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炸蛋?炸誰的蛋?
梁縣令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從責任擔當,家國情懷,到個人利益等方面給他們講了一天。
好多人沒聽懂,但他們都佩服梁縣令,懂得真多呀。
讓他們最感動的是,他年紀輕輕就一頭白髮了。
有人說,縣令還不到二十歲。
百姓驚嘆一聲:這個世道竟然把好生生的孩子折磨成了這個樣子,要是自己的孩子,那還不心疼死。
梁縣令口乾舌燥,百姓潸然淚下。
梁縣令答應漢子們,只要打了勝仗,減免三年民兵家的賦稅。
情緒被點燃,還有真正的實惠,漢子們當場表態要與掖縣共存亡。
……
只是民兵沒有受過正規訓練,而且不好協調,要找個能信得過的人帶他們。
他貼了告示,全縣招募民兵團團長。
武藝高強,愛家愛國,性格果敢剛毅,敢於衝鋒陷陣,熟悉掖縣地形,最好是掖縣本地人。
最後綜合評價合格后賞銀100兩。
梁縣令先後看了一天,都沒看上一個。
有的武力值還可以,但人心思不純,堅決不能要。
有的人憨厚老實,可惜不夠機智,也不能要,犧牲的幾率太大。
……
晚上樑縣令急的飯都沒吃,他回去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其實也沒多少,他打包好,乘坐馬車去了紀曉北家。
掖縣的戰事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他想紀曉北一定會帶着孩子們回到安州去的。
因為戰爭,囤田工作也會告一段落。
戰爭一觸即發,他已經做好了打算,和掖縣百姓共存亡,掖縣在梁玉揮在,掖縣亡梁玉揮亡。
姐姐嫁到紀家,雖是個普通農人,但姐夫為人正派,家裏還有生意,對姐姐又好,只要姐姐幸福,他就滿足了,想着他笑了起來。
心裏沒什麼牽挂了。
他敲響了紀曉北家的門。
黃婆見是梁玉揮嚇了一跳,本來就怕讀書人,咱們這個讀書人還是掖縣的縣令,黃婆雙腿一軟想要下跪,卻被梁玉揮給扶住了。
“黃婆,不必拘禮,我來到這裏就是梁玉揮。”
黃婆見梁玉揮一點架子也沒有,很平易近人,這才慌忙起身笑笑說:“梁公子,您怎麼這麼晚來,是找曉北有事嗎?”
梁玉揮點點頭。
黃婆趕緊去把紀曉北叫了過來。
“梁縣令,什麼事?”紀曉北剛到前院,還沒進屋就問。
“紀姑娘,玉揮這麼晚過來,實屬不應該,打擾紀姑娘了!”梁玉揮歉意地鞠了一躬。
梁玉揮現在是掖縣的父母官,對自己行禮,不大妥。
紀曉北忙虛扶了他一下說:“梁縣令,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紀姑娘,我想把這些東西請您捎給我姐姐,有些我平時看的書籍,還有閑散物品一併帶給姐姐,也給她留個念想!”
梁玉揮說的時候,眼睛一陣溫熱。
“玉揮!”
紀曉北叫了一聲,她知道玉揮是什麼意思,他是掖縣父母官,掖縣百姓可以逃,但他不能。
“你別太悲觀,掖縣一定能度過這一劫的。”
紀曉北安慰他說。
梁玉揮苦笑着搖搖頭說:“戰爭即發,糧草未到,軍中將士哪還有心情作戰,房將軍說去籌糧,永昌府的情況我比他清楚,不可能借糧食給他的,而且永昌府的糧庫里已經沒有多少糧食了。”
紀曉北一愣,她沒想到永昌府已經到了山青水盡的地步。
“怎麼會這樣?”紀曉北有些不解,永昌府西部最大的省府,怎麼會淪落到這樣。
“永昌府知府戴星辰下面有好多貪官污吏,糧庫里的糧食都被他們用各種理由給弄走了,表面上都是救濟百姓,最終去了哪裏也無從得知……”
梁玉揮說到這裏,止住了。
紀曉北大吃一驚,原來外面已經亂成這樣了呀!
她在掖縣還真不知道這些。
不知道付季昌知不知道?
她心裏有些忐忑,這樣下去,大北朝不滅才怪。
“玉揮呀,你也別太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說不定糧草很快就能到呢!”紀曉北安慰了他幾句。
太晚了,梁玉揮也不好停留太長時間起身告辭了。
紀曉北去付季昌房裏找他。
他不在。
紀曉北在他屋裏坐到了下半夜,付季昌才風塵僕僕地從外面趕回來。
“你怎麼還不去睡?”付季昌問。
“等你,梁玉揮來過了!”紀曉北說。
“知道,他從這裏出去,就去了房將軍那裏。”
“哦,你們在一起呀?”紀曉北問,既然他們在一起,付季昌就應該知道永昌府的情況了。
“梁玉揮找民兵團團長,掖縣暫時沒有找到合適的,去找房將軍想辦法!”
付季昌把身上的大氅脫下來,掛在了衣鉤上。
紀曉北嗯了一聲,也沒放在心上。
“朝廷真的斷了這邊的糧草了嗎?”紀曉北問。
付季昌搖頭說:“糧草沒有運過來,肯定不是皇上的本意,糧草的事我暗中關注過,已經被批了,至於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我也不太清楚。”
這時候,突然有什麼東西落進了院子,砰的一聲響。
“誰?”付季昌大喝一聲,一把把紀曉北拉到了身後。
紀曉北:……艾瑪,沒被聲音嚇到,被你嚇到了!
“你在屋裏別出去,我去看看!”付季昌說著,大步出了門。
紀曉北站在門口看着黑漆漆的院子裏,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呼呼的風聲。
不一會兒,付季昌拿着一個木頭小盒子進來。
“在門口找到的!”他拿給紀曉北看。
啊,是什麼東西呀,紀曉北驚詫地看着黑乎乎的盒子。
付季昌把它放在桌子上,臉色鐵青,似乎有什麼不好的預感。
“誰呀,大半夜的?會不會是定時炸彈!”紀曉北脫口而出。
付季昌搖搖頭,臉上神情異樣:炸蛋?炸誰的蛋?
紀曉北說的話,他有時候聽不懂,也理解不了,每次他都不說話。
這次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又想歪了。
他盯着黑盒子說:“別怕,應該是想傳達什麼消息,又不想當面說,才用這種方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