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大難不死

第145章 大難不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看到眼前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像是正要往門外走。

我使勁地眨巴着眼睛,試圖要看清那個人是誰,不過眼前還是模糊一片,像是被擋上了一層塑料布。

但我還是猜到了那個人是誰,因為在我認識的女人當中,只有一個女人是梳着那樣的披肩長發。

於是,我想要喊住那個女人,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無法痛痛快快地發出聲來。

我發出的聲音小得連我自己都聽不清。而且,我還感覺自己的舌根發硬,吐字也不清楚,就像是突然間變成了大舌頭。

我感到了恐慌,用盡全身力氣向眼看要走出房門的女人喊道:“蘋、蘋、蘋。”

可蘋蘋依然沒有聽到我細若蚊聲的叫喊,無動於衷地伸手扯開房門。

我絕望地看着蘋蘋即將要消失的背影,在嘴裏默默叨咕着“蘋,蘋。”

可就在蘋蘋一隻腳都已經跨出房門時,像是有所感應的她,身體猛地一震,整個人便僵在原地是一動不動。

半晌,她緩緩地轉過身向我望來。

看着她那恍如隔世的面容,雖然不清晰,但我還是想給她一個微笑。

然而,我卻沒有做到,像是連笑都已經不會了的我,只抽動了一下嘴角。

可我還是努力用我能做到的方式向她打着招呼,朝她眨巴了幾下眼睛。

蘋蘋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手上的餐具滑落到地上她也毫無察覺,就像是傻了一般。

在獃獃地看了我半晌后,她就又像是瘋了似的,開始忘乎所以地大喊大叫起來。

她一邊手舞足蹈,一邊在嘴裏哭喊道:“醒了,醒了。”

可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頭鑽出門外,接着門外就傳來她那撕心裂肺般地喊叫聲“醫生、醫生。”

醫生扒開我的眼皮,用手電照了照,又把我嘴巴掰開,看了一會,最後還問了我幾個問題。

我用着含糊不清的話回答着醫生的提問。醫生在聽到我的回答后,對旁邊滿臉緊張的蘋蘋說道:“放心吧,病人沒事了,再過一段時間,語言功能和肌體協調性也會恢復正常的。”

蘋蘋像是沒有聽到醫生的話,一副呆若木雞的神態,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就是任憑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淌。

我想去握她的手,可剛準備抬起手臂,就覺得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我這才發現,我不僅右手手臂上打着石膏,就連左小腿上也打着石膏,腦袋上應該是纏着紗布,我已經感覺那勒在脖子上的繩子了。

蘋蘋目不轉睛地盯着我,用着夢囈般的聲音喃喃自語道:“整整十三天啊。我每一天都在盼着奇迹的發生,可每一天都重複着從睜開眼睛的希望,到看到你后的失望。

漸漸的,我就害怕看到你了,我實在是接受不了那周而復始的失望打擊。

可我鼓勵自己說,我要在你醒過來的第一眼看到的是我。我不允許因為我的不在,而讓你睜開眼后第一眼看到的是黑子。

看來,這次我把黑子給贏了。”說完,蘋蘋趴在我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我撫摸着她那正好搭在我手上的長發,用着生硬的腔調向她虛弱地說道:“別哭了,我沒事。”

蘋蘋漸漸止住哭聲,開始不停地向我詢問身體還有什麼地感到不舒服。

我因為語言功能障礙,絕大部分問題也只能用點頭或搖頭作回答。

見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蘋蘋興匆匆地對我說道,“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傢伙去。”說完,就站起身來。

我向她緩緩地搖着頭。

蘋蘋見狀,在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在我的示意下她又重新坐回到我身邊。我一臉溫柔地定定看着她。

蘋蘋在猜到了我想要和她單獨待上一會的想法后,臉色一紅,露出幸福的笑容,捧起我的手放到她的臉上。

第二個知道我蘇醒的人居然是李金財。他闖進病房的時候,正好看到我和蘋蘋在纏綿。

於是,為了掩飾尷尬,他故意大驚小怪地向我喊道:“你啥時候醒的?”蘋蘋滿臉緋紅的也不吱聲。

我只好用着生硬的話向他回答道:“剛剛醒。”

聽我說話不對勁,李金財一臉困惑地向我問道:“你這是咋地了?怎麼這麼說話呢?”

