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惡賊消遁三千里,佳人怨念萬丈長。
姜南溪出了房門,院子裏早就不見了蕭復的蹤影。問了下其他道姑,居然沒有人見過那個惡賊。只好帶着幾人直奔蕭復住處。
“你是誰,你是要找我大哥嗎?”正在院子裏晾衣服的聶安娘看着姜南溪疑惑道。
要說南知也還真沒有太過苛責蕭復,現在主僕三個就住在一個小院落里,這在清微宮來說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事情。
“蕭復是你大哥?他人呢?”姜南溪擰眉問道。不過心裏倒是放鬆了下來,妹妹都在這裏,他還能跑哪裏去?
姜南溪一身凌厲的氣勢把聶安娘嚇的後退了幾步。這個姐姐長的跟仙女兒似的,就是實在有點凶,不像大哥那麼溫良。
“我大哥去給他師父挑水了,現在還沒有回來。”聶安娘怯生生的回道。
“他剛剛也沒有回來嗎?”姜南溪一邊問着就一邊示意其他人進院子搜索。
“沒回來,到晚上才回來!”聶安娘有些慌了,這些人不會是欺負大哥的吧?
“你叫什麼名字?”姜南溪往走到聶安娘身前仔細的打量着她。
“奴婢叫春枝,是大哥的妹妹,不對,其實是丫鬟。”聶安娘低頭道。
“到底是丫鬟還是妹妹?”姜南溪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怎麼還能分不清呢?
“我和我爹是公子的奴婢,但公子讓我叫他大哥!”聶安娘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
姜南溪心裏的疑惑更甚,讓丫鬟叫大哥是什麼意思?看着也不像是個惡賊啊!不過如果只是奴婢,那惡賊真就不一定會回來。
“你爹呢?”
“跟着我大哥去打水了!”
“你們把院子圍住,等我回來!”
姜南溪聽了這個答案顧不上繼續盤問聶安娘。腳尖一點,就直接飛出了院子。聶安娘都看傻了眼,這個姐姐好厲害的功夫。
姜南溪帶着丫鬟出了道觀就直奔山澗,但山澗里只看見扔着的水瓢和散亂的腳印。
跑了?好狡猾的狗賊!
姜南溪沿着可能的方向繼續搜尋,但搜尋了半天終究還是一無所獲。總不能是順着懸崖跑了吧?諒那惡賊也沒那個能耐!
南知也和姜南溪都絕不會想到,蕭復身後有一個真正的高手。否則南知也不至於就這麼放心的交給姜南溪,姜南溪也不會循着常規思路來尋找。
“跟我下山!”姜南溪說著就往青城渡的方向追去,這也是下山唯一的路。但實際上已經與蕭復逃跑的方向南轅北轍。
等姜南溪再次回到清微宮,已經是太陽快要落山,顯然此行一無所獲。
“他們下午有回來過么?”姜南溪問留守在院子裏的道姑。
“小姐,一直就沒見到!”道姑回道。
姜南溪雖是南知也弟子,但她並不修道,只是學劍和讀書。甚至琴棋書畫樣樣不落。其他道士只把她當掌門的孩子一樣對待,所以稱呼其為小姐。
“你們到底在找什麼?我大哥呢?”懵逼的聶安娘急道。這一個下午,這些人不光包圍了院子,還翻來翻去的找東西。
“春枝,你們見過一個姑娘么,也是來清微宮拜師的。”姜南溪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
“見過啊……沒見過,奴婢不知道姐姐說的是誰。”聶安娘先是承認,然後又急忙搖頭否認。腳尖則一個勁的絞在一起。
聶安娘雖然不知道這件事與大哥有什麼關係,但就一個下午的情況看,本能的就覺得可能對大哥不利。
她自小就被聶信保護的很好,住的又偏僻,自然也就沒有太過複雜的心思。
就是這趟出來以後,也是被蕭復和聶信兩個人瞞的死死的,單純可想而知。
姜南溪冷笑了一聲,沒想到還真有意外收穫,這個惡賊的丫鬟倒是單純。
“小姐,她就一個小孩子,你哄哄就什麼都說了。”青檸提點道。
自家小姐確實太冷了,把人家小姑娘嚇的渾身都發抖。這麼下去能問出什麼來?
