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出征
翌日。
牧隆城外軍旗招展，一萬牧隆守軍頭戴戰盔，手持利劍，戰歌繚繞。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更有一千餘名手持火槍的黑衣騎士，殺氣騰騰。
三門火炮亦是十分的扎眼......
蕭沐雲立在城牆之上，目視這黑水城的方向，眼神無比的犀利。
“殿下，三軍將士整裝待發，已經做好了出征的準備，請殿下發號施令！”
蔣道夫高聲大呼，眼神之中戰意盎然。
蕭沐雲當即點了點頭，捧起桌上的酒杯，衝著三軍將士舉杯高呼。
“將士們，幾個月前遼北窺探慶朝國土，現在復仇的時候到了。本王預祝諸位駕長車，踏破遼北城池，壯我慶朝男兒雄風。此戰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來，喝了這碗壯行酒，本王在牧隆城內等着你們的好消息。”
咕嚕咕嚕......
嘩啦嘩啦......
數不清的碗被摔落，發出嘩啦的聲音。
蕭沐雲將碗中酒一飲而盡，目光陡然變得如同一把利劍，直射向黑水城的方向。
下一刻，蕭沐雲揚手指向黑水城的方向，大喝一聲。
“將士們，出征！”
嗚~~
出征號角響徹天際的剎那，蕭沐雲拿起了鼓槌，奮力敲響了戰鼓。
咚...咚...咚...咚......
在戰鼓聲中，蔣道夫目光堅定的衝著蕭沐雲深深一拜，拿起帥旗一馬當先沖向了前方。
帥旗一動，一萬將士浩浩蕩蕩的奔向了遠方。
咚...咚...咚......
一萬大軍的身影都看不見了，蕭沐雲卻依舊在敲響戰鼓。
儘管是數九寒天，但是豆大的汗珠從蕭沐雲的額頭上滾落。
牧隆城內外，老百姓看到蕭沐雲親自敲響戰鼓，而且這一敲就是半個時辰，頓時心中一陣自豪感騰起。
“逸王親自敲鼓送征，真是壯我慶朝國威。”
“自古哪裏見過皇子鎮守國門，逸王實乃我慶朝之楷模。”
“逸王殿下不僅鎮守住了國門，還揮兵討伐遼軍，壯我慶朝國威。”
“牧隆城有逸王殿下，真是牧隆城的幸運，也是我等的幸運。”
“有逸王在，牧隆城就是銅牆鐵壁！”
......
一些百姓還自發的為出征的將士祈福，默默祈禱......
......
牧隆城內，不少人看到蕭沐雲出兵黑水城，頓時聞風而動。
一名賣糖葫蘆的商販立馬躲入一處隱藏的角落。
片刻之後，空中騰起一隻信鴿，直接飛向遠處。
一名算命的老頭眉頭一擰，在白紙上寫了幾個字后，立馬塞給出城的馬幫成員。
牧隆城外，四面八方都有探子策馬奔騰，帶出滾滾灰塵。
......
城門口的酒樓之內，顧蝶衣眉目含煙的看向城門之上蕭沐雲敲鼓的身影，竟然有些痴了。
“小姐，你說這逸王能贏嗎？”丫鬟花溪一臉認真的問道。
可是花溪說完之後，沒有得到顧蝶衣的一丁點的回應。
“小姐......小姐......”
在花溪多次呼喚之下，顧蝶衣這才回過神來。
“怎麼了？”顧蝶衣略有些心虛的說道，臉也剎那間紅了起來。
看到顧蝶衣這副模樣，花溪頓時抿嘴一笑。
“小姐，你剛才一直盯着逸王，莫不是喜歡上了逸王，嘿嘿......”
聽到花溪的調笑，顧蝶衣頓時羞臊的瞪了花溪一眼。
“小妮子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掐爛你的嘴。”說到這裏，顧蝶衣神情突然一黯，有些落寞的說道：“這些話萬不可讓父親和大小姐聽到，否則你這輩子別想再出內山了。”
“小姐！花溪知錯了。”花溪頓時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顧蝶衣是弘通商會以後的大小姐，動情是她的禁忌。
這也是弘通商會所不能容忍的。
顧蝶衣也沒在責怪花溪，而是目光在蕭沐雲的身影上掃了一眼，苦笑着搖了搖頭。
“逸王此舉出征黑水城實在有些看不懂，明明他可以厚積薄發，等待時機一鳴驚人，可是為什麼要在這個時間出征黑水城，這世間誰能讀懂逸王的心思......”