我因為說話費勁,也不知道該怎麼向李金財解釋,在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蘋蘋見狀后,在旁邊向他哥抱怨道:“哎呀,你還有完沒完了。他剛醒,你就讓他多休息會,醫生說了,他沒事,過幾天就能恢復正常。”

李金財在聽到蘋蘋的話后,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說道:“嚇死我了,他要是真這樣下去的話,我還真得考慮讓不讓他做我妹夫了。”

蘋蘋的俏臉又是一片羞紅,在嬌嗔地白了李金財一眼后,對我輕聲說道:“讓我哥陪你一會,我去問問醫生,看看你能不能吃點東西了。你看你瘦的,再這樣下去,就算是病好了,人也廢了。”

我向蘋蘋輕輕點了點頭,目送她走出病房。

待蘋蘋走後,我把目光轉向李金財,用着生硬的話對他說道:“李老大,謝謝你了。”

李金財有些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對我苦笑道:“嘯天,我得謝謝你啊,你可算是醒過來了,你昏迷的這些天,別說我那痴情的妹子跟丟了魂似的,就是你那幫兄弟,眼看着也要出大事了。”

我一聽,心裏一急,說話就更不利索了。一臉急切地對李金財結結巴巴地說道:“李,李老大,出,出什麼事了?”

“你就別說話了,聽你說話我都替你着急,我說,你聽就行。”李金財向我擺着手說道。

我趕忙向他點頭。

“你那幫兄弟在你出事的當天就要按照你們事先定好的計劃給你報仇。

我也不知道你們制定過什麼計劃,反正我是勸不住。當時那情形,我感覺我要是再勸下去,他們就要先和我拚命了。

還好,他們是看在他們未來大嫂的面子,才沒和我翻臉。

實在沒法了,我就把你囑託給我的信件,交給了他們。

他們在看完信后,一個個哭得跟孩子似的,那聲音聽起來讓人覺得疹得慌。

他們在哭完后,那個王燁跟黑子和和尚說,這是你的願望,誰也不能違背。

可是黑子死活要替你報仇,最後紅着眼睛跟王燁說道,要是不讓他報仇的話,他就死在王燁面前。說完,就把手術刀給架到了自己脖子上。

王燁也是被黑子給逼沒招了,便答應黑子,讓黑子再等一段時間,看看你病情發展情況。

如果你醒過來了,一切就都聽你的。但要是半個月後,你還沒醒過來的話,他們就給你報仇去。

兄弟,今天可是第十三天了。如果你再不醒,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李金財如釋重負般地長噓了一口氣。

李金財的話讓我是百感交集。我以為,如果我真出了什麼意外的話,王燁他們會按照我的安排去做。

可現在看來,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根本就不會因為任何客觀因素而擱淺,同生共死的手足之情根本不存在“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一說。

還在我內心暗自感慨之時,就見李金財在臉上露出愧疚的表情,用着歉意的語氣和我說道:“嘯天,請你諒解啊。你出事那天,我不能出手相助,為了蘋蘋我不敢得罪太子啊。”

我理解李金財的苦衷,於是,向他搖了搖頭。用着含糊不清的話向他問道:“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李金財沒明白我的意思,便向我問道:“你是說黑子他們?”

我搖了搖頭,向他示意了一下我手上的傷。李金財這才明白我想問什麼。於是,對我說道:“那天,你被打暈后,太子的手下還是不停地打,現場也沒人敢出聲制止。

可眼看你就要被人給打死了,結果那個叫紅姐的,因為喝醉了,不知道怎麼搞的,一個跟頭摔倒在地上,被地上的玻璃碴子把胳膊劃破了。我因為距離遠也沒看清她傷得怎麼樣,但應該是不輕。

我就看到太子看到紅姐的傷勢后,帶着手下人急匆匆離開了,好像就是來的這家醫院。”

聽到李金財的話,我的心“咯噔”一下子,也不知道紅姐傷得重不重。

我又豈能想不到,紅姐那是故意把自己摔傷的,目的就是為了救我。

也許,在當時那種情形下,這是紅姐能想到的唯一救我的辦法了。

可那是靠她自殘來減輕對我的傷害啊。想到紅姐為我做出的犧牲,我心底驟然湧起的憤怒像是要撐爆我的胸膛,讓我急促地喘息着。

李金財見我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慌忙向我安慰道:“嘯天,你別著急,我聽蘋蘋說,張旭這一段時間以來,也是經常來探望你,他肯定知道你那紅姐的傷勢,到時候,你問問他。”

