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梟—無關你我的未來

羽梟—無關你我的未來

迪盧克很生氣。

他不明白為什麼凱亞會突然出現在自己房間裏,為什麼只有凱亞可以隨意進出房間,為什麼凱亞要步步緊逼,一直挑釁激怒自己,又不肯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逃避問題,挑刺矛盾,毫不在意身體,瘋狂暗示讓他了結自己的凱亞,全是令人不討喜的樣子。

迪盧克無視過,也怒上心頭地罵過,打過,卻始終沒有下狠手,反而給了對方次次得寸進尺的機會。

“凱亞,這次你又想做什麼?”

看着還沒痊癒的凱亞厚顏無恥地再次逼近,又準備說些亂七八糟的話,迪盧克坐在床邊,眉頭緊皺,手裏的椅子腿嚴陣以待,“如果你腦子再犯病,胡言亂語撲過來鬧自殺,我不介意讓你提前感受一下皮肉之苦。”

「凱亞」似乎被迪盧克打怕了,原本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也瞬間哽咽。他偷偷地瞥了一眼地上破碎的椅子殘片,以及迪盧克手中緊握的椅子腿,迅速換上一副可憐的表情,挽起衣袖,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殘骸,一點一點地靠近迪盧克。

“義兄,我錯了,我好疼……”

“那是你自討的。”迪盧克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去看「凱亞」臉上和胳膊上青青紫紫的傷痕,手中的椅子腿握得更緊了一些:“他才不會這樣說話。別裝了,趕緊交代出去的辦法。”

已經湊到他身前的「凱亞」直接跨坐在迪盧克的身上,動作親昵而大膽的勾住迪盧克的脖子,呵氣如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義兄,我好疼啊~,你不是說過會永遠保護我的嗎?”

椅子腿冷硬地抵在「凱亞」試圖貼過來的胸脯上,迪盧克的眼神如同利刃,狠狠地甩給他一刀子,聲音中充滿了警告:“滾下去。”

然而,「凱亞」似乎不打算就此放棄。他勾起嘴角,那一抹笑意中有着原主七分的神韻,頂着迪盧克的眼刀子,迎唇而上,聲音低沉而充滿誘惑:

“義兄,我喜歡你。”

迪盧克的動作比他的話語更快,他果斷地掐住了「凱亞」的下巴,阻止了那即將落下的吻,聲音冷如寒冰,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

“不要模仿他,滾下去。”

「凱亞」不慌不忙地撫上迪盧克的臉龐,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和挑逗的手法,手指在迪盧克的唇紋上輕輕勾勒。儘管下巴上的疼痛讓他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但他依舊不怕死的調侃道:

“義兄,都睡過了還害羞個什麼勁。別生氣嘛,就算我身經百戰,你也是萬花叢中我最喜歡的那一個。那晚,你很醉人哦,和當年的塞西莉亞花一樣令人着迷——欸?痛痛痛痛!”

話音未落,「凱亞」突然被人從後面扯住衣領,狠狠地丟了出去。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臉上的笑容真誠而不羈:“抱歉,剛才手滑了。但聽到自己被潑髒水,一時激動也是情有可原的,對吧?”

“你…!”迪盧克的怒火在看到來人後瞬間熄滅,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又來一個凱亞?”

“迪盧克老爺何時變得如此寬容,竟然能容忍贗品在自己身上放肆。”來人正是進入大門的凱亞,他眉眼帶着笑意,但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還是說,迪盧克老爺已經對我情有獨鍾,連贗品的親近也能接受了?”

迪盧克無暇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譏諷,他的注意力全被那個被丟出去的凱亞的身上。那人已經從地上爬起來,正顫顫巍巍地走向卧室的大門。迪盧克猛地起身,想要衝過去攔下他,但手臂卻被一股力量死死拉住。

這一秒的耽擱,足以讓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打開的大門緩緩關閉。

“你發什麼瘋!放開!”迪盧克咬牙切齒,怒氣在胸中翻湧,他試圖掙脫束縛,不僅未能掙脫反而被一股更大的力量甩到了床上。

他還沒來得及從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中反應過來,一道黑影已經籠罩了他,從天而降的壓迫感,讓他的呼吸在一瞬間變得急促。

“真令人傷心啊,明明正主就在這裏,迪盧克老爺卻還要去找那個贗品。”凱亞的聲音低沉,呼吸溫熱,幾乎與迪盧克的耳畔相觸,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挑戰迪盧克的理智,“你就那麼喜歡贗品嗎?”

深邃的灰藍色,此刻如同黑洞般吞噬着一切光線。瞳孔中反射着迪盧克的影子,又像是用一種無形的鎖鏈將他牢牢束縛。

很快反應過來的迪盧克壓下心底不自然的緊張,理直氣壯的瞪回去,“凱亞,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但你最好有辦法能讓我們出去。”他的語氣中帶着明顯的不耐煩,想要結束這場無意義的對峙。

凱亞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身體微微前傾,幾乎與迪盧克的鼻尖相觸。“我說自己是真的,你就真的信了?如果我是假的,你豈不是要在這跟我待上一輩子。”他的手指輕輕劃過迪盧克的臉頰,動作輕柔卻充滿了挑釁。

迪盧克毫不猶豫地“啪”的一聲打掉他的手,抬手稍用力就將人從自己身上推開,坐起來認認真真地整理衣服,“我還沒到眼瞎認不出騎兵隊長的地步,比起你挑花瓶的眼光,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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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又道,“我們會出去的,騎士團的人再差也知道他們的隊長不見了,要請外援。”

趁迪盧克不注意強行將他甩到床上是凱亞一時衝動,僥倖威風了一次。但凡迪盧克認真反抗,他沒有任何能力能阻攔迪盧克的行動。就像現在這樣,隨隨便便就能推開凱亞側卧着,用手肘撐着頭,鬱悶觀察迪盧克的反應。

“你默許那個贗品摸你,還能坐在你身上親你,處處留情。對我,碰都不讓碰一下,如此絕情,簡直天差地別。”

迪盧克立刻反駁,“沒親。”

隨即他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急忙補了句,“任何明眼人都能看清那傢伙臉上的青紫,你別在這裏得了便宜還賣乖。”

凱亞目光染笑,點頭表示理解,“確實,贗品終究無法與正品相比,但無論正品還是贗品,最終的選擇權都在主人手中。如果主人不欣賞,那麼正品和贗品之間,又有什麼區別呢?”

