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原定的故事線

經過一段短暫的攀登，兩人登上了某山山頂的平台。站在這裏，可以俯瞰整個璃月城，萬家燈火在夜色中熠熠生輝，宛如一顆顆璀璨的明珠。而那輪明月，更是高懸夜空，灑下銀白的光輝，將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內神秘而浪漫的氛圍中。

“先生，如何？”達達利亞找了個不錯的角度，既能看到全景，又能和鍾離保持適當的距離。

“月照千城，星輝萬里，自然是極好的。”四周的空氣中瀰漫著清新的山野氣息，還摻雜着絲絲海洋的風味。

“在璃月塵世閒遊的鐘離先生，對璃月的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遇到的美景千千萬萬。這樣的情景先生想必也曾看過不下少數，但對我而言卻是此生第一次從這個角度感受到璃月的魅力。”

當他接手解放魔神的璃月任務后，一路直達璃月，四處奔波打探消息，毫無這些閑情雅趣。聽聞人人稱讚無所不知的往生堂客卿，便找機會結交，沒想到會是自己在攤販上遇到的那位沒錢結賬的俊美小哥。他想他們是有緣的，後來幾次偶遇買單，自然而然的相熟了。

自那之後，除了非必要出手的任務，他就跟一直跟隨先生的腳步，穿梭在古城的大街小巷中。就算是在野外做任務也是速戰速決，只為早點回去陪先生品茶聽戲，鮮少關注什麼風景。

女皇交給他的任務在先生的精心策劃下完美落幕後，他的風評大幅度下降，在璃月七星的重點觀察下，簡單的任務也變的繁瑣，依舊要抽出點時間陪先生，更是無暇逛逛璃月的風景。碰巧進入秘境，與秘境裏的鐘離先生來了場所謂的璃月巡邏，倒是看到了不少景色。

但一想到現實的鐘離先生會時常孤身一人出現在璃月各地，在應接不暇的風景里沉思，會像秘境裏的先生思念阿賈克斯一樣思念着以前的陪在他身邊的某個人，他的心裏就五味雜陳，即使他那會還沒意識到自己對先生的心情。

自喻熟絡，與達達利亞是深交的好友鍾離，第一次看不懂青年的想法，給了一個最為客觀理性的回答：“璃月地貌出眾，地勢複雜，且隨時間，天氣，角度等因素，同一景觀有不同風味。其若公子有興趣，鍾某可為你推薦一二。”

“那就提前多謝先生了。”達達利亞嘴裏說著感謝，注意力卻集中在眼下這片夜景中，彷彿真的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可惜我不是先生，先生看到的風景我不一定都能看到，而我看到的，先生早已看透。我再怎麼努力也趕不上先生眼裏的風景，先生眼裏的風景也不會一直停留。”

這兩日的確都適合夜談，他總能看到達達利亞不同往日的一面，這種新發現鍾離很感興趣：“……夜露深重，晚風薄涼，公子閣下有什麼想說的便直說吧。”

樹葉被突如其來的夜風吹的嘩嘩作響，莫名的讓人心悸。幾朵濃密的烏雲悄然而至，它們似乎並不打算放過這難得的寧靜。烏雲緩緩地移動着，逐漸遮蔽了那輪原本明亮的月亮。山上的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整個山林頓時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唯有山下的璃月城依舊燈火輝煌。

山上些許昏暗的世界裏一片安靜，青年清冽的聲音輕咬着一字一句，夾着海洋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的輪廓在微弱的光線下若隱若現。

“那會兒我對先生沒說完的話，先生甚是聰慧，雖遲鈍了些，但也該猜到我的心思了。”

鍾離有點好奇達達利亞現在的表情，過暗的環境下無法辨別。他只看見那藍的透徹的眼眸沒再留戀璀璨的美景，直直的，牢牢的將他鎖定。他能感覺到達達利亞停留在一伸手就能把他擁進懷裏的距離，

“鍾離先生，你的回答呢？”

一刻的靜默之後，鍾離低沉而富有磁性緩緩響起，彷彿能夠穿透黑暗，直達達達利亞的心底，

“那時公子閣下未盡之言，你我心知肚明。如果那時沒有人出來阻攔，公子閣下會做出什麼舉動來鍾某也很好奇。至於答案，公子閣下，你想聽到什麼樣的回答呢？”

