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算是君子

第六章、算是君子

章節名:第六章、算是君子

景惜站在寧允旁邊,也聽到了他的話。他的意思還是在嘲笑寧允所說的不能人道。他的樣子,他的語氣,讓景惜對他本來存着的感激,煙消雲散。雖然他算是放過了她,但是,他的這副嘴臉,讓她覺得噁心。

堂堂一國國主,竟然捉住別人的短處就不放過。一而再的嘲弄,實在有負君主之聖明。

“國主眼睛雪亮。本王自然是很愛王妃的。至於國主所說,有心愛是不夠的。當然,本王會用全身心去愛王妃。國主不必操心我們夫妻之間的事。到是聽聞公孫國主登基多年,還是孑然一人,全心投入國事。當真是為國主民的好君主!”

略過他的嘲諷之意。寧允臉上依舊帶着笑容,聲音如此性感迷人。但說出的話,只怕是人便能聽出言外之意。

公孫宇隱忍住心裏的怒火,他沒有想到,不傻的寧王口舌如此伶俐,而且,他的臉上始終帶着笑容,眼神中卻透着犀利,讓人不容小覷。若他是一國之君,只怕會是個強大的對手!不過現在,他依舊是個強大的對手!

“孤,只是在尋找那個足以與孤匹配的女子。現在,孤找到了,相信不久,她會與孤並肩俯看這天下。”

他說這話的時候,視線完全是落在景惜的身上。深情的眼眸里滿滿的透出他強烈的佔有欲!他掌權多年,後宮並非無人,但是,那只是用來牽制朝中大臣。所以,不管去哪裏,都不曾見過他身邊有過任何女子。國主沒有后,那便是孤身一人。

足以與他匹配的女子?就算他現在找到了,她也不會與他並肩的!

他是在向寧允挑釁,示威。話中包含着的意思便是,景惜,他是要定了!

景惜拉了拉寧允的袖子,她不想再呆在這裏。這個男人,她不喜歡!

“那就恭喜國主!國主明日便要回國,本王在這裏,祝國主一路順風!我們先回了!”

寧允對公孫宇點了一下頭,便帶着景惜走出亦友殿。

公孫宇看着他們兩人的背影,雙手握成了拳頭!眼裏,露出了戾氣!

回到風華宮,便傳來婉側妃被禁足,玉側妃受罰的消息。景惜沒想到太子會這麼快便處罰了她們兩人,而且驚嘆於他怎麼捨得。

坐在榻上,景惜低着頭,不敢看寧允。總覺得,這一次是她錯了。景婉是什麼人,她又不是不知,還傻傻的跟着她出去轉悠。要不是公孫宇還算是有點良心,現在,她肯定會去御膳房找塊豆腐撞死。

她是現代人,被人吃了不會尋死尋活。但是被人下藥迷暈,然後給那啥了,她肯定心裏也會難受,指不定會殺了他。但也會好好活着,只是怕寧允誤會。

“王爺……你在生氣嗎?”

看着離她遠遠坐下的寧允,景惜眼裏含着委屈,撒嬌的叫着他。

這個時候,殿裏只有他們兩人,若雲在這個時候,知趣的沒有陪着景惜。

寧允當然氣。氣這個女人差一點就被人騙了,氣這個女人突然又這麼單純,氣這個女人竟給他樹立了兩個情敵。更氣這個女人,此時竟露出這般神情。讓他有氣,也消了!

“過來!”

難得的霸道,不容人拒絕!眼神很深邃,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景惜躊躇了片刻,她可是從來沒有見過神情這樣嚴肅冷冽的寧允,他對她可是一直都很溫柔的!難不成,他以為她真的跟那麼公孫宇有一腿么?他這是不相信她?他居然不相信她?

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景惜自然把他現在的樣子歸於他不相信自己。心裏湧上了委屈,脾氣也隨之上升。騰的站起來,氣沖沖的走到他面前,叉着腰,就像是潑婦罵街的指着寧允。

“你幹嘛這麼凶?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說明了什麼嗎?說明你不愛我,你不相信我!你竟然不相信你老婆,你以為你老婆有那麼傻嗎?”

說完最後一句,突然覺得自己確實是傻。要是不傻怎麼會跟着景婉走,又怎麼會喝下那杯茶?頓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你不能不相信我!”