姜南溪好看的唇角抿了抿,大大的眼睛裏滿是茫然:這人怎麼哄?我不會啊!
姜南溪深吸一口氣,嘴角勾起了一個柔和的弧度,瞬間就讓整個院子都像冰消雪融、春暖花開了一樣。
聶安娘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笑容,也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姑娘。一瞬間就不自覺的回了一個甜甜的笑。
這就是姜南溪的優勢,別人千方百計好言好語,也不及她唇角微勾。
反應過來的聶安娘有些自慚形穢,不自覺的就又低下了頭。也許只有這樣的姑娘才能配得上大哥。
“春枝,別怕,我是清微宮掌門弟子姜南溪。我只是想知道那位姑娘的情況,如果你見過她,告訴我就好。”
聶安娘抬起頭,眼中滿是猶豫和不安。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權衡要不要說出實情。
“那我大哥和爹爹呢?”聶安娘問道。
“你不是說挑水去了么?我也沒看見他們啊!”姜南溪“茫然”道。
“我和大哥還是一個月前在山下見過江姐姐,本來她也要來拜師的,和大哥也聊的很好,可她被壞人給殺了……”
“殺了?何人所殺?”姜南溪的表情又冷峻起來,居然有人膽敢如此無視清微宮。
“就是一個壞人,他把江姐姐主僕三人都殺了。說是可慘了,我爹爹都不讓我看,還是我大哥幫江姐姐辦的後事!”
“在何處所殺?”
“就山下面的青城渡……”
“那你大哥的拜師的信物怎麼來的?“
“是什麼信物?”聶安娘困惑道。
但腦子裏還是閃過當日大哥拿出來的那個玉佩,那就是信物?那是江姐姐的?怎麼可能!聶安娘幾乎是瞬間就否定了這個答案,大哥才不會是那樣的人。但到底還是隱瞞了下來。
姜南溪問了一會兒,事實倒是清楚了。
難道真是其他歹人所為?可作為信物的玉佩又怎麼解釋?而且如果不是他做的,完全可以解釋的清楚,怎麼現在仍然不見人?
不對,那個惡賊肯定是在門外聽見師祖和師父的話,自知罪責難逃,才一溜煙得跑了。否則解釋不通!
可能跑哪兒呢?還是就躲在道觀里?
“哪個是你大哥住的房間?”姜南溪說著話就已經進了一間屋子,作為主人住的房間並不難識別。
“姐姐,我大哥不在,你不能翻他的東西。”聶安娘跟進來急道。
“你大哥和你爹爹都跑了!”
“不可能,我大哥和爹爹為什麼要跑?”聶安娘驚的往後退了幾步。
“你不知道么?你大哥拿着我師父給別人的玉佩才被我師父收下。可那玉佩原本是你江姐姐的,為什麼卻到了你大哥手裏?”
“不可能,我大哥根本就沒有玉佩。”聶安娘急的眼淚都流了下來。
“這些事情他怎麼可能告訴你?說不定你江姐姐就是他殺的。”
姜南溪也就這麼一試,具體到底是不是,還得到青城渡走一趟才能清楚。今天光顧着找人了,完全沒留意這檔子事情。
“不可能,我大哥可好了,而且他文文弱弱的怎麼殺人?”聶安娘據理力爭。
“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做那些事情能讓你知道嗎?要不然現在天都快黑了,為什麼他們還不回來?”
聶安娘看了一眼天色,心裏也泛起了嘀咕,按往常爹爹和大哥應該已經回來了啊!
“反正我大哥不會殺人!”蕭復留給聶安娘的印象實在太好了。
“那你爹呢?”姜南溪隨便問道。
“我爹更不可能,要是他能殺人,當初怎麼會做了公子的僕人?”聶安娘哭道。
“你們不是一直是他僕人么?”