聽到顧蝶衣分析起來了戰況，花溪也湊近說道。
“小姐，我覺得逸王這次冒失了。而且剛剛探子來報黑水城守將雷興水已經集結了五萬大軍，高出逸王五倍的士兵，這還怎麼打？輸定了！”
“五萬大軍？”顧蝶衣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怪不得近些日子黑水城的物資需求多了十倍，原來是這個原因。”
片刻之後，顧蝶衣嬌眉一擰，似乎做了一個決定。
“花溪，通知下去！商會內發往黑水城的糧食、棉被，帳篷延緩一個月......若有人催促，就說商會人員得了瘟疫，不能及時送達。”
“可是小姐，這不合規矩！要是讓老爺和大小姐知道了，一定會狠狠責罰你，為了一個逸王，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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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你照辦就行！”
說完之後，顧蝶衣目光深深地望了一眼蕭沐雲，喃喃念道。
“更何況......逸王可能是弘通商會等待百年的破局之人，就算父親和大小姐知道此事，想必他們也會理解......”
聽到顧蝶衣這樣說，花溪頓時不再說什麼。
不過花溪還是不服氣的看了一眼城門上的蕭沐雲，小聲嘟囔道。
“哼，都是你......”
......
與顧蝶衣僅一房之隔的屋內，兩個體格壯碩的男子亦是望着城牆上的蕭沐雲，吵得不可開交。
“胡影大哥，逸王是一個明主，胸襟闊達，臣服於他是明智之舉。”胡茂鼓着腮幫子，氣呼呼的說道。
“胡茂，你真讓我失望！短短几日時間，你居然就被逸王洗腦了，他這是利用你沒看出來嗎？”
說話之人正是絕影，也就是胡茂口中的胡影。
胡影說完，手指着城門之上蕭沐雲，一字一頓的繼續說道。
“這百年來，四大家族除了壓榨虎賁一族，成為他們的爪牙工具，何時被真心待過！哪怕我族幫助蕭家奪下了天下，依舊只是隨時可以被拋棄的棄子。臣服於太子或者逸王，有什麼區別？”
“胡影大哥，逸王不一樣，而且你也看到了逸王給我治療的效果，按照這虎煞紋淡下去的情況，這一針起碼替我續了五年的性命，五年啊！喝一次血最多續命一年，多少族人因此都疼死了。”
說到這裏，胡茂的眼淚霎時間就落了下來。
“而且胡影大哥你已經三十五歲了，下一次的喝血名單不會有你，萬一你虎煞發作了怎麼辦？”
最後一句話胡茂幾乎是喊出來的，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許久之後，胡影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胡茂。
“正是因為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我想改變虎賁一族的命運，四大家族是因為虎賁一族壯大，他們本應該對虎賁一族感恩戴德，而不是被當作豬狗一樣。”
“我虎賁一族既然能將四大家族捧上神壇，也能將他們踩到腳底下，只有慶朝皇族沒落，我虎賁一族才能翻身。”
看到胡影如此的固執，胡茂頓時臉色一陣鐵青。
“胡影大哥，族裏每月都有人虎煞發作痛不欲生，為了你的抱負，還要犧牲多少族人，你想過嗎？”胡茂也怒了。
胡影頓時露出一絲痛苦的模樣。
不過很快胡影眉頭一挑，神情淡漠的看向胡茂。
“胡茂，為了族人我可以委身在逸王的身邊，甚至幫他殺人，但是你要記住，四大家族從來沒有什麼好人......”
說到這裏，胡影拍了拍胡茂的肩膀，語氣森寒的繼續說道。
“另外......若是你若敢阻止我攪亂慶朝，我就殺了你！”
聽到這裏，胡茂頓時遍體生寒，像是不認識胡影一般。
“胡影大哥......”