喃喃的說出這句話,放下了手,小臉糾結憋屈。幽怨的看着瞪着眼睛滿臉吃驚的寧允。

寧允被她突如其來的轉變確實給驚呆了。他有說過不愛她嗎?他有說過不相信她嗎?最重要的是,他有凶嗎?不過,她後面那一句話說后泄氣的樣子,可能也想到她自己確實是犯了傻吧!

看着她哀怨的眼神,寧允若有若無的嘆息一聲,他該拿這個女人怎麼辦才好?完全沒有辦法!

伸手握住她的腰,輕輕一帶,她便落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攬在她的腰上,趁她無精打採的時候,迅速捉住她用貝齒咬下的唇。

帶着愛惜與懲罰的意味,一下輕一下重的吻着她。希望她能明白,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他對她的感情,誰都不可以覬覦他的妻!

“允…”

吻,本是帶着安撫與懲罰的意味,到了最後,成了深情相吻,不可自拔!直到景惜整個身子完全靠在寧允的身上,寧允坐的禿凳沒有擋物,兩人差點沒摔在地上,才結束了這個漫長而甜蜜的吻。

臉早已爬上紅暈的景惜癱軟的坐在寧允的腿上,眼含情意的看着他。這個男人,霸道的時候也如此迷人。

“女人,別再說我不信任不愛你的話。從我娶你那天,此生,便唯你不可!”

寧允握着她的手,眼裏全是情深意切。他知道,就算有一天她真的被人欺負了,他只會認為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她。他也只會殺了對方,也不會不愛她,也不會離開她!

聽了他的話,景惜心裏一股暖意上來,狠狠的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柔情似水的眸子裏竟泛起了淚光,有夫如此,今生何求?

看着她淚眼朦朧的樣子,寧允心痛的摟着她,對她的感情,從開始的好奇到後來的心動再到現在的此生只愛的變化,他就知道,自己這輩子,也許她一世情緣。

“允,謝謝你!謝謝你如此信任我,愛我!”

除了謝謝,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緊緊的回抱着他,不願鬆手。

良久,景惜才鬆開他,“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沒事嗎?”

有些事情,她不願意騙他,特別是當一個男人明目張胆的挑釁他的時候,她要表明心態。發生的事,也想跟他說清楚。

寧允獃獃的看着她的眼睛,點點頭。

說不好奇是假的。景婉能去公孫宇的地方,想來早的時候就已經與他達成共識。而且,景婉還離開那麼久,就算若雲在景惜身邊,但只要公孫宇出手,絕不是難事。

可是,他去的時候,兩人卻在對弈。按之前公孫宇的口氣,他對景惜是有佔有欲的。

景惜從他身上下來,坐到一邊,細細說來。

原來,公孫宇確實與景婉是達成了共識,所有計劃都是按照他們設置的路線在走。那一杯茶,也確實是放了葯,她暈倒了,也是真的。若雲被人敲暈,這一切都是真的。

只是他們進了屋子后,公孫宇便給景惜喝下了解藥,並且告知這一切都是景婉設的計。只是為了讓景惜跟他發生點關係,讓太子死了那份心。也讓寧允受到打擊!

公孫宇之所以同意,只是為了想見見景惜。景婉的計劃不得不說有些天真。她沒有想到的是,公孫宇是很喜歡景惜,甚至到了誓在必得的地步。但是,他同樣是一國這主,他再糊塗也不可能在別人的皇宮裏跟一個王妃有苟且之事。傳出去,他的威嚴何在?

所以,他並沒有對景惜做出什麼事來。而且,他也不願以這樣卑鄙的手段來得到她。但是,卻表達了對景惜的愛意。他說:只要你願意,我便帶你走!他還說:就算你不願意,有一天,我也要你成為我的女人!

當然,這兩句話景惜沒有告訴寧允。

寧允聽完后,冷笑道:“算他還是個君子。”

“惜兒,你怎麼就給我惹了這麼些桃花呢?”寧允又轉向景惜,眯着眼睛,帶着戲謔。

他可是不會忘記在御花園那次,太子的表白。到最後,公孫宇的對太子的挑釁。這兩個男人,對他的女人都虎視眈眈,看來,他得把那些桃花,一個個掐斷。

“我哪知,不傻不瘋的人,有這麼大的魅力呢!不如,我再變傻變瘋得了!”

景惜嘟起嘴,很委屈的樣子。其實被人愛是幸福的事,但是被太多人愛便是不幸之事了。

她這話,到讓寧允想到了什麼,不由疑惑的看着她,莫非,她的瘋傻也是裝出來的?難道,也是為了躲避別人的陷害?