達達利亞輕輕向前邁出一步，幾乎與鍾離貼面而立，他的呼吸輕輕拂過鍾離的臉頰，“鍾離先生，你總是這麼委婉，好一招反客為主。”

達達利亞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調侃：“先生這一點可真人苦惱~不過，只要是先生，什麼樣的我都能接受。”

鍾離沒有回應，他只是靜靜地看着達達利亞，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這個年輕人總是能輕易地打破他的平靜，讓他陷入一種莫名的情緒之中。也正是如此，他對凡人的了解也更加深刻全面。

達達利亞似乎察覺到了鍾離的沉默，他輕輕退後一步，與鍾離保持了一點距離。他抬頭望向天空，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太暗了也不適合觀景，我給先生變個小戲法吧！”

未等鍾離回應，達達利亞已蓄力向空中射出一支長箭，帶着強大的力量和藍色的光芒，劃破了夜空的黑暗。箭矢的軌跡清晰可見，彷彿是夜空中的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很快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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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並無特別之處。

於情於理，鍾離都覺得應該鼓勵一下，所以拍拍手，“公子閣下箭法不錯。”

然話落，隨着達達利亞的一個響指，隱約聽見陸陸續續的砰砰的聲響，緊接着夜空中突然綻放出了五顏六色的煙花，照亮了整個夜空，也照亮了手拿花束，滿臉笑意的達達利亞。

在大片大片煙花綻放下，橙發青年手捧大束朵朵嬌艷欲滴，若隱若現的水元素精心呵護纏繞的霓裳花束獻給他的神明，喧囂的空間裏青年的聲音格外出眾，特意用着璃月的腔調，字字扣人心弦：

“鍾離先生，我喜歡你。”

“我無法看見你眼裏的風景，那我就成為先生你眼裏的風景。我想和先生一起走遍璃月的每個角落，一起看遍璃月的每處風景，留下關於我們的回憶和足跡。”

“在幾百年後，先生在路途中每遇到似曾相識的風景時，都會記起有一個名叫達達利亞的凡人曾深深喜歡你，也會永遠愛着你。”

“我願意，這就是我最想從先生嘴裏聽到的回答。”

或許是第一次被如此隆重的告白，鍾離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錯愕，彷彿從未預料到這樣的場景會發生。更不可思議的是來自軀殼裏比親吻更加強烈的，帶着愉悅的跳動。

情愛這樣最簡單的事情，放在誰身上都顯得合理，唯獨不屬於神。

“鍾離先生……”

達達利亞向前走了一步，那雙眼眸帶着濕潤無奈的愛意，他的神明還未明白凡人最為複雜的情感，若是等着他自己撞上來，是決計不可能的——

所以達達利亞走一步，再走一步，直到兩個人的距離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大片大片霓裳花香熏的他嗓子都啞了，

“我並非是想強求先生，我知曉磨損是先生的歲月里沒有辦法避免的過程。”

“都說邪眼的支配者壽命不多，我也不清楚自己可以活的多久。”

“我想做的，就是在我的生命燃盡前，用僅限的時光好好地去愛你。我不想最後只能空想着你的臉，抱憾終身。”

“所以，請在您磨損的記憶里，算上我一份吧。”

秘境裏的結局他已親身體驗過，他可以改變先生的人生，不暴露自己的心意，以朋友的名義相伴他的先生。

——那樣的人生，就算沒有他，先生也能平安順遂，逍遙自在。而他只需要站在遠處多看他兩眼便好，或許有一天記憶能重溯，他的神明也能回過頭來看看他。

可他從來不信命，他才不管什麼亂七八糟的結局。神明遲早也要學會愛，為什麼教他的那個人不能是我。

他的風光無限之下是一人的璀璨模樣，他無法割捨這份情感，也不願輕易放手。

青年積壓的情感在此具象化，不顧一切的渴求正如原定的故事線，迎來了神明的注視。

人類因為壽命短暫而情感濃烈，如同火焰一般燃燒，熾熱而奔放，將生命的熱情與活力展現得淋漓盡致，也足以穿透神明千百年的防守，觸動其內心深處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