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回:年少熱血泯恩仇,巧換行裝名家游1
第七十九回:年少熱血泯恩仇,巧換行裝名家游(上)
問天看牛犇那沒出息的樣子,不禁有幾分好笑,臉上卻假裝生氣道:“下次誰高興去呀,好吃的都被你吃了,真正辛苦的到現在都沒吃上飯呢!”
牛犇一聽頓時一拍腦門,口中連聲道:“差點忘了,還真忘了,問天小哥,俺怎麼會忘了你呢?按雖然好吃,但絕不吃獨食,俺早給你留着哩!”
說著,就在問天目瞪口呆的目光中,牛犇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又一個油紙包裹,問天剝開其中一個,發現竟然是一塊巨大的醬豬肘子,握在手中還熱乎着。
問天心頭頓時一暖,看着正憨笑着看着自己的牛犇,伸手猛地撕開了手中的肘子,遞給了正偷偷咽口水的牛犇。
牛犇的小眼睛隨着肘子離臉距離的越來越近,竟也睜的越來越大。隨後他又看了眼問天,在問天那燦爛的笑容下,他終於沒忍住,抓起肘子就在口中撕咬了一口。..
問天似乎是受到了牛犇那份純真的感染,他彷彿又回到了兩年前,問天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對牛犇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多像當初的自己。可是人總會長大的,那些沒心沒肺的笑容總會消失。
兩人忽然抬頭,看着彼此那吃的滿臉油膩的樣子,不禁都哈哈大笑,這一刻,萍水相逢的兩個人之間,多了中別樣的情愫。
就在二人吃的起勁之時,問天忽然臉上笑容忽然一凝,口中沉喝道:“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頓時一圈漣漪在問天身旁蕩漾開來,轉眼只見呂明的身影出現,他竟也是坐在瓦上。臉上居然出現了只有在顏堯卿臉上才會出現的宛若和煦chun光的笑容。
問天一看,甚至有幾分錯愕,這一刻,他心裏不禁暗自覺得,此刻的呂明才是真正的呂明。這笑容,卻比那顏堯卿當年的笑容讓他舒服。
呂明似乎沒有感覺到問天的驚訝,只是隨口道:“怎麼,老朋友見面不歡迎么?”眼中竟有幾分調笑。
問天伸手抹了抹嘴,再看了一眼呂明,隨後道:“原來之前松鶴樓,呂兄早已認出我來了。”他此刻才明白,為什麼呂明早不出來玩不出來,偏偏那時候現身。
呂明倒不客氣,自己拿起一包油紙袋,修長的手指稍稍撥弄,彷彿是變戲法一樣包裹便若睡蓮開放。他淺嗅着濃濃的香氣,笑道:“松鶴樓的這道焚琴煮鶴倒是美味,果真名不虛傳。”
呂明說著,已經擰下一塊雞腿,向問天扔去,問天隨手一接,便往嘴裏塞。牛犇看着口水直流,卻見呂明眼中笑意更濃,撕下另一根腿,順手便將剩下的拋給了牛犇。
一時三人無話,大快朵頤起來。
須臾,問天將已經沒有一絲肉的骨頭隨手放到瓦上,皺着眉看向呂明問道:“為什麼?”
呂明還在饒有興緻地啃着骨頭,聽到問天的話,便停下來,看了眼問天的神庭,正sè道:“你還記得當年在江心洲那晚?”
問天眉頭皺的更緊,似乎在回憶,往事歷歷在目,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他忽然想起來,當初,他也是在這裏和王子安遇上了呂明。想到當初他和王子安想的計策,不知不覺,嘴角揚起了一絲微笑。
呂明看問天的神情,知道他陷入了回憶,便徐徐慢道:“當ri你和王老弟那一招釜底抽薪,倒是十分了得,我也甘拜下風。但即便如此,當ri可能我也會出手搶奪,無奈,師命難違。”
問天從回憶中醒來,笑容漸止,疑惑道:“那你為何不搶,當時你要搶,我們可不是你的對手。”
呂明道:“這個問題這兩年來我也問過自己無數次,如今我也算明白了。”
問天看着呂明此刻滿是笑意的細長的雙目,不禁有些彆扭,趕緊道:“為什麼?”
呂明笑了笑,才道:“因為你!”
問天有些驚訝,不由更加疑惑:“因為我?我當時的那點手段,怕是還打不過你吧!”
