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弒親
入夜,玉枝附在江綰的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江綰點了點頭,立刻與她換上了黑色勁裝、拿上佩劍,繞過守夜的侍從們,就翻牆出了府。
她嫁來此處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了她同父異母的弟弟。
好吃懶做的江伏山是她爹續弦的心尖寶,從小寵到大,以至於養成了廢物一個。
江綰的母親是忻州楊氏,楊氏是武將世家,雖然沒出過什麼大官,但靠着楊老爺曾經救過老魏王的這份救命之恩,才有了如今江綰與魏成安的親事。
而江綰的母親病死後,江伏山的娘就嫁進了江家做主母,她不喜歡江綰,但人前又要裝出一副慈母的樣子。
江綰從小就是來客時住東廂,她是江家二房的嫡小姐,客走時回郊外莊子上,她是見不得人的江氏女。
也正是因為江家人不怎麼在意她,她才能與楊家人走的近一些,學會了一身武藝。
進京前,江夫人終於是對江綰低三下四了起來,因為她知道魏王世子雖然混不吝,但是他們可以輕易地舉薦一個身無功名的人做官,她想要江伏山跟着江綰一起進京,讓江綰給江伏山求個官職來。
江綰當然是滿口答應,她可太‘喜歡’她這個好弟弟了,以至於剛嫁去魏王府就迫不及待的來找他了。
“江伏山,你可以死了。”江綰將沾血的長劍橫在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江伏山身上。
那劍上的血還未涼,滴答滴答的,落在了他的脖頸上,像是燒紅了的鋼珠,從他的肩頭滑落到心頭一般,讓他的心臟崩成了一團。
她的嘴角帶笑,在江伏山剛起身準備轉身逃跑時,一劍刺穿了他的胸口。
劇痛侵襲着他的全身,江伏山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他的姐姐,然後雙腿一軟,緩緩地倒了下去。
“坑挖好了嗎?”江綰將長劍夾在臂彎里擦了擦,向身後的玉枝問道。
“來時就挖好了。”玉枝回道。
“都抬走埋了。”她一聲令下,眾人紛紛起身,將一具具貼身僕役的屍體抬到了停在後門的馬車上。
江綰也與玉枝一起,將江伏山的屍身扛到了車上。
院中隱蔽處,江伏山的書童站在一旁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江綰掃了他一眼,扔下一錠金子,然後與馬車一起離開了。
更深露重,他們將滿車屍體扔進了坑裏,用土填了個結結實實。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黑雲遮月,明天確實會下雨。
“真的...要做這麼絕嗎?”江綰身旁的男子猶豫道。
他的聲音清冷,身姿挺拔,往那一站自帶風骨。
他原本是明州的一個小秀才,名叫洛池州,雖然家境貧寒,但他勤學苦讀,也算是有點功名在身。
正在他打算着參加今年的秋闈中個舉人好成家立業時,江家二房的嫡小姐找上了他,她馬上要做世子妃了,請他去京中做官,不過,他要變成江伏山。
這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他怎麼可能拒絕呢。
“世上不會有第二個明州江伏山。”江綰不屑道,斜眼瞥向了他,“後悔了?”
