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伯爵的心思
格蘭扁伯爵與主教交流了很長時間，有三個多小時。
在這期間，里昂一言不發，就這樣聽着。
反正也沒有人詢問他，不過他更佩服邁凱倫身邊站着的那個強壯得像一頭熊一樣的金甲騎士。
這傢伙身披重甲，就這麼一動不動站在那裏。
要不是里昂能從他全包圍是頭盔裏面，看到兩隻藍色的眸子，他還以為這傢伙就是一套掛在牆上的模具。
“這盔甲的花紋可真漂亮啊，是雞毛還是鵝毛？”
閑來無事，里昂仔細打量着金甲騎士身上的盔甲來。
他發現這盔甲上面不是平順的，還有類似於羽毛的紋路，就像是……
“就像是邁凱倫施展魔法的時候的樣子。”里昂心中想道。
邁凱倫施展魔法的樣子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之中，而且越發清晰起來。
他記得對方體外由聖光交織而成的古怪盔甲，跟眼前這套有點像，但又有很大的不同。
但是，這花紋一模一樣。
想到這個，他又想起來邁凱倫向他發出的邀請。
就如同當初在達恩·羅萬時，卡邁羅發出的邀請那樣。
卡邁羅並未向他承諾什麼，只是以灼灼的目光注視着他。
但他以冰冷的語氣回絕了對方的邀請。
而對方也沒有要生氣的意思。
現在，邁凱倫又一次向他發出邀請，只不過這一次對方在他面前展現了強大的實力，以及真神的祝福。
只要他同意，那麼他也能獲得這樣的力量與真神的祝福。
里昂渴望這種力量，但對真神的祝福並不感興趣。
他不相信神靈，就如同那黑暗的十年，每天醒來他都會向神靈祈禱，但除了西柯里那不似人聲的憤怒吼叫之外，沒有別的回應。
所以，他拒絕邁凱倫提出的真神祝福。
然後，他問獲得這力量的代價是什麼。
邁凱倫就不再多言了，只說了一句無可奉告。
緊接着又說，除非他願意成為見習護教者，他就會知道一切。
沒錯，護教者也有見習一說。
這是護教者的預備役，一旦見習護教者通過考驗，就能晉陞護教者。
“這對你而言很容易，你只需要……呵呵，很容易。”邁凱倫當時這樣說著。
里昂沉默了下來，然後拒絕了。
邁凱倫展現出來的力量，比他所見到的巫師施展的法術都要強大。
雖然他見識到的法術很少，但他有這種感覺，至少當初斯崔葛佈展示自己的手段的時候，獵魔人勳章動靜不大。
巫師的力量跟他所獲得的力量一樣，是通過犧牲換來的。
而且，成為巫師比成為獵魔人，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更加困難。
成為巫師不僅需要天賦，還需要持續喝下魔葯改變身體，這比成為獵魔人的改變所需要的時間更長。
而且，還需要學習精靈語，背誦並熟記魔法咒語等等。
這些都是代價，是巫師獲得魔法力量所需要做出的犧牲。
而邁凱倫很年輕，里昂可以感受到，對方應該不會超過四十歲。
這樣的年齡，他的魔法力量遠超大部分活了幾百年的巫師。
這不正常。
里昂理所應當得認為這傢伙肯定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而且邁凱倫對此閉口不言，一點信息也沒有泄露出來。
他自然不可能輕易答應。
里昂將思緒拉回來，他打量着眼前的這個主教。
從剛才的交談當中，他得知了對方的名字。
阿萊克·阿圖斯。
來自波維斯的紅衣主教，職位上應該類似於神殿祭司之類的。
但是他魁梧的身材，比軍旅出身的格蘭扁伯爵更像是一個騎士，隨時可以騎馬戰鬥那種。
里昂看不出對方的年齡，除開花白的頭髮，以及眼角的皺紋，說他只有三十歲都不為過。
但是他的聲音滄桑又悲憫，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就彷彿是歷經風霜，年過花甲的長者。
他的年齡成迷。
但是里昂對探索對方的真實年齡並沒有興趣，他只對阿萊克主教與格蘭扁伯爵的談話感興趣。
阿萊克主教並沒有明着勸說格蘭扁伯爵改變信仰，但卻始終圍繞着真神降下的神諭侃侃而談。
而且，字裏行間都是關於黑暗降臨，真神拯救世界的言論，同時也表示他們願意無償幫助格蘭扁伯爵將地精從格蘭扁地區驅逐出去，甚至從這個世界上消滅掉。
反正就一直暗示唯有皈依真神教，得到真神的庇護，那麼在黑暗降臨之時才能得到真神的庇護。
同時也委婉地表示，希望格蘭扁伯爵能幫助他們修建教堂，傳播真神的信仰。