可是沒理由啊,她是從小就傻的,不可能那麼小就裝!想到這裏,便否定了這個想法。不過,對景惜的一切,他還是表示很不解。她的言行舉止,有時候完全超乎一個女人的舉動!

“你真是的景丞相的長女景惜嗎?”

景惜沒想到他突然會問這個問題,心裏暗自一驚,自從她好后,從來沒有人質疑過她。寧允,是第一個!她該告訴他嗎?如果說了,會不會嚇到他了?算了,還是以後再說吧!

“不然你以為我是誰?”翻了個白眼,嗤笑一聲。

見狀,寧允也不再多說。不管她是誰,她都是他的妻。唯一的妻!

“對了,一大早太子找你,出了什麼事?”

不提還好,一提寧允的眉頭便皺成川字。寧翔的事情,確實鬧得有點大,現在災銀被人盜了,侍衛死傷無數。這要是讓父皇知道了,不知會怒成什麼樣。本來,他是可以遠離這些事情,只管報仇,但出事的是他從小最交好的五弟,又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惜兒,明天我要出宮一趟!你在宮裏好好獃着,盡量讓玫心和若雲陪着你,不要外出。”

寧允不能讓景惜陪他一起出去,他這次是要借看望景松陽的名義出宮。他記得回宮那晚,弦音竹樂的叮囑,讓景惜不要回丞相府。隱隱覺得丞相有問題,在沒有摸清的時候,是萬萬不讓人景惜冒這個險的。

“我要與你一起出去!”沒有他在身邊,她心裏一樣不安。太子要殺他,出了宮,兇險比在宮中大得多。

看着她眼裏的堅定,寧允知道她決定的事沒辦法改變。想着他們在一起也好,出了宮,有那四人保護,留她在宮中,他也不放心!

“那好。不過,要把玫心帶在身邊。我怕留她在宮中,會出事。她也可以牽制住紫絮。”

“其實,我們不該帶玫心一起,這樣,無疑是讓她困在危險這中。”

寧允仰起頭,他如何不知?但是,若不把她帶在身邊,更是讓她置於危險之中。他們進京,玫心獨自在王府中,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太子知道玫心背叛了他,肯定是不會放過的。與其讓太子派人殺玫心,不如將她帶在身邊,太子就算是想動手,也不敢明目張胆。畢竟,玫心是他們帶來的人!沒有人知道玫心以前是太子的人,所有人都知道玫心是王妃看中的侍女,進宮也帶在身邊,自然對她關注有加。況且,玫心從來不出風華宮,本來她的警惕性就極高,太子想下手更難!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凌國國主起程回國,太子代表皇帝前來送行。皇后貴妃也一同來了!寧允和景惜本就要出宮,便也順道送送。

公孫宇與他的下屬們很客氣的與太子寒暄幾句,最後,再次把目光移向寧允身邊的那個女人。眼神里透着依依不捨之情!

寧允的手握着景惜,對公孫宇笑了笑,成功的看到他臉上的難堪。景惜見寧允起了玩興,不由抬頭瞪了他一眼,哪知這男人竟然回頭又看着她眨了一下眼。完全跟傻的時候是一個模樣。

看着他們眉來眼去,公孫宇臉上的笑意隱了去,對太子點了一下頭。這才把目光挪到那一直盯着自己的珍貴妃身上。

珍貴妃雖然一笑百媚,但卻可以看到她廣袖下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隱忍着她心裏的怒意,卻不得不顯出端莊大方。她是龍國的貴妃,她該有皇帝女人的樣子,她該端莊!

景惜不經意的看到公孫宇看向珍貴妃的眼神里露出很情緒,說不上是什麼。再看珍貴妃的眼神,竟是不舍。就像……愛慕一個人的不舍。

想着在大殿之上,珍貴妃看公孫宇的眼神,也是這般。他們之間,是認識的!