李金財的話音剛落,蘋蘋就推門走了進來。走到我跟前,我才隱約看清她臉上洋溢着開心的笑容。

蘋蘋對我說道:“醫生說了,你可以吃點流食了,不過要少吃,你現在的消化系統不好,可別像前兩天那樣,拉得可臭了。”

可能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蘋蘋臉一紅,沒有接着往下說,掩着嘴吃吃地笑着。

看到蘋蘋扭捏的神態,我猜測,我昏迷的這些天一定是她在照顧我,端屎、端尿、擦身子肯定都是她親自做的。

於是,我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示意她坐到我的身旁來。

蘋蘋在坐到我身邊后,把扒好的桔子瓣往我嘴裏放。李金財則像個電燈泡似地眼巴巴看着我倆,語氣中泛着酸味對蘋蘋說道:“真是女生外向,虧我把你帶這麼大,連個桔子都不給我,太讓人傷心了。”

蘋蘋在聽到她哥哥的話后,臉一紅趕緊把手上的桔子一股腦塞到李金財嘴裏,像是想要堵住李金財的嘴,岔開話題向我說道:“我剛才給黑子他們去過電話了,他們幾個一會就能過來。”

我點了點頭,向蘋蘋輕聲問道:“我的傷嚴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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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蘋在聽到我的話后,臉色一下子就黯淡下去,用着悲切的聲音向我說道:“你差一點就被人給打死。醫生說,你的右胳膊和左小退都骨折了。

尤其是左小腿還是粉碎性骨折,打了好幾個鋼釘呢,還不知道以後能不能落下後遺症,要是真瘸了,我可不要你啊。

胳膊輕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去,肋骨被人打斷了三根,醫生說接不上,只能保持現狀了。

最主要就是腦袋,由於受到重擊導致嚴重腦振蕩。顱內毛細血管破裂,流出的血壓住了什麼神經,就是管你說話的那個。可離腦幹又太近還不能做手術,只能靠你自己吸收。

醫生說,如果吸收好的話,你就能很快醒過來,如果吸收不好的話,幾年甚至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說到這裏,蘋蘋的眼圈又紅了。

可我說話又不利索,也沒辦法勸慰她,就只能是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向她投去堅定的眼神,我是想告訴她,我有信心能恢復好。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一下子就撞開了。

最先闖進來的黑子在看到我的一剎那猛地就呆立在原地,以致於被後面衝進來的和尚給撞了個趔趄。

緊接着我就看到王燁上氣不接下氣地喘着粗氣,倚在病房的門框上,滿眼含着淚水盯着我。

黑子突然就漲紅着臉向我喊道:“你為什麼要騙我們,把我們都支開,一個人送死。

咱們不是說好了嗎,要同生共死。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呢?

你以為讓我們活着是為我們好,可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就這麼死了,我活着比死都難受。”

黑子一邊說,一邊哭。

和尚也不說話,神色抱怨地不肯看向我,任憑那眼淚順着臉頰往下淌。

王燁長長嘆了口氣,擦了把臉上的淚水,對黑子說道:“行了,等他徹底好了,咱們再好好說說他。現在他還沒完全康復,就當是可憐可憐他,少說兩句吧。”

黑子沒有聽從王燁的話,依舊是不依不饒地用着悲憤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和尚也是倔強地不肯把頭轉過來。

王燁向我苦笑了一下,雙手一攤,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我一着急,說話就又不利索了,對黑子結結巴巴地說道:“黑,黑子,我,我……”

“行了,聽你說話,我就嫌累。”打斷我的蘋蘋站起身來,把目光轉向黑子說道:“怎麼,還沒人管得了你是吧?來,你不是長能耐了嗎?你天哥現在就躺在床上呢,你要是不解氣的話,你再打他一頓。”說完,虎着一張粉臉瞬也不瞬地瞪着黑子。

黑子在聽到蘋蘋的話后,一臉委屈地對蘋蘋說道:“嫂子,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我就是……”

“行了,你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啥也別說了,趕快訂幾個菜過來,嫂子我餓了。今天咱們就在這病房裏大喝一頓,慶祝你天哥大難不死。”

我發現在我昏迷的這些天裏,蘋蘋似乎與黑子他們之間的關係又進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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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類人生:從孤兒到黑道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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