“事已至此,為功名利祿,不後悔。”洛池州回道。
江綰輕笑一聲,揮了揮手,招呼眾人撤退。
回到了江伏山所居住的宅子中,剛剛的血跡已經被書童收拾的乾乾淨淨了,他將江伏山所有可以證明身份的物件擺在了桌子上,江綰看着這一幕贊同的點了點頭,是個識趣的。
“你妹妹在魏王府的日子你不必擔心,還有日後你小弟的束修,魏王府會定期給你的。”江綰淡淡道,書童抬起頭,滿眼都是感激。
“多謝小姐。”說罷,書童就退了下去。
屋門剛一合上,江綰就轉身沖身後的洛池州命令道:“把衣服脫了。”
洛池州攥緊了衣領,向後微微退了幾步,不明所以的看着江綰。
她見他如此,只得自顧自的脫起了衣服,慢條斯理道:“昨夜世子喝的爛醉,我假意與他洞房,魏王世子你應該有所耳聞,不管是人是狗,只要是有洞的,他就上。”
“我嫌他臟,但夫妻之間又不可避免。”說著,江綰緩緩向洛池州走近,“你我之間缺個保證,我要一個孩子。”
她渾身赤裸着,他的視線不由得定格在了那瑩白如玉的肌膚上。
燭光給她鍍上了一層暖色,那身形窈窕勻稱,每一處都是恰到好處。
完美的身體越來越近,洛池州慌了神,他趕忙別過頭去,羞紅了臉,不敢再看。
“江小姐,早知如此在下是絕對不會答應的。”他狡辯道,可是剛剛那幅風景卻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早知如此你怕是趕的比誰都勤。”江綰的視線掃過他的下擺,然後不再廢話,扯過他的腰帶將他的衣袍也盡數褪去。
洛池州半推半就,可坦誠相見后,揚起還是出賣了他。
天邊微亮,江綰沒剩下多少時間了,兩人都是第一次,又急匆匆的,體驗並不算好,不過她的目的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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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天果然陰沉沉的,不一會兒就下起了雨。
也就在這個時候,魏王妃叫她去,說是要把管家鑰匙交給她。
她知道這不會太容易,但她也沒打算讓這事變容易。
“母親。”江綰一見到魏王妃,就乖巧的跪在了地上。
“昨日阿稚起晚了,你們還沒來得及奉茶,都說無茶不算認親,我這人也不愛多事,今日你在,就補上得了。”魏王妃柔聲道,招了招手示意江綰過去。
江綰看着那剛燒開的滾燙茶水,心下輕嗤一聲,這都多老的立規矩法了,她繼母都不用了,這魏王妃還在用。
她面上還是帶着笑意,接過滾燙的茶盞,然後等着熱水澆下。
魏王妃身旁的嬤嬤幾步上前提起水壺,只見茶盞盛滿的瞬間,江綰立刻脫手,茶盞就這麼直直的扣在了魏王妃的繡花鞋上。
“嘶——”滾燙的茶水直接將魏王妃燙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嬤嬤慌忙的放下手中的茶壺立刻派人下去打涼水。
“啪——”江綰脆生生的挨下了魏王妃的一個巴掌,她的眼淚說來就來,捂着火辣辣的臉頰,抬眼茫然的看着魏王妃。
“你就是這麼敬茶的嗎?!”魏王妃面目猙獰的怒喝道,她的腳被燙的生疼。
“敬...敬茶不就是要遞到您手中么...”江綰委屈巴巴道,她的膝蓋刻意向後挪了幾步,生怕這個瘋婆子又做出什麼來。
魏王妃怒不可遏,眼見着婆子端了水來,就一腳踏了進去,終是舒暢的嘆了一口氣。
江綰見她神色緩和了,將頭埋得更低了,甚至低聲啜泣了起來。
“兒媳,兒媳不是有意的...”江綰囁嚅道。
魏王妃看着她這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心中很是不滿,她被燙了還沒哭呢,她倒先賊喊捉賊上了,一整個的勾欄做派,那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若不是她親自去江府見過,還真要以為江府換了人來呢。
“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魏王妃被她嗡嗡嗡的擾的心煩,直接命人將原本要交出的管家鑰匙收了下去。
“兒媳...兒媳只是心疼母親。”江綰上氣不接下氣道。
她這麼一說,魏王妃更來氣了,心疼?心疼她被沸水燙嗎?不過她面上不顯,還是擺正了架子,揮了揮手道:“算了,你若是真的無意就去祠堂好好立幾天規矩吧,也是為我這個腳啊,唉。”
“若是如此能讓母親消氣,兒媳在所不辭。”江綰邦邦的跪在地上磕着響頭,這可太合她的意思了,最好日日夜夜都跪在那,省的讓魏成安來找。
“下去吧。”魏王妃閉了閉眼睛,一臉嫌棄的別過頭去,江綰也不再多說,裝作悲悲戚戚的跟着府上丫鬟去了祠堂。
這剛進門沒幾天就跪了祠堂,直接炸開了世子後院的鍋,大家都在討論這江小姐看着像個聽話懂事的,可是怎麼一來就冒犯了婆母,難道是個蠢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