迪盧克沒有立即回應,下床撿起剛剛被甩出去的椅子腿,掂了掂重量,才回頭直視那隻星星眼,冷冷道,“有話直說,你對付外人的那套彎彎繞繞在我這不管用。”

“那年我沒有接受任何人的塞西莉亞花,一直到現在。”

前言不接后語的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迪盧克的心中爆炸,激起了層層波瀾。凱亞沒有錯過迪盧克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震驚,也沒有留給他任何思考的餘地。凱亞索性全部交代清楚,步步緊逼,

“早上我們分別,你回晨曦酒庄后發燒昏迷,睡了快一天。而我,恰好進入你做的噩夢裏,夢裏全是過去的事,有顆和我眼睛顏色一樣的星星指引我找到了你。”

“說起來,為什麼會偏偏是灰藍色的星星呢?迪盧克老爺的柜子裏好像就有這種顏色的紙星星,而且有的星星在心裏替人藏了小秘密。”

“自由,剋制。”凱亞停留在伸手就能觸及迪盧克的距離上,他的目光細緻又熟練地描慕着迪盧克的眉眼,念出之前在紙條上出現的兩個詞,

“那‘自由’一詞好理解,可什麼情況下會用到克制兩個字?我認為,剋制往往意味着在強烈的慾望或衝動面前保持理智,選擇更為穩妥或高尚的道路。那麼迪盧克老爺,你覺得這個小秘密會是什麼?”

從凱亞提起塞西莉亞花的那一刻起,迪盧克就有種不妙的感覺。直到這一刻,那些被他深埋心底、連自己都不願觸碰的情感,所有的遮羞布被當事人一一掀開,看着對方明知故問的模樣,迪盧克反而沒那麼緊張了。

他笑了,

然後,給了凱亞一棍子。

“停停停!”不明所以挨了一棍子的凱亞,眼疾手快地抓住即將落下的第二棒,氣憤又不解,“迪盧克你打我幹嘛?我也沒犯錯啊!”

迪盧克也不慣着,掙開他的手,“你偷走了我的星星,撒謊不承認錯誤,還私自送人,甚至拆了。這難道不是你做的嗎?”

“是,我道歉,但這個我們晚點再說。”凱亞一下子腌干吧了,立刻搶過他手裏的椅子腿丟的遠遠的,然後緊緊握着迪盧克的手,生怕他再次動手,把話題扯回來,“但是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

迪盧克當然知道,他沒有阻攔,坦然自若地回應道,“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為什麼?我一直以為你是恨我的。”凱亞問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小心翼翼。

迪盧克的目光深深穿透凱亞的眼眸,其實,一開始他也不知道自己對凱亞的態度到底是什麼。他原以為雨夜在他心裏佔據了太大的部分,足以成為他們之間難以逾越的鴻溝。

可當他聽到凱亞受傷的消息,收到凱亞的信件時,沉寂的心總會不受控制。雖然他一直沒有承認,但是他的關心、喜怒哀樂、害怕,所有的情緒,都只給過凱亞一人。

他低估了凱亞在他心裏的分量。

在雷雨交加的夜晚進入時間冷卻后,他便想明白自己那一晚上的怒火完全是不理智的行為,是將自己沒有保護好父親的失敗遷怒與凱亞。明明凱亞可以選擇不告訴他,卻依然坦白了自己的過去,坦白了本就是強加給他的命運。他卻用利劍指向了自己的弟弟,那個揮刀相向的破碎身影才是他最常驚醒的噩夢。

但是凱亞的坦白仍然像一根倒刺一般扎在他心裏,每當他回憶起童年的時光,那些和凱亞一起充滿歡聲笑語的日子,他總是免不住懷疑起它們的真實性。他想他仍然想和過去一樣愛着凱亞,但至少要等到他做好準備。

直至三年的思念溢出,蒙德的風吹到了他的身邊,他才發現原來他早已跨過那個雨夜。

而現在……

“失去父親,和你不再是家人那一天,我還沒有遭遇過可以超越那一天的恐懼。”

“我深知因為自己的軟弱而失去自己重要之人的恐怖,這樣的經歷,我不想重複體驗。”

“無論什麼身份,即使你不再想我,不願接受我,不會再回家,我也會誓死守護你。”

他會竭盡所能,守護凱亞的自由,把這段不為人知的感情融化在成千上萬的紙星星里,只為寄託,換來一個凱亞的自由的。

無關你我的未來。

迪盧克終於坦白了內心,幾乎是隨着他的話落,封閉的卧室大門主動為他打開。

與此同時凱亞感覺到,自己也在慢慢抽離夢境。可他什麼都還沒說,他只能匆忙擁抱住了迪盧克,心跳瘋狂跳動地說出了那關鍵性的一句話,

“其實那個贗品有句話是真的,”

一個吻真真切切的落在他的唇上,

“迪盧克,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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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磕cp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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