終於,他跨上了馬匹,帶着那些侍衛,揚長而去。他留下的背影,那麼孤傲,那麼不可一世。君主的氣息,散發開來。

直到走出了皇城,珍貴妃臉上的笑意終於沒有了,冷若冰霜。她側過身,狠狠的瞪了一眼景惜,袖子一甩,帶着宮女離開了。並沒有對皇后太子行禮,神情之高傲,讓人覺得她才是主子。

景惜似乎明白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珍貴妃如此恨她。之前可以說是因為那一幅沙畫上的龍鳳,但是這一次來,並非如此。

“三哥是要出宮嗎?”送走了皇后,太子看到寧允景惜把三個丫鬟都帶在身邊,看到玫心的時候,眉頭微挑,動了動嘴皮。

寧允寵愛的牽過景惜的手,在太子面前也毫不避忌,竟顯恩愛。

“惜兒想要去看看丞相,趁有時間,更去瞧瞧。日後,不知何時還能回一次京呢!”

這個理由,誰也不會懷疑和阻攔。他的話,更給多了一層意思。他不會時常在帝都,也就給了太子一個提醒,皇位對於他來說,他並不在意。

太子笑了笑,“那是應該的。三嫂嫁到宣城,沒有回門。這次去看看也好!”

告別太子,主僕五人也出了皇城,在大街上轉了轉,一切,如景惜還沒有嫁的時候那般,熱門非凡。

“紫絮,你與玫心去看看有什麼上好的胭脂水粉布匹,有好的就買回來。”景惜叫過紫絮,吩咐着。

若雲有些奇怪了,王爺之前買了好些胭脂水粉,小姐都沒有用過。更是沒有買過,這次怎麼會讓紫絮去買那些平日裏用都不用的東西呢?

玫心也拉過紫絮,“我們去看看吧。我都不知道帝都的大街是什麼樣呢。紫絮你從小生長在這裏,一定熟悉了。”

紫絮並不知玫心是太子派到寧允身邊的人,景惜吩咐了,她也不能拒絕。便點點頭。

“你們買好后,便回丞相府吧。我們去逛逛,一會兒也去相府。”

景惜沖玫心一笑,玫心也回以一笑。紫絮看着景惜就像是在對她們兩人笑一樣,“奴婢知道了。”

見她答應,景惜轉身與寧允走在一起,跟她們相反方向。若雲跟在他們身後,時不時的回頭看了看紫絮和玫心也轉過身的背影。

最後,她總覺得小姐很少讓紫絮與她一起侍候了。而且,有時候才會刻意支開她。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小姐,紫絮她……”

若雲想想,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忍不住開口想要問景惜。

還等她問出來,景惜便打斷了她的話,“若雲,想不想見御風?”說完,衝著她眨眨眼,神情很是調皮。完全就是在調侃她。

若雲臉一下子紅了,卻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她有好些天沒有見過御風了,應該說是從進京后就沒有見過了。這不提還好,一提,真的有些想見他。

“你這小妮子在害羞呢。想情郎想得快瘋了吧!真想找個好日子把你給嫁了,免得到時得了單相思。”

景惜這一番話,更是把若雲的臉說得通紅,卻說不知該說什麼是好,要不是在大街上,她急得都快跺腳了。

“小姐,你說話怎麼這麼不正經了?王爺還在呢!”

寧允對景惜這般調戲丫鬟,也是無奈的搖搖頭,笑了笑。他的女人,曾經還整過他呢。都拿她沒辦法,何況對一個小小的丫鬟,更是不留情。

景惜瞥了一眼泯嘴偷笑的寧允,伸手點了點若雲的額頭,“他在還是那樣說。我又沒有不正經。難道你不是在想情郎?哎,看來我是瞎操心了,本想着讓你和某個人見上一面,說說悄悄話,已解相思之情,沒想到,這心裏沒有想那個人吶。算了,我們還是直接回相府吧。”

說著,便假裝調頭走,更是把若雲給急壞了。若雲沒轍,只好求助於一旁只笑不語的寧允。

“好了,惜兒,別再逗她了。若雲就算不想見他,但他們也該等急了。”

本來,寧允前一句話,似乎真在解救若雲,但是後面一句,卻讓景惜捂嘴笑起來,看向一旁臉紅得像是蒸熟的螃蟹一樣,真是可愛。

更可愛的是,寧允竟然也跟她一般,逗着那個可愛的女子。

“咳……呃……若雲,我保證,再也不說你想情郎。噢,不,再也不說你不是不想見某人。”