呂明一聽倒有些不置可否,只是搖頭,見牛犇也疑惑地看着他,便直說道:“當ri,我與顏堯卿對拼的兩敗俱傷,正是經脈淤塞,無法動彈之際,可那韓秦卻要出手落井下石。”
呂明說到此處,又看了一眼問天,見他已經有些不解,便嘆了口氣,接道:“本以為,我這次虎落平陽被犬欺,必死無疑,雖然我從來沒有怕過死,可卻不想死在這種人手中。”
問天這時似乎有些明白呂明的意思,他不禁開口道:“可當時,我也只是一時看他不爽,不喜歡他這小人行徑而已,並非存心要救你。”
呂明閉上眼,搖了搖頭,徐徐道:“不管你出於何意,不管你是否存心,但事實就是你救了我。雖然不願死在諸子百家中人的手上,卻也不想被諸子百家的人的救。”
問天見呂明臉上那矛盾的神情,不免有些過意不去,他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種情緒,卻聽呂明又道:“於是,聽說你失蹤,我便在東海周圍找了你整整兩年。”
問天不由驚呼:“兩年,你找我幹什麼?”他沒想到,這個他從沒有放在心上的人竟然一直再尋自己,他從呂明那細長的眸子中看到是真摯,讓他相信,呂明說的是實話。
呂明又盯着問天的神庭看了看,皺了皺眉,道:“我不想欠你的,也不想欠兵家的,所以,你跟我說個條件吧,讓我把恩情還給你。”
問天先是一愣,隨後又打量了呂明幾眼,才道:“條件,什麼條件都可以么?”他面sè嚴肅,眼睛緊緊盯着呂明的細長的眸子。
呂明深吸了口氣,沉聲道:“只要不是讓我損害雜家的利益,不是傷天害理,那即便是要了我命也可以。”他臉上沒有絲毫做作,竟是前所未有的誠懇。
一旁的牛犇一直靜靜地看着兩個人,他雖然聽着,卻沒有插話,只是偶爾伸出舌頭,舔了舔手中已經看不到一丁點肉的骨頭。
問天看了呂明許久,隨後,他低下頭,解開自己腰上的葫蘆,“啵”,輕輕啟開蓋子,仰頭汩汩地喝了一大口。隨後問天忽然朝呂明一笑,順手便將葫蘆扔給了他。
呂明隨手接住,疑惑地看着問天,問天笑了笑道:“不嫌棄就喝幾口吧!”
呂明皺着眉,但依舊還是仰頭灌了一大口,喉結隨着吞咽上下滑動。隨後,呂明停了下來,看着一臉微笑的問天,還是問道:“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
問天依舊滿臉笑意,間呂明一臉嚴肅,他也不想逗他,便道:“我已經說過了,你喝了我的酒,咱們就兩不相欠了!”
呂明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這句承諾,放在江湖上,可以變成多少錦衣玉食,功名利祿。即便問天不可能在意這些,可哪怕是讓呂明臣服於他,他也不會有任何意外,因為,他是呂明,他言出必行。
呂明不禁又問道:“就這麼簡單?”
問天卻到:“簡單么,我這酒可是海外帶回來的,東聖想喝到這酒,那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他卻故意裝傻充愣,答非所問。
呂明似乎還是有些不甘心,有些不甘心道:“難道你不知道我說出的話,就一定會做到,我的一個承諾,那可以”
問天忽然擺擺手,打斷道:“呂兄的承諾我不知道能值多少,可呂兄這個朋友我交了!”
呂明一聽頓時愕然,從小到大,他什麼都不缺,可從來就沒有朋友,朋友這個詞,他是那麼陌生,不禁喃喃道:“朋友?”
問天哈哈大笑道:“是的,難道呂兄看不起小弟?”
呂明這一刻忽然感覺到心底一熱,一股熱血從胸腔湧上了腦袋,頓時脫口道:“怎麼會,我是求之不得。”
問天看着呂明,他從來沒有敵視過呂明,相反,他甚至有些佩服呂明。呂明就因為自己當初那麼一個小事,卻能找尋自己兩年,而找到自己,卻願意連命都不要,只要報答自己。
若是一般江湖人士,這沒什麼,可他們兩個卻不一樣。他們一個是雜家,一個是兵家,本應該水火不容。這一刻,他們似乎都不願意提及這一重身份,他們只兩個少年,和普通江湖兒女一樣的熱血男兒。
須臾,三人已經將葫蘆換了好幾圈,而問天的葫蘆卻總不見空。牛犇一直坐在一旁,不知不覺就加入了這個氛圍,他是個渾人,他只聽師父的話,他只喜歡吃喝,可他也是個熱血的少年,這就足夠讓他忽略一切。
三人把酒言歡,千杯不夠。
呂明隨意抹了抹嘴,向問天問道:“老弟,你這身體是怎麼回事,丹田怎麼破了?”
問天一聽不以為意道:“沒什麼,受了點傷,結果氣海、膻中都破了。”
呂明雖然早已猜到,可聽到問天親口說出,還是吃驚不已。他不禁讚歎道:“老弟果然不是一般人,丹田破開,神通被廢,竟還能太小風聲,就這一點,為兄就佩服不已。”
問天卻狡黠道:“哪裏神通被廢了,你瞧!”
只見問天手一抖,一個巴掌大的披甲武士便出現在他手中。這一下呂明和牛犇都張大嘴,彷彿看怪物一樣看着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