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只此一塊
印玄城攤位市場某一角落中，緩緩走出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正是印天和歐文！
“小少爺，如果我沒猜錯，你手上這白色圓環應該是你用一百銀晶跟‘園部’的翠蘭買的那個吧，”管家歐文看着旁邊興緻大高的印天，揶揄說道。
“啊，”印天先是一愣，隨即驚異道：“歐爺爺，你怎麼也知道？”
“我會不知道？那我不是太孤陋寡聞咯！”歐文眯起一雙小眸，“小少爺用一百銀晶向那‘園部’翠蘭買了一個只值幾個銅晶的圓環，這事城主府中誰人不知……”
確實，印天跟那‘園部’翠蘭買圓環一事，傳遍了整個城主府，導致那一段時間印玄城中攤位市場的各類奇異小玩意幾乎都被掃蕩一空，無數的攤位主人晚上睡覺都在笑……
而始作俑者則是城主府中的那些僕人。
他們都希望手中的玩意會被小少爺印天看上，然後賺取高額利潤。
印天聽了歐文的話，稚嫩的臉頰刷地紅了起來，彷彿能滴出血來一般，“歐爺爺……”
看着臉頰上滿是不好意思的印天，歐文撫須大笑。
走在回那賭石攤位的路上，主僕二人有一句沒一句聊着。
“小少爺，如果你手上的那白色圓環真有那神效，你會怎樣？”歐文突然臉色有些肅然，一雙眼眸緊盯着印天。
“什麼怎麼樣啊，歐爺爺？”印天聽到歐爺爺這話，是完全摸不着頭腦，他不知道歐爺爺到底想問什麼。
歐文臉上微微露出笑容，“小少爺，我想問的是如果你手上那白色圓環真有那‘尋寶’的神效，你回府後會另外再給錢給那‘園部’的翠蘭嗎？”
“那是當然！”
印天聽到歐文問的話，理所當然地答道。
“咳，小少爺，”歐文緩緩說道：“假如，我是說假如，你回去后再給錢那翠蘭，那你的行為會引起府中僕人的什麼猜想？”
印天皺起眉頭，微微思索了一陣，答道：“他們應該會想，我買的這白色圓環是一件寶貝。”
“對！”
管家歐文欣慰地點了點頭，“他們一定會這樣想。那麼小少爺，如果你那樣做了，那不是在告訴所有人你手上的白色圓環是一件寶貝嗎？以致引起他們的窺伺！”
印天細細品味着歐文的話，點了點頭，“歐爺爺，您說的沒錯，畢竟‘匹夫無罪，懷壁有罪’。”
“哈哈！”
歐文再次撫須大笑，“小少爺，看來你讀書的兩年中還真是學到了不少的東西啊！”
“那是自然，”印天此刻猶如驕傲的孔雀一般，小腦袋昂的老高。
“咳，小少爺，你說如果老爺知道你擺過這樣的姿勢，他會怎麼‘訓導’你啊？”歐文看着印天那孔雀般驕傲的樣子，搖頭一笑，揶揄問道。
“啊，”印天聽到這話，立馬回過神來，一副謙虛的樣子，與先前判若兩人，雙眸可憐巴巴地看着歐文，“歐爺爺，我知道錯了，不要告訴我父親嘛……”
歐文搖了搖頭，又是這招，可自己也就是吃不消啊，“好，好……”
“我就知道，歐爺爺不會告訴父親的，”印天得到歐文的回應，一副未卜先知的模樣。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繼續走着。
“歐爺爺，”印天問道：“如果我不補償一下翠蘭，那她不是很吃虧？”
“問得好！”
聞言，歐文應道，隨即又問，“小少爺，你知道翠蘭具體用了多少錢買到的那個圓環嗎？”
印天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從‘園部’僕人口中得知，她具體用了五個銅晶從攤位市場買到的那個圓環，”歐文緩緩說道。
印天點了點頭。
“你說，她把五個銅晶買到的圓環轉手賣了一百銀晶，她有虧嗎？”歐文看着眼前的小少爺，循循善誘問道。
“呃，好像她沒有虧，還賺了……”
印天回答，他開始明白過來，“歐爺爺，那不是說，那攤位老闆才是吃虧的人？”
“哈哈，”歐文看着眉頭又一次皺起來的印天，笑了起來，揶揄問道：“小少爺，那攤位老闆肯把那圓環以五個銅晶賣給翠蘭，沒賺他會賣？如果真要論下去，那誰把那圓環賣給攤位老闆的，那人不是更吃虧……”
“這……”
印天思索着，漸漸明白了過來，眼前豁然開朗，心中的負擔也沒有了，畢竟，這交易過程中還是自己出的錢最多。
看着眼前稚嫩的臉頰放鬆下來的印天，歐文欣慰一笑，他剛才的解釋沒有白費。
快到那賭石攤位的時候，印天對歐文問道：“歐爺爺，我們只知道那個攤位可能有寶貝，可我們怎麼知道是哪個？難不成我們全部買回去？”
