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召王
謝長寧又殺退一波前來刺殺她的人。
托沈尋白的福,現在怕是整個南越都知道她是沈尋白的紅顏知己了。
他們奈何不了沈尋白,就把主意打到她頭上,想活捉她用來牽制沈尋白。
她都想罵娘了。
她之前給沈尋白來了個栽贓嫁禍,沈尋白就回她個借刀殺人,也挺會算計。
但謝長寧殺不動了,她那晚就從相府離開,在酒肆旁邊買了個院子,這幾天連酒肆都不敢去了。
謝長寧正想着,是不是捲起鋪蓋去相府的時候,蕭承韞回京了。
和他一同歸來的,還有醫聖元道塵。
謝長寧鬆口氣,看來相府不用去了。
京郊召王府深處,一間寬敞的卧房內,氣氛顯得格外凝重。
召王蕭承韞斜靠在床上,劇烈的咳嗽聲一陣接着一陣,彷彿要將他的身體撕裂。他的臉色咳得通紅,如同一團燃燒的烈火。
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將他的心肺撕裂,讓人揪心不已。
醫聖元道塵神色嚴肅,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看着眼前這位年輕的王爺,元道塵心中暗暗嘆息。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銀針,精準地扎在蕭承韞的少商穴、列缺穴和尺澤穴上。
隨着銀針的刺入,蕭承韞的咳嗽逐漸有所緩解,臉上的紅潤也慢慢退去。可他的臉色卻越發變得蒼白如雪。
那原本俊美的臉龐此刻帶着一種不符合年齡的沉悶,彷彿承載着無盡的滄桑。
站在一旁的侍衛雲澤心急如焚,他緊緊地盯着蕭承韞,眼中滿是焦慮。
看到王爺的病情暫時得到緩解,他迫不及待地轉向元道塵,問道:“醫聖前輩,王爺的病到底有幾成把握?”
元道塵輕輕嘆了口氣,說道:“王爺這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毒素,這麼多年來,他的身體與毒素已經相輔相成,想要清除並非一朝一夕之事。”
他的話語沉重,如同一塊巨石壓在眾人的心頭。
雲澤聞言,心中一緊,連忙說道:“不是說那個毒醫聖手的徒弟就在京城嗎,趕緊去找啊!”
蕭承韞微微抬起手,示意雲澤稍安勿躁,他的聲音虛弱卻依然溫和:
“雲澤,你別急,我們剛回到京城,一路奔波,大家都辛苦了。讓醫聖歇一歇,找人的事不急在這一時。”
他的話語透露出一種從容和淡定,儘管身患重病,但他的氣質依然高貴不凡。
雲澤急切地說道:“怎麼能不急,王爺您的病不能再耽誤了!”
他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臉上的焦慮愈發明顯。
蕭承韞笑了笑,笑容中帶着一絲無奈和寬慰:“本王知道,但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急不得,也慢不得,端看造化。”
元道塵沉思片刻,說道:“找人不難,只要有酒的地方就能找到,難的是如何說服人。”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顯然對這件事情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他想了想,又接著說:“不過還是先找人吧。”
蕭承韞點點頭,轉頭吩咐侍衛雲澤:“雲澤,你根據前輩的指示,讓人進城去尋尋看吧。”
雲澤領命而去,房間裏只剩下蕭承韞和元道塵。
元道塵又為蕭承韞請了一會兒脈,提筆寫了張方子,說道:“王爺,這些方子也只不過能緩解一二,要想徹底解毒,還是等人來了再說。”
蕭承韞點點頭,喚來福寶,把方子遞給他,隨即說道:“帶醫聖前輩先去歇息吧,然後把葯抓來。”
“是。”福寶應道,領着人離開。
蕭承韞靠在床上,眼神有些迷離,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過了一會兒,雲澤回來。
蕭承韞突然問道:“上次救了我們的那姑娘,是否有到過七里坊歸還玉佩?”
雲澤想了想,回答道:“那姑娘未曾來過。”
蕭承韞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喃喃自語道:“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想起那日的情景,那個女子的身影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雖是女兒身,卻是心狠,一身張揚與不羈,鮮活得宛若雪夜裏盛開的紅梅,讓人羨慕。
她眼神中透着一種靈動和聰慧,讓蕭承韞印象深刻。
只是不知,她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王爺,芸夫人來了。”
蕭承韞緩緩抬起頭,眼神中帶着幾分疲憊。
“請到外室吧。”
他緩緩起身,雲澤趕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把外袍替他仔細穿好。一番收拾妥當后,蕭承韞這才向著外室走去。
外室里,一位女子安靜地等待着。
她看上去大概二十多歲的年紀,模樣清秀婉約,身着一襲粉色長裙更添幾分溫婉。
看到蕭承韞到來,她連忙起身行禮:“參見王爺。”
蕭承韞點頭示意,聲音平靜如水:“免禮。”
他徑直走向椅邊落座,目光溫和卻帶着一絲疏離,詢問道:“找本王有何事?”
芸夫人抬眸看了看他的臉色,只見那面容蒼白中帶着令人揪心的虛弱,忍不住關切道:“王爺,您的身體如何了?我看醫聖也來了,他怎麼說?”
蕭承韞淡淡地看過來,他這個人性子溫和,一雙眼裏不悲不喜,彷彿所有的情感都被隱藏在那雙平靜的眼眸之後。
“無礙。”
芸夫人愣了愣,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王爺,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還有什麼事是不能讓我知道的?”
蕭承韞沉默了一會,那安靜的氛圍彷彿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終於,他再次開口,聲音依舊平淡如水:“你且放心,本王既然允諾護你周全,便會說到做到,哪怕本王身死,也定會為你安排好後路。”
“王爺!”
芸夫人臉上瞬間帶上了憤怒之色,她的聲音中帶着幾分委屈與不甘:“你知道,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他們相識已有幾年,她留在他身邊那麼久,日日夜夜,歲歲年年,可他怎麼就不明白她的心意呢?
那深藏在心底的情愫,如同被深埋的珍珠,始終未曾被他發現與珍視。
蕭承韞卻是再次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後,才緩緩說道:“我對你並無男女之情,衛靈芸,你把心思放到別處吧。”
芸夫人一聽,臉上滿是不甘與失落,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咬了咬嘴唇,還想再說些什麼來表明自己的心意。
然而,蕭承韞朝她輕輕擺擺手,略顯疲憊地說道:“本王乏了,你退下吧。”
芸夫人忿忿地轉身離開,粉色的裙擺因她急促的步伐而飄動,帶着她滿心的哀怨。
雲澤看着這一切,忍不住說道:“王爺,您怎麼——”
蕭承韞打斷了他的話,目光望向遠處,緩緩說道:“本王這副病弱的身體,還是別禍害別人了。”
雲澤默然,心中五味雜陳。天道不公,為何讓這樣一位仁德的王爺承受如此磨難?
他只能寄希望於那位傳說中的毒醫聖手的徒弟,或許,唯有那人才能挽救王爺的生命,帶來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