若雲實在是臉紅起來太可愛了,景惜終於還是沒有放過若雲。直到三人走到他們約定的地方,才停了下來。但是看到御風那張不明所以的臉時,景惜看向若雲的時候,又笑了。

這兩人,真的是絕配。一個害羞,一個偏偏臉皮厚。

“王爺,王妃這是怎麼了?”御風看向滿臉通紅低着頭,絞着袖子的若雲和憋着笑的景惜。不禁問道那個一直拿手捏成拳放在嘴邊的寧允。

寧允乾咳一聲,拉着景惜的手就走進房子裏,留下還處在雲裏霧裏的御風和低頭臉紅的若雲。

這一座府院是他們幾人來京暫住的,院子不大,但卻很精緻。而且,院子很乾凈。如果不是有人打掃,不會這麼亮敞。

打量了看看,卻沒有見自稱她屬下的兩人。總覺得,他們不是什麼有主子聽命於人的人,而給人的感覺,他們很神秘。景惜目前為止,只知道他們兩人是母親留下的人,其他的,都不知道。她真覺得自己夠膽大的,明明什麼都不了解,卻敢讓他們在自己身邊隨意。

“這府院真不錯,你們是租的?”景惜問着夜玉。

夜玉看到若雲,卻沒有見到玫心,心裏本就很擔心。他正想着玫心的安危,景惜問話,讓他微微一愣,隨即回答道:“這是弦音他們找的。”

“那他們人呢?”

“說是有事,一會兒便回來。”

果然,那兩人似乎永遠都在辦事,永遠都很忙。可是作為主子,卻永遠不知道他們在忙什麼。景惜在想,她是不是該很慶幸自己有這麼兩個不讓她操心的屬下。

她看向夜玉,見他有些心不在焉,想來,是在擔心玫心吧。玩興大起,景惜拉了拉寧允,眨了眨眼,寧允隨即明白,心裏很無奈,只有暗暗祈禱夜玉不要太相信她的話了。

“你在擔心玫心嗎?”

夜玉沒想到自己對玫心的擔心竟如此明顯,心裏有些心虛。被人看穿了他在乎玫心,覺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

“沒有。”

見他不承認,景惜輕聲嘆息。夜玉不明的看着她,她本來平靜的臉上,帶着遺憾和可惜,又有一些‘那就好’的神情。更是讓夜玉認為玫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夜玉不解的看向寧允,想從主子的眼神中能看出到底出了什麼事。可是寧允,卻視而不見。這可更把夜玉急得心裏像貓抓。王妃突然問他是不是擔心玫心,那肯定是玫心出了事!

“王妃,玫心她怎麼沒有一起來?”

終於,他還是開了口。天知道他有多擔心,但是,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對玫心是有感情的。在他看來,姦細就是姦細,就算改過自新了,也是有前科的。只是這一次,他擔心了!

“人家被太子看中了……”景惜一副可惜的樣子。還順帶着搖搖頭,模樣很是真誠。

話還沒說完,夜玉便有些失控了,“她怎麼會被太子看中呢?你們明明知道她是太子派來的細作,再讓她跟了太子,太子一定不會放過她的。你們不該讓她跟了太子,不該!”

幾乎是帶着咆哮,額頭青筋暴起。玫心跟了太子,定是死路一條。一國儲君,怎麼容得下背叛之人。他握緊的拳頭,似乎只要一出手,被挨打的人定會當場斃命。他心裏的怒火,臉上的不冷靜,出賣了他對玫心的感情。

他擔心她,在意她,他愛她。現在,他才明白,是不是太晚了?是的,太晚了!

景惜看着他幾近崩潰的樣子,隱忍的怒氣。心裏着實是嚇着了,如果旁邊不是有寧允,指不定這頭髮怒的老虎就把她給‘咔嚓’了呢。

寧允攬過有些害怕的景惜,他這女人,總是喜歡這麼玩。不過,經她這麼一鬧,夜玉也該清楚自己心底的想法了。玫心,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我又沒說她跟了太子。”景惜弱弱的說著這句話,低着頭,像極了受委屈的小媳婦。

夜玉聽后,急促的向前兩步,把景惜嚇得趕緊抱住寧允的腰,躲在他的懷裏。現在的夜玉,可算是個危險人物。

寧允看着懷裏害怕的女人,輕輕抱着她,臉上卻一片冷意,盯着夜玉。威嚴即顯,夜玉見主子這樣,知道自己是失控了。便又退了回去。

“屬下唐突了,還請王妃恕罪!”說完,便單膝跪在地上。

景惜慢慢從寧允的懷裏抬起頭,見夜玉跪在地上,她正要準備去扶他,卻又害怕他那冷冽的眼神,又縮了回去。

“沒罪沒罪,你快起來。都怪我想逗逗你,誰叫你不承認你愛上玫心了呢。”

之前還害怕別人會殺了她,現在,又開始為玫心出氣了,實在是有些好了傷疤忘了疼。

夜玉這下終於明白王妃的出發點在哪裏。她是想激發出他內心真正的想法,如果不這樣,他又怎麼能承認他對玫心的情意。這是,王妃這樣折磨他,也夠厲害的。心裏又差點沒咬牙切齒的罵那個被主子護着的女人:這個惡毒的女人!這麼折磨人很舒暢嗎?