說來說去，他們的目的就是傳播信仰，收集信徒。
終於，他們的談話結束了，也到了午餐時間。
里昂有幸跟着他們吃了一頓相當豐盛的午餐。
在此期間，黃金騎士摘下了頭盔，里昂得以看見他的臉。
這是一張堅毅、刻板的國字臉男人，他的頭髮跟阿萊特主教一樣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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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這位黃金騎士讓人摸不透他的真實年齡。
對方放下頭盔的那一刻，里昂感覺桌子都震動了起來。
這一套盔甲很重，絕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但是對方卻能舉重若輕地穿在身上，不受絲毫的影響。
在用餐期間，阿萊特主教對里昂表現出充足的興趣，但並未出現邀請他成為護教者的言論來。
吃過飯後，格蘭扁伯爵表示允許他們傳播信仰，但是不能明目張胆，也不可能修建教堂。
因為這是尼弗迦德帝國境內，除了太陽教的神殿，不能出現其他的神殿之類的建築。
但卻並不禁止其他的信仰存在，要不然矮人、侏儒、精靈等類人種族都必須被驅趕出去。
阿萊特主教似乎早有預感，也沒有爭辯什麼，只是表達了感謝之後就帶着兩個騎士離開了。
這期間，無論是邁凱倫還是阿萊特主教，都沒有人再與里昂有絲毫的交流。
“獵魔人，陪我走走，咳咳咳！飯後漫步，可以消化食物。”格蘭扁伯爵說道。
里昂跟在他的旁邊，兩人就在城堡裏面的花園閑逛起來。
天上的烏雲很薄，看樣子很快就會散去，這意味着尼弗迦德的風暴季節已經過去了。
今年比以往都要久一些，以往持續到九月末就差不多結束了，但是今年的風暴持續到了，十月中旬。
再不結束的話，寒氣都能追上風暴了。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內都不會有像之前那樣令人厭惡的大雨，但是冬季帶來的寒氣不遑多讓。
“知道我為什麼同意他們的訴求嗎？”格蘭扁伯爵問道。
這一刻，里昂心裏明白，格蘭扁伯爵還記得地精是從實驗室里逃出來的，而不是天球交匯帶來的。
“利用他們對付地精？”里昂詢問道。
格蘭扁伯爵欣賞地看着里昂道：“你比麥迪森聰明多了，不錯，這只是其中之一。”
“還請大人明說。”里昂直接詢問道。
格蘭扁伯爵嘆息一聲道：“巫師被迫害怕了，但是沒辦法，換做我也會變得敏感。
但是啊，沒有巫師的話，就沒有魔葯，普通醫生無法調配出魔葯來，他們甚至連魔葯的配方都找不到。
咳咳咳！
以前，如果只是普通受傷，或者生病什麼的，其實以現在的醫療手段可以治療。
但是地精出現了，而且聽他們的語氣，鬼知道還有……咳咳咳！！！”
里昂給格蘭扁伯爵拍了拍背，讓他咳嗽停了下來。
“總而言之，以後會更需要魔葯，既然他們有，為什麼不用呢？”
里昂立即明白了格蘭扁伯爵的用意。
反正地精不可能被滅絕乾淨了，以後說不定又會有更多的帶着病毒的怪物出現。
以前人類的醫療手段只能治癒簡單的疾病，但是未來，至少在短時間效果就沒那麼好了。
巫師又不經常見到，見到了人家也不一定會出手。
那麼，阿萊特主教他們的魔葯配方就顯得格外重要了。
尤其是對方還保證公佈配方，普通的人類醫生也能配置。
“那麼大人，我的特別徵調任務算是完成了嗎？”里昂詢問道。
格蘭扁伯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說道：“說什麼胡話？實驗室你不是還沒有找出來嗎？”
里昂明白了。
格蘭扁伯爵雖然心裏明白是這群真神教的在搞鬼，但是現在他也確實需要這些人辦點事情，所有不能直接撕破臉皮。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饒恕了這些傢伙。
他只是手裏沒有確切的證據而已，不能做些什麼。
而里昂需要抓緊時間給他收集到足夠的證據出來，這樣等格蘭扁伯爵用完這些人，就能名正言順地動手了。
“去告訴麥迪森，讓他來我這兒一趟。”格蘭扁伯爵咳嗽兩聲，開始趕人了。
里昂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