胡茂突然點了點頭，目光也變得冷了起來，“逸王殿下給了我五年壽命，別人我可以不管，倘若你敢動逸王的人，我胡茂就算功夫不如你，也會與你以命相搏！”
說罷，胡茂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可是剛到門口，胡茂突然站定身形，語氣淡淡的說道。
“若你改變了想法，明日午時之前，龍門客棧地字一號房間，我等你！”
說完之後，胡茂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
嘎吱嘎吱......
關門的聲響中，胡影神情猛然一變，手緊緊的捏向胸口的位置，豆大的冷汗從額頭上落下。
原本他的虎煞不應該這麼早的發作，起碼應該還有兩年的時間。
但是虎煞在昨日突然毫無徵兆的發作了。
可能是因為他割掉虎煞紋的原因，所以提前引發了虎煞發作。
“我還不能死，我要活着！好不容易借林玉郎之口引逸王進入這場亂局，豈能半途而廢......”
咬着牙，胡影目光陰狠的看向城門之上的蕭沐雲。
“逸王，你的手段騙得過別人，卻騙不了我！當日杖責林玉郎時，我就看出了你壓根就是在演戲。可惜你騙得了林玉郎，騙得了胡茂又怎樣。”
“終有一日，我胡影要撕下你偽善的面具。”
......
牧隆城城門之上，蕭沐雲足足敲擊了一個時辰的戰鼓，甚至有些力竭。
但是，蕭沐雲的目光卻無比的堅定。
因為他知道，此戰一旦打通整條貿易線路后，最多再給他半年的時間，待他佈局好一切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他。
“夫君，大軍走遠了，不要敲了，聽不見了......”蘇染青有些心疼的捏住蕭沐雲的手，輕聲勸道。
聽到蘇染青的聲音，蕭沐雲這才停手，隨即目光深邃的看向黑水城的方向。
“染青，你說這天下什麼時候會太平？”
“天下何時會太平？”蘇染青愕然的看了一眼蕭沐雲，旋即搖了搖頭，“諸國誰不想稱霸天下，就算是舊朝滅亡了，還會有新朝出現，天下紛爭不斷，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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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沐雲微微點了點頭，突然一笑問道。
“如果天下太平，你最想幹什麼？”
蘇染青又是一愣，頗有些無語的瞪了蕭沐雲一眼，不過她還是認真的考慮了一下。
“如果真的有一天天下太平，我就上書陛下設立女權司，我當女權司的首席，專為天下女子討公道，就是前幾日你故事裏講的女子聯合會，我要為天下女子爭取與男子相同的權利。”
“啊！就這......”蕭沐雲頓時訝然，一陣好笑。
他還以為蘇染青會說和他一同遊歷天下，看遍天下風景這樣的話。
不過一想到蘇染青本就是武將，更兼平日裏打抱不平，說出這樣的話倒也不奇怪。
只是蕭沐雲沒想到在不知不覺之間，他的思想已經影響到了蘇染青。
“對了夫君，有一件事情你還沒有回答我，此次大軍為什麼要換成寒巫馬，此馬除了耐力好和耐寒之外，一無是處，速度慢，力量小，膽小易受驚，明明可以選擇更優良的戰馬？為什麼這樣做。”
聽到蘇染青的疑問，蕭沐雲微微一笑。
“耐力好而且還耐寒，這不正適合冬天打仗嗎？”
“夫君，別忽悠我，寒巫馬是最次的戰馬，對於一名士兵來說裝備優良的戰馬可以事半功倍，你明明知道這些，為什麼還要這麼做？這明顯對戰局不利。”
蘇染青已經數次給蕭沐雲提過，但是蕭沐雲每次都被蕭沐雲搪塞過去。
不過蘇染青雖然心中不解，但是也知道蕭沐雲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如今大軍已經出征，她一定要知道答案，不然她會睡不着覺。
看着一臉認真，並且鼓着腮幫子的蘇染青，蕭沐雲頓時哭笑不得。
抓起蘇染青的手，蕭沐雲淡淡說道。
“夫人，你信不信，寒巫馬會在此戰中奪得奇功，比任何一種戰馬都要厲害！”
“哼，我才不信！告訴我到底為什......”
蘇染青話還未說完，卻被蕭沐雲用手指堵住嘴。
“噓！這是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