“當然不是，”歐文先是搖了搖頭，隨即說道：“但凡通靈寶物，都有其出奇之處，不可能只是這樣粗略的提示。”
“那等一下我應該怎樣做？”印天點了點頭，疑惑地問道。
“等一下你觸摸那些化石的時候，一個個探索過去，如果你的手接近了那個內含寶物的化石，圓環應該有一些反應！等下你試試便知道了，”歐文微微沉吟片刻，解釋道。
印天點了點頭。
……
到達那個賭石攤位，主僕二人停了下來。
“老闆，賭石。”
管家歐文眼眸望向那身穿粗布藍衫的中年老闆，緩緩說道。
“嗯，”中年老闆回過神來，看着眼前這一大一小一前一後的兩道身影，眼眸間一亮。
他看出來了，這一定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出來玩鬧的，今天看來可以大賺一筆了，雙眸中散發出陣陣灼灼的炙熱。
歐文看着中年人的炙熱的雙眸，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心底冷笑。
“小少爺，你去看看吧！”歐文微笑地對印天說道。
印天點了點頭，隨即蹲下身來，伸出雙手翻看着那些化石。
聽到歐文對印天的稱呼，那中年老闆臉上的笑容更是濃了幾分。看來，自己的眼光還是如以往般毒辣，自己可謂“寶刀未老”啊！
印天拿起一塊碩大的化石，只感覺手上的圓環沒有一絲變化，還是那種跟剛才走近這攤位一樣程度的暖和。
看着印天拿起那塊攤位上最大的化石，中年老闆眼前一亮，贊道：“這位少爺真是好眼光，這裏的化石，就這塊裏面的最有可能是寶物！”
印天聞言，抬頭淡然地望了那中年老闆一眼，隨即低下頭，放下了那塊大化石。
如果，印天真是那種紈絝子弟，聽到這老闆的奉承，必定當場就買下那大化石。
然而……
中年老闆看着印天放下那碩大的化石，眼眸間不由閃過一絲失望，不過隨即逝去。
不買那個最大的也沒什麼，他多買幾個就是了，中年老闆如是想到。
印天拿起、放下一個個化石，用心感受着手上那白色圓環的反應……
突然——
“咦，”印天剛快速放下三個中型的化石，手上的白色圓環卻炙熱起來，有些燙人。
印天不動聲色地重新拿起那三個化石，放下一個，拿起一個……
終於確認了下來，印天手持那讓圓環產生反應的化石，回頭看了看管家歐文。
只見歐文點了點頭，跟着也蹲了下來。
歐文拿起印天手中的那塊有一個孩童拳頭大小的化石，口中說道：“小少爺，天色不早了，我幫你選幾個吧！”
印天聞言，點了點頭。
歐文拿着那塊中型化石，又從那些小的化石堆中隨便拿起了三個，站起身來，“老闆，這四個多少錢？”
中年老闆回過神來，眼眸間閃過一絲失望，他沒想到這主僕二人只買四個，而且其中三個還是最小的那種。
“老哥，那個大一點的五十銀晶，小的每個二十銀晶！”中年人咬咬牙，裝出一副很是心痛的樣子，“我也快收攤了，就便宜點賣給你們吧！”
“哼，不要怪我狠，誰讓你們只買幾個的，而且三個還是最小的，”中年人心中如是想道。
歐文聽到中年人這話，嗤笑一聲，看白痴般看着這中年老闆。
中年人看着眼前這看起來很是精明的老者，心底一突，難不成，他是個知行人。
“老闆，”歐文緩緩說道：“做生意要厚道，你看你攤位上這些化石的成色，只能算是二等貨，這化石可分特等，一等……”
中年人眼眸間的流光黯淡了下來，沒想到今天遇到了個高手，他說的自己也只知道一些啊。
“沒想到老哥還是個高手，看我還自取其辱……”
中年老闆自嘲道，“老哥你說多少吧？”
“老闆，既然你稱呼我一聲老哥，那我也不能太讓你難做，我手上這大的就算三十銀晶，小的就每個十銀晶吧，”歐文心中也很是想知道小少爺感應的那化石裏面的寶貝是什麼，不想再和這老闆啰嗦浪費時間，便做了個順手人情。
中年老闆眼前一亮，本來他是沒打算能賺多少的了，沒想到眼前這老者竟然這般好說話。看來，做生意待人口氣態度還是很重要的。
……
印天和歐文走在回府的路上。
“歐爺爺，沒想到你這麼熟悉化石啊！”
印天感嘆道。
“呵，年輕時碰過一些，也做過發財夢……”
聞言，歐文呵呵一笑。
印天翻看着手中那塊拳頭大小的化石，感嘆一聲，“不過，只有一塊，”說完還一副不滿足的樣子。
歐文聽到印天的這話，差點打了個趔趄，“小少爺，有一塊就算不錯了。”
印天點了點頭。
確實，做人不可太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