看着景惜那虛心的眼睛,寧允真的是拿她沒辦法,剛剛戲弄了若雲,現在又來惡整這個冷麵神,真是會搗蛋。

“起來吧。玫心沒事,跟我們一起出的宮,她只是沒有跟來而已。”

寧允發話了,夜玉心中總算是鬆了口氣。這女主子就是來折騰他們的,不知主子為何又如此寵愛她,又沒玫心溫柔,乖巧……想到這裏,終於他真的明白了玫心到底有多好。

御風前腳踏進門,臉上是掛着笑意的,看到跪在地上的夜玉便收了笑,不解的看着主子。主子懷中的女人一臉心虛的樣子。

“屬下是錯過了什麼嗎?”

說完,若雲紅着臉像個小媳婦一樣也進來了。看到景惜窩在王爺懷裏,乖巧的走到一邊。

夜玉站起來,又恢復了原本的樣子,面無表情。

景惜見他怒氣消了,也從寧允的懷裏站直了身子,見若雲的臉比之前更紅,又看御風滿臉春風的樣子,便知兩個是幹了啥壞事了。

“不是你錯過了什麼,是我們錯過了什麼吧!是不是該給你們倆一個房間,一張大床啥的?”

這剛剛被人嚇得縮在別人的懷裏,一下子又開始調侃起人來。夜玉對這個女人真的算是無語了,直接無視。

御風張了張嘴,難得的紅了臉,乾咳一聲,退到夜玉的旁邊,不說話。聰明的人,知道有些話不該應,不管對方說什麼,當沒聽見。

到是若雲,頭越來越低,臉越來越紅,埋怨的看了一眼景惜,“小姐……”

寧允拿這個女人真是沒辦法,他的手下個個都被她整得臉紅脖子粗的,說出的話又是語出驚人,沒有一點淑女的樣子,不過,他就是愛這個女人。

“好了好了,不再逗你們了,說正事吧。”

出宮的時間不多,指不定他們前腳剛出來,後腳便有人跟上,還是先把要緊事處理。

景惜突然又正經起來,真是讓人不適應。不過,她說的話也是對的,正經事可不能落下了。

“五弟押着災銀剛出了宣城便被人劫了,暗中保護的人怎麼說?”

寧允認真起來,模樣也很帥。簡直就是酷斃了!當然,這是景惜在心裏小小的呼喚。

御風皺着濃眉,“下面的人說,對方很厲害,而且人手眾多,似乎早就做足了準備,只是在等五皇子入圈套。所以,他們出手相助的時候,由於人太多,要保護五皇子的安全,根本無瑕顧及。”

如果摘星樓的人都難對付的敵手,確實是夠強大。但在哪裏不劫,偏偏剛出了宣城便出手了,這似乎有意針對。

景惜也認真的分析着其中的貓膩,慢慢道來:“從最開始,本來要過年了,才派五皇子押送災銀,而剛過宣城,便被人劫了。宣城,是王爺的地方。”

“五皇子和王爺親如一母同胞。五皇子辦事不利,丟失災銀,定要嚴懲。而出事地點在宣城邊上,王爺又恰巧不在宣城,這不禁讓人聯想到,王爺進京,背後卻指使人搶劫災銀。這樣,王爺也有了嫌疑。”

聲音很輕柔,但說出的話卻又是那麼讓人心頭一陣。所有人都覺得王妃這樣分析完全是合理的。誰都知道,王爺和五皇子的感情堪比同胞兄弟,事情,似乎顯得又那麼巧合。如果真正幕後主使人的意圖如王妃所說,那矛頭就指向王爺。而目的,便是讓五皇子和王爺都牽連在內。

“對了,總共有多少災銀?”

