷。
南宮琳斥道:“雙兒,不許任性,快給鸞兒道歉!”
“哼!”南宮雙道:“姐,我是可堂堂四大世家之一的南宮府的嫡出小姐,憑什麼給她一個賤人道歉,我不!”
“像你這種沒有禮教的人道的歉,我一點也不稀罕。”玉鸞不屑道。
“你說什麼!”南宮雙怒道,而又輕蔑笑笑,“我沒禮教。呵呵,像你這樣,不知羞恥的,成天讓丫頭去東方府問磊哥哥的情況,就是有禮教了嗎?”
“你說什麼?”玉鸞怒道。
南宮雙像看垃圾一樣上下看看玉鸞,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說什麼!說事實呀!這一個多月,你天天讓丫頭往東方府跑,追問磊哥哥的情況,這事青陽城誰不知道!哼,大家都說玉峰將軍的女兒想嫁人想瘋了,還說你玉鸞肯定是看上東方府的財富了。”
玉鸞心裏恨極了。東方磊無緣無故不見她,她不知道怎麼回事,才讓茯苓去問的。她看向東方磊,希望他能說點什麼,希望他能解釋這一切。
東方磊張張嘴,什麼也沒說。迷人的眼睛掃過玉鸞,眼裏閃過一點自責,一點內疚,一點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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