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疼妹妹

第25章 心疼妹妹

自從柏鳶來溫家學習小提琴,溫以徹每天放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扎進琴房,如果沒看見柏鳶,還要再接一句“柏鳶妹妹在哪裏”。

溫家和姜家住在一個別墅區。

溫家在東門,姜家在西門。

因為柏鳶要經常出入溫家,所以姜芷乾脆又把她接回姜家,由姜家二老幫忙照顧。

小姑娘每天早上自己在家溫習二十分鐘的空弦,再由外公外婆教習認字、算數和背古詩詞。等到中午吃完午飯,睡過午覺,下午兩點才動身去找吳舒婕上課。

從姜家到溫家並不遠,開車兩三分鐘就能到,走路稍微長點,但也就十多分鐘。

柏鳶沒偷懶,每次都是外婆牽着她走路過去,還能順路鍛煉身體。

到了溫家,柏鳶拿出琴,先給琴弓上松香,才慢慢把琴搭在肩上。

溫呼吸平心靜氣后,她又將琴弓搭在琴弦上,依舊是最基礎的空弦練習。

鋼琴是擊弦樂器,更有甚者戲稱之為打擊樂。它最大的特點是通過鍵盤操作弦機來敲擊金屬琴弦,優點是易上手,但難精通。

而小提琴是弓弦樂,靠弦和弓摩擦產生振動,進而通過共鳴箱內的音柱將振動傳導至背板,通過這幾部分產生的共振發出琴音,四根琴弦二十八個全音符需要自己找音準,是典型的難上手,更難精通的樂器。

學三年琴鋸兩年木頭,是大多數人學琴路上最真實的寫照。

柏鳶算是其中的佼佼者,她手穩音準弓速均勻,琴弓拉得又穩又直。

像她這麼大的孩子,定力和天賦一樣重要。

柏鳶二者皆無顧慮,三十分鐘的練習對她來說剛剛好,就是體力差點,最後兩三分鐘的時候手腕便開始顫抖,弓弦擦出刺耳的聲音。

她不驕不躁,放下琴,邊活動酸澀手腕,邊聽吳舒婕對她之前的表現進行指導。

等柏鳶開始學習揉弦,指尖在與弦長時間摩擦中起繭,小孩手又嫩,薄薄一層繭沒成型便又磨出了血。

溫以徹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嚇了一跳,以為是琴弦崩斷割傷了她的手心。

等抓過來仔細檢查,才發現小姑娘左手食指、中指和無名指都有不同程度的磨傷,沾滿松香的白皙稚嫩的指腹上分別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看着觸目驚心。

柏鳶自己倒沒覺得怎樣,指尖只在最開始有些疼痛,磨得多了也就麻木了,算不上多大的事情。

反倒是溫以徹,不但反覆向吳舒婕確認她手磨成這樣的嚴重程度,甚至還拿來了碘酒和創可貼,幫她把受傷的指腹包起來。

其實如果正常練琴,姿勢正確,指腹只會起繭,等繭足夠厚,再揉弦便不會感到疼痛。

像她這種指腹被磨出血痕,必然是練琴姿勢和用力方式不對,需要及時調整。

柏鳶自己也清楚,她每次都在體力不支時本能想靠用力按弦穩住平衡,久而久之才磨壞了指腹。

既然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下一步就是將它改正。

溫以徹給小姑娘貼好創可貼,看着她一聲不吭的模樣,又覺得有些心疼,便學着電視劇里演的那樣,低頭隔着創可貼親了親她的指腹。

“親一親就不痛了。”

柏鳶眼皮一跳,不着痕迹抽回自己的手指,覺得胳膊上瞬間佈滿了雞皮疙瘩。

如果她詞彙量再多點,必然要反問一句:咋的,你嘴上抹麻藥了啊?

溫以徹以為她是被自己的觸碰弄疼了才收回手,心中又是一陣自責,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以作安撫。

尤其想到柏鳶妹妹原本可以不用受這份苦,她是為他才改學的小提琴,便更覺愧疚,再三猶豫道:

“要不,別學了吧?”

他不想因為一己私慾傷害到柏鳶妹妹。

柏鳶覺得他有那大病。

學也是你,不學也是你。

她學不學和你有什麼關係吶。

柏鳶眸光漸冷,不客氣道:“少管我。”

之後連着好幾天都沒跟溫以徹說話,嫌他拖自己後腿。

溫以徹知道自己惹她生氣了,幾次想找柏鳶道歉,但小姑娘一點面子都不給,來了就練琴,練完琴就走,有幾回溫以徹放學回家,她卻早在幾分鐘前就收拾東西離開了。

終於在某天晚上,溫以徹敲響母親的房門尋求幫助。

吳舒婕頭回瞧見自己兒子受挫,也是一陣新奇,不過倒沒忘記盡到母親的責任,披件外套去廚房熱了兩杯牛奶,她一杯,老公一杯,沒有兒子的份。

等喝了牛奶,吳舒婕慢悠悠把杯子放到桌案上,看向等候許久的小孩兒:“知道自己錯哪了嗎?”

想到柏鳶妹妹那句“少管我”,溫以徹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點頭,“我不應該勸她放棄。”

吳舒婕簡明扼要:“你錯在‘傲慢’。”

溫以徹不明所以看着母親。

吳舒捷繼續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天才,鋼琴彈不用學都能彈得特別厲害,平時隨便練練就能艷壓群芳,別人再怎麼努力都比不上你十分之一?”

溫以徹聽得直皺眉,“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溫家家教好,即便溫以徹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在鋼琴上天資卓越,也沒有生起半分輕慢之心,反而時時刻刻都在努力,不敢有絲毫懈怠。

即便周圍人都在誇耀,他也從未以天才自居。

見狀,吳舒婕神態慵懶,“沒錯,你雖然天資聰慧,但在學琴上仍下了苦功夫,吃過的苦受過的累不比旁人少,每次你都堅持了過來,就沒想過放棄?”

溫以徹一怔。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

看他悟性這麼好,吳舒婕也笑了,“是呀,既然你自己都可以咬牙堅持,為什麼要勸柏鳶妹妹放棄呢?是覺得她肯定不如你嗎?”

溫以徹抿嘴:“我沒這麼想。”

“你就是這麼想的。”吳舒婕說,“你覺得她一個小姑娘吃不了苦,忍受不了疼痛?還是說你覺得她比不過你,不可能比你更努力,所以沒有堅持下去的毅力和決心?

溫以徹,這就是‘傲慢’。

她天賦不比你差,在學習上同樣刻苦,你憑什麼覺得柏鳶妹妹會輕易認輸呢?

天道酬勤,你一句話輕描淡寫否認了柏鳶妹妹的全部努力,她為什麼還會喜歡你呢?”

說到最後,吳舒婕見自己兒子眼睛裏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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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沒丟,換個開局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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