如果銀子數量達到一個高度,不管是誰負責,都會被處以死刑的。

“一百萬兩白銀。”寧允一直沒有說話,但這其中的道理他是清楚的。甚至,他知道是誰在暗中操控這一陰謀。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他剛恢復了本來的樣子,對方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對付他了,何等的心急。或許,對方覺得他就是一個最大的威脅。

景惜微訝,一百萬兩白銀!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如此算來,五皇子這次肯定會凶多吉少。如果太子一定要追究下去的話,這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五弟在什麼地方?”

寧允是知道事態的嚴重性。但是最擔心的還是寧翔。

“屬下已經讓人將五皇子秘密安排在王府,管家會知道怎麼做的。”事情發生后,摘星樓的人便將還沒有死的人全部安排到王府,當然,王府內的人除了管家知道,對其他人,都是保密的。

“現在銀子被劫,最重要的是將銀子湊齊,送往邊塞。如果邊塞百姓和駐守將士沒有及時拿到朝廷發放的災銀的話,只怕到時會有混亂。”

邊塞長年有將士駐守,而且百姓也居多。他們生活艱苦,從年下開始,便飽受風雪交迫,但也練就他們強壯的體魄。久而久之,那些強壯的男丁便加入駐守將士的隊伍,保衛着他們的家園。

邊塞之外,便是蠻夷之地。只要邊塞無人堅守,那些小國小部落便會強佔領土,一點點吞噬,入侵大國內部。所以,每年朝廷到了年下,便會送到災銀,助他們渡過一年之中最難過的難關。

這銀子要是沒有送到,他們定會不安。

夜玉沉默着,終於說了一句話,“一百萬兩白銀不是小數目,也不是三兩天便可集成的。”

他說完這話,幾人又面露難色,雖然沒有顯出着急,但心裏卻揪緊。

一百萬兩,是多少人上的國稅才集成的,這說沒就沒了,確實讓人頭痛。朝廷在這批銀子沒找到時,是絕對不會再撥另一批。

“太子雖然說他是秘密得報,但不可相信除了他其他大臣不知。所以,在事情還沒有完全到不可挽回的地部,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籌集銀兩和保護五皇子的安全。”

寧允最後,只能這麼決定。太子跟他說的話,他不可能全信。甚至是說,他不會信。如果這幕後主使人不是太子,他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會這麼大費周章要讓他與五皇子陷於此案。

如果動用摘星樓的資金,可以勉強抵過這一難關,但那些被劫的白銀不可能不再追究。

“此事不可如此辦。”

景惜突然覺得,寧允對這補齊銀兩這事有些微異。官銀,都會刻有皇宮的標誌,就算是補齊了,也會惹人爭議。而且,他一個傻王爺怎麼會突然能拿出那麼多銀兩,這樣只會把自己推向一個漩渦。所以,她不贊同。

面對景惜的否認,三個大男人都看向她。她的鎮定,讓他們都有些驚訝。而且,剛剛他們說的話,她似乎都在認真聽。

自古以來,女不能參政,不可與男子共議。但景惜對此事,卻頗有見解。他們也覺得,景惜一直都與平常女子不同。或者說,她根本就不屬於這裏的人。

她本是傻子瘋子,卻有才有情。她很機靈,很聰明。甚至覺得她就像個男人一樣,有胸懷天下的大志。

寧允見她不贊同,很疑惑的看向她,聽她有何高見。

見他們都注視着自己,景惜也沒有絲毫做作。

“銀子不見了,要找。而且,根據分析得來,相信都知道這幕後主使人是誰。既然知道,尋找起來更為容易。以前敵人在暗,我們在明,現在,我們同樣在暗中。或許,對方自以為是,並不知道我們已經察覺。”

“好吧,就算對方已經察覺,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他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五皇子他找不着,想要抓我們,他沒有證據。所以,我們何必慌張?邊塞沒有收到災銀,只會問朝廷要。頭痛的是朝廷,是太子。與我們無關。”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銀子。相信只要找到銀子,還能將幕後主使人暴露於世人眼前。”

景惜說完這些話,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那笑容里,流露出來的自信,似乎對方已經完全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她的長篇大論,讓人驚訝卻又不得不佩服。她說的沒錯,現在五皇子無恙,他們身在帝都,根本與災銀被劫一案無牽扯。就算朝廷要追蹤,那也只會先派人調查五皇子,而不會查允王爺。

51,大家都會去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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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寵之傻王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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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算是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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