聶安娘卻沒有再說話,雖然心性單純,但本能的防備還是有的。
“果然有不能說的事,還說你大哥和爹爹不會殺人?”姜南溪冷笑道。
“不是的,我們在山南認識大哥的,那時候我得了重病,可又沒錢治病,是大哥幫了我們……”聶安娘顯然着了姜南溪的道。
姜南溪也萬萬沒想到,那個惡賊居然和她家清溪就一山之隔。
“你爹爹是不是會功夫?”姜南溪本能的覺得有問題。
倒也不是毫無緣由的揣測,能做出拿着別人玉佩冒充身份拜師的事情來,怎麼看也不像一個不圖回報的人。
“會一些……但沒姐姐厲害!”
姜南溪輕笑了一下,這丫頭想啥呢?還想比自己厲害?
“這都是什麼?”姜南溪看着其他道士從柜子裏搜出來的包裹問道。
“你們不能動這個,這是我大哥的東西!”聶安娘直接撲上去護住了包裹,而那個包裹實際上是沈念安的包。
“春枝,你要不讓我們看,我們怎麼能還你大哥的清白?”姜南溪糊弄一個小丫頭自然不在話下,哪怕她自己本身也不大。
懵逼的聶安娘還是讓開了地方,雖然也不明白這兩者有什麼關係。
“這是什麼?”姜南溪沒有看包裹,反倒是注意到了桌子上的水杯。
“這就是一個水杯,能保溫的。”這個簡單的東西蕭復還是偶然間弄明白了它的作用,作為丫鬟的聶安娘自然也明白其功用。
“這怎麼打開?”姜南溪試着拔了一下沒有弄開。不過這東西當真精緻,居然連她也沒有見識過,也不知道用什麼材質做的。
“這個得這麼擰開!”聶安娘接過杯子三下兩下就擰開了水杯。
姜南溪愣住了,那水杯居然真的冒着熱氣,而且杯子內壁光可鑒人。當真是神奇!
反應過來的姜南溪微微有些臉紅,沒想到她姜南溪也有沒見過世面的時候。
隨着那奇怪包裹的打開,姜南溪就更加眼花繚亂了,這都是什麼東西?雖然樣樣不清楚,但其精緻與巧妙還是讓她大為震驚。
“這些東西都是從哪兒來的?”姜南溪當時就感覺不好了。
這麼神奇的東西是那個賊眉鼠眼的傢伙能有的嗎?為什麼就覺得該是自己的呢?
“這些都是我大哥的,我大哥說這個是戴在眼睛上的,姐姐,我大哥真的不會殺人。”聶安娘三句不離自己大哥。
“不信你就等着好了,你看他們會不會回來。如果他們不回來,那就說明人就是他們殺的,你也被他們丟了!”
“不可能,我大哥真的不會殺人……”聶安娘直接哭了起來。
“你以後就跟着我吧,如果他們回來,自然就能洗脫嫌疑,你也能見到他們……”
姜南溪自然沒法為難一個單純的女小丫頭,只能放長線釣大魚。蕭復不回來,難道她父親也不想要女兒了?
不得不說姜南溪這一次是被蕭復算計的死死的。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姜南溪也沒心思再待下去了,只要帶着這個丫頭在身邊,就不信找不到他們。現在先跟師父說一聲,明天再下山看看。
姜南溪沒管哭哭啼啼的聶安娘是否同意,就直接邁步走出了房間,其他事情自有青檸和蘭芝料理。
站在院門口的懸崖邊上,遠處青山遼闊,雲霧遮罩。但姜南溪的眉間卻是化不開的憂愁,精雕玉琢的臉上掛滿了寒霜。
一個狗賊沈念安,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想做她男人。一個惡徒蕭復,不光長的賊眉鼠眼,竟然還涉嫌殺人越貨。
姜南溪感覺今天出關實在不順,滿腔的鬱結之氣無處發泄。只想一劍一個,捅死這兩個狗男人。尤其